系统大概是愣住了,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又或者是偷代码花了点时间。大概过了一分钟,斐垣的面前才出现一个照抄来的视频通话界面。
季淙茗那边大概是没有选择权的,因为等待对方接听的见面只是一闪而过,走个形势,马上就出现了季淙茗的身影。
季淙茗依然在那个被毁掉的副本里,类真空的状态让他的活动有些困难,但他很努力地划动着胳膊往四面八方的残肢断骸那里扒拉。
因为没有退出副本,修理师的伪装成了可自由切换部分切换的主动功能。
斐垣看着他笨拙地将空中飘来飘去的残肢收拢起来,然后拼凑出一副又一副完整的躯骸,等拼图似的尸体多了,他才将两只手切换成针线功能,开始将他们的身体缝补起来。
一具,两具,三具一百零一,一百零二,一百零三
不止是童话城副本中的,这个黑暗且无边的空间里,似乎隐隐连接着其他副本空间。
所以飘来的垃圾里,密密麻麻的尸体不知道有多少。
季淙茗应该是很累,且是很害怕的。
一个月前,他和所有的高中生没有任何不同。但现在却硬是要逼迫着自己面对这么多的尸体。
他很专注,因为对待的是别人的遗体,所以他尽可能地不想给别人的尸体添上不必要或是歪歪扭扭丑陋不堪的缝补痕迹。
童话城的城民们被斐垣烧得几乎不剩下什么了。但在这个空间里,只剩下一点代表他们存在过的黑灰也很容易辨认出来,季淙茗照例将他们收拢在一起。
勤勤恳恳地像是一只小蜜蜂。
斐垣被自己的形容逗笑了。
你不和他说话吗?
斐垣没有说话,只是又续了一分钟,然后又是一分钟,然后又是一分钟。
59,58,57,56,5530,29
季淙茗。斐垣喊他。
正准备又游过去找手的季淙茗愣了一愣,试探地回:斐垣是你吗?
他的神情很慌乱,大概是想问为什么会有你的声音,为什么你能和我通话之类的问题,但因为太紧张,他几乎是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斐垣连他可能找的借口都替他想好了。闲着也是闲着,就提前进入副本消磨一下时间好了。
但斐垣没有给他那个机会,而是冷酷又无情地说:他们死了。
你再做什么,都改变不了了。
我知道的。季淙茗笑了笑,不管是人还是什么,死了,大概就什么也没有了。
虽然有厉鬼,但厉鬼和人是不一样。厉鬼的理智和记忆有限,只会记得自己执念最深的一些东西。
人变成厉鬼的几率很小,成为厉鬼后不杀人不杀害不折磨他人也折磨自己的几率几乎为零。
那你在干嘛?
我吗?季淙茗扣了扣裤缝小声地说,闲着也是闲着,我就
你就缝尸体玩吗?
季淙茗的脸一下涨得通红。
他们都是惨死的,身上的煞气和怨气很重,放着不管的话,过段时间可能也会变成厉鬼的吧?说不定还会有其他副本的人过来把他们的尸体拿走炼尸油什么的
我的积分好多好多,就当是练习技能了,等一下帮他们烧一烧。
季淙茗的声音越来越少,他怕斐垣骂他。
哦。斐垣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视频通话的时间到此为止。
季淙茗等了好久好久,也没有再传来什么声音。
他有些失落地咬住了自己的舌头,觉得自己真是笨极了,不会说话,总是惹斐垣生气。
唉
斐垣张开手,除了七根未断一根将断未断的丝线在存在,其他的怨气和煞气,已经消失了个干净。
但也只是这几天抢来的东西罢了。
仅仅只是回到了前两天退出副本时的状态。
照着他现在的熟练程度,一天一.夜的高速修炼就能恢复。说起来一点都不贵。
你好像对他很在意。白得那么些煞气和怨气,系统十分高兴,无机质的声音都有了些许的波动。
斐垣却是问:死后的人回到现实的尸体是你伪造出来的。虽然还只是一个猜测,但斐垣的语气却很肯定。
第53章
林助理虽然没十年后的步升那么好用,但他怎么说也是大集团的董事长助理,办事能力还是有的,斐垣让他查最近发生的意外事故,里面就有一些熟人,比如说三队的老大。
三队老大是被童话城的城民分尸的,刚才的视频通话里,也有还没来得及处理成工业品的三队老大的尸体,但新闻里,三队老大是失足落下山崖,身体虽然有所破损,但既不是残肢断骸,也不是半个工业品。
系统没说话,要是用什么装死世界杯的话,它参赛拿个第一第二想来没有半点问题。
斐垣也不欲与它多纠缠,闭上眼睛,笼罩在整个江市上空的浑浊雾气又开始往这里飘。
一个小时后,斐垣打开电脑,苍白修长的手指在电脑上一阵噼啪作响后,叫出了系统。
煞气和怨气量化的程序,一积分换一点煞气或是一点的怨气,这生意不亏吧?
系统立马说:十万换一分钟!
斐垣啪一下关上了电脑。
八万一分钟,仅限于用煞气和怨气兑换的积分。
斐垣冷笑,直接全选,然后按下了删除。
系统懵了。
五万,五万就好!
照着刚才的二分之一一分钟来,是十万没错呀QAQ!这人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男人心,海底针!
季淙茗。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斐垣的声音再一次想起来的时候,季淙茗的手一抖,差点将手里的东西全洒出去。
斐垣?季淙茗试探地问,你来闯关了吗?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听到斐垣的声音,但斐垣那么厉害,肯定是和别人不同的。
你死了。斐垣平静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季淙茗低着头,手指在矿泉水瓶上轻轻按压着,透明的塑料和水将他的手指的影像扭曲了一些。
斐垣能看到他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像是不堪忍受重压一般,但很快,季淙茗又鼓起劲儿,努力扬起一个笑脸:我没事的!你看我在这里不是都好好的吗?!斐垣你不用担心我的!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虽然听得出来是在努力压抑了,但依然破碎。
斐垣想说,我并没有担心你。但他知道,自己这话,说了也是白说,季淙茗不会听的。
很多时候,死亡并非是自己一人的事情。
爸爸、妈妈、哥哥、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阿姨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