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但我会努力当好孩子的!方婷婷握着拳头有些紧张地说,我会乖乖的
方婷婷的话突然没了声音,因为不知道在方婷婷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斐垣伸手掐住了她的脸。
大拇指按在她的左脸,食指和中指掐着她的右脸,大得让她以为自己牙齿要被挤碎的力气让她的眼睛猛然冒出了泪花。
方婷婷茫然无措地看着斐垣,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要这样做。因为瘦虽然显得格外大的眼眶里溢满了水光,苍白的嘴巴和鼻尖被挤压得几乎难以喘过气。
她害怕得直哆嗦,手脚一片冰冷,瞳孔一下放大一下缩小,像是马上就要被掐死的流浪幼猫,可怜无助,且没有办点反抗得力气。
婷婷,再说一遍,你爱他们吗?斐垣轻轻地问她,神色温柔,一点也不像是掐着人脸的残酷模样。
方婷婷颤抖着点点头。
我、我爱的她失声痛哭着喊出了这句话。
这样啊
方婷婷不知道斐垣后面的话是什么,因为斐垣说完便走了。
逃过一劫的方婷婷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手肘碰到一旁的柴火,将灶膛里未烧完的稻草柴火带了一些出来。
滋灰色的稻草灰落了下来,被烧断了一截带冒着火的稻草掉到了手背上,方婷婷倒吸了一口气,捂着手鼓着脸颊往手上吹气。
呼呼婷婷不疼,婷婷不疼呼婷婷不疼
我不疼的。
我是好孩子。
斐垣将指尖的灰碾开,细细的灰色粉末洒落下去,笑容从他的脸上慢慢散去,但又很快聚集起来。
妈,我是不是你的好孩子呢?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
好孩子啊这个词,他多久没听到过了?
不过,确实是个让人愉快的好词。
下午的方家没再闹出什么动静,一直到晚上,气氛都不尴不尬地让人觉得有些诡异。
陆汾糖还是在意那个神药,偷偷摸摸地拉着问他要怎么办。
你真的信有这种东西吗?季淙茗很认真地看着陆汾糖,别去想这个了,好吗?
神药很诱人,但不确定的因素同样多。谁知道这不是离间他们的陷阱呢?
陆汾糖也知道这个是假的可能性很高,但她总是忍不住地去想万一呢?万一是真的呢?万一能找到呢?这不就相当于多捡一条命了吗?
但在拿到那条命之前,你有可能会先死。季淙茗严肃地看着她,你还有母亲,不能去赌这个的。
陆汾糖的脑子一下就清醒了,惨白着一张脸连忙点头:我、我魔怔了!她连现在的困境都没办法逃脱,神药不神药的,离她太远了。
天色逐渐暗下去的时候,玩家们脸上不安和惊疑的神色越来越重。
老大,晚上龚述嘉迟疑地看着斐垣,晚上要轮流值班吗?
虽然一天没见到蜘蛛了,但他们不清楚蜘蛛是怕光还是怕人,万一晚上记仇又跑来找他们怎么办?
你们自己定。斐垣不爱管这些事。
天色越黑,他的脾气也越臭,周身的气息压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斐垣的作息很健康,健康得有点不像这个年纪该又的枯燥。吃完饭,拖着带着石膏的腿在外面走上几圈,洗漱后就准备睡觉了。而这个时候,甚至还没有七点钟。
和斐垣同一间房的龚述嘉和方卢仁对视一眼,不知道是跟着斐垣一起躺下去睡觉好还是轮流值班。
大不管哪个决定,他们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
一切都静悄悄的。
我去问一问那边的怎么说。斐垣心大,但他们可不敢和这个大佬一样眼睛一闭就什么都不管。
季淙茗那个屋子一共四个人,值班是要值班的,现在很多请过都不太清楚,如果不值班的话谁也不知道中间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交流了意见之后,龚述嘉和方卢仁决定也要值班!
但现在就要睡吗?龚述嘉为难地看着方卢仁,方卢仁也为难地看着龚述嘉。
龚述嘉学生党,方卢仁社会人,两人都不是那种作息正常的类型,哪怕是作息正常,这才七点,也是睡不着的吧?
而且白天还躺了那么久。
根本就没有睡意啊
作者有话要说:方婷婷:不是好孩子的话会怎么样?
斐垣:大概就是杀了吧。
谢谢笑笑不言小天使的地雷,么么啾~
谢谢故里江添,人间盛望小天使灌溉的营养液,么么~
第17章
坐在床上的两个人不知不觉间就歪了脑袋倒了下去。
啪屋顶的白炽灯闪烁了一下,整个方家小院全部陷入了黑暗。
哦哦,光宗乖乖,睡觉了,睡觉了,光宗乖乖睡觉了
含混苍老的声音慢慢地了下去。
静寂
一切的声音和光影,都沉寂了下去。
龚述嘉觉得自己很轻,飘起来了,脑袋晕晕乎乎像是喝了酒,但他又哪来的酒喝呢?
酒?老三拿回来的酒?我喝了吗?喝了吧,不然为什么会这么晕?
但不对啊我哪来的酒?不是在说
说什么来着?
龚述嘉觉得自己迷糊得厉害,又觉得自己清醒得厉害。
他觉得自己站了起来,但奇怪的是,他刚才又坐到哪里躺在哪里吗?
眼皮很沉,龚述嘉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但又觉得十分正常。
困了嘛,那就要闭上眼睛睡觉
谁说的!连输三把怎么说要在睡前再来一把才是!来来来,打完这把再睡!
想到这里,龚述嘉顿时来了精神,猛地睁开了眼睛。
正对上一只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毛脚。
龚述嘉彻底清醒了。
没有酒,没有游戏,他就在游戏里,就在被捕猎范围之内。
蜘蛛
龚述嘉惊恐而机械地想要把眼睛闭上,但已经来不及了。
咔
咔咔
虽然长着很多的毛,但蜘蛛的壳是硬壳,龚述嘉能听到自己脸上这只蜘蛛关节碰撞时发出的轻微动静,他吃螃蟹脚时牙齿和硬壳亢亢亢的碰撞声。
然后是咕噜噜的眼珠转动的声音。
龚述嘉现在还站在这里,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心跳和存在,但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恐惧又爬了上来,他马上就要变成什么东西,鬼吗?还是怪物?他不知道,但那样鲜明的恐惧和隐隐知道自己命运的无力又将他熏得动弹不得,身体是健康强壮的,但就是无法起来。
他会成为什么东西呢?会成为什么样的东西呢?会有自己的意识吗?还会对自己有所感知吗?杂乱的思绪将他的脑子搅成了一团浆糊。
但不变的,是怎么也动不了的身体。
他想让自己把眼睛从这些黑眼睛中挪开,求生的本能告诉他,这样可能会活下去。但他做不到。他的身体和大脑断开了双向控制的权限,只能被动地感知身体传来的痛楚,而无法做出反应,眼睛更是被钉死在了那里,强制着被执行全神贯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