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政背后一寒,那股寒意顺着脊梁骨冒上来,催逼着他的颈椎,点了头。
叶危自然不会棒打鸳鸯,笑笑地应了。王政和姚冰走时,他懒懒地倚在门边,对王政使了个眼色:青梅竹马,好好珍惜。
王政看不懂。
晏临也站在门槛处,肤白貌美,盘正条顺,像个甜软娇糯的瓷娃娃,微笑地朝他们挥手:
姚冰姐姐,再见。
姚冰对他露出一种高山流水遇知音、唯有我懂你的笑容,手肘一用力,拽走了没眼力见儿的傻王政。
作者有话要说:#论脑电波的不同#
叶危(脑海中):一场阴谋正逐渐浮出水面
晏临(脑海中):我的马甲到底是掉了还是没掉???
第17章笑面佛
装睡。
叶危和晏临独处一室,他拿出行军时的作息,每一个时辰醒一次,观察躺在身侧的小子有没有不老实,第三次醒来时,叶危看着小临危,俯下了身,凑近一点,几乎贴到这小崽子的眼皮子上。
果然,不多时,就见这孩子肩膀僵硬,睫毛不安地翕动,耳根都泛起红来,叶危心中嗤笑,小毛孩还嫩得很,被他这样一看就憋不住了,他附在小崽子的耳边,冷不丁地道:
别装睡了。
热热的气息吹进左耳,晏临藏在被子里的手一下子攥紧,指甲扣着掌心,掐出四个月牙印,最后手指一根一根松开,他睁开眼睛,埋怨道:
是哥哥一直偷看我。
还成我的不是了?
晏临低头不语。
醒了就起来,我问你,从哪来,到我身边来做什么?
晏临还是不语,不敢说。
窗外月明,皎洁的光洒在被褥上,像水银,好看又有毒。
不想说就睡觉吧。
叶危重新躺下去,盖起被子背过身去。过了一会儿,感觉身后靠了一只小毛团,奶声奶气地服软:
哥哥,相信我好不好,我不是坏人的。
叶危闭着眼,不知道答什么,上辈子他信过太多小崽子的鬼话了,挫骨扬灰,这辈子,就不信了罢。
一夜无事,晨间早起,四处走走,叶危看到王政在破庙后头烧香拜佛:
你求什么呢?这么虔诚。
求你别撞邪,别闹鬼,赶紧哪来的回哪去。王政紧张兮兮地打量叶危,评估这家伙到底有多少道德心,你们昨天没在我房间里那个吧?
哪个?
王政老脸通红:就就那个,哎呀我不跟你讲了!总之没有就好。
啊?
王政见叶危跟他装傻,想来应该是真的没有那个,心中松口气。他昨夜在姚冰的点拨下,忽然茅塞顿开,仿佛打开了一片新天地,此时再看叶危,暗叹难怪,这人扫个地眼睛也要往他弟弟那儿瞟,而且两人长得又不像,却成天哥哥弟弟的腻在一起,好不肉麻!
香炉燃烟,袅袅而袭,破庙里,几个斑驳的佛像耸立,来都来了也该拜拜,叶危点起一炷香,鞠了三下,抬头凝视,神佛高大,拈花微笑,慈祥地俯瞰世人。
今日例休,不必扫地。教主叶危与副教主姚冰、继承人王政一起商议教中大事,思来想去,三人一拍即合,要再多招点人。
别的教派,大多是靠拔尖的那几位领袖带着,剩下的子弟全作充数,甚至有些渊源悠久的,子弟过多,良莠不齐,尾大不掉。然而修他们这个人道,五行入阵,分拣练气,要的就是人多益善,入教者越多则越强。
要招人,自然好,可是,怎么招?
现在这批人,是靠着王政仙考第一吸引来的修道学子,同样的计俩难用两次,叶教主凝眉沉思,发表高见:
我觉得吧,招人很累,俗话道花若盛开,蝴蝶自来,你若精彩,天自安排,我们改一下策略,改成让别人主动入教。
王政学起叶危惯常的模样,揣起小手,一脸我看你怎么说。
叶危道:我们要写很多吸引人的小纸条,到处张贴,就像这个
姚冰接来一看:你还在认为修道遥不可及吗?你还在羡慕
她玉手朱批,打了个大叉:太土了,哪有人会来。
叶危抻着脖子,向坐在门槛处的活例子望去:喏
晏临像背后长眼睛似的,回过头来,粲然一笑:哥哥叫我?
姚冰心中赞了一声真爱,又道:这个纸条许诺的东西太泛了,勾不起人的贪念,要更直击心灵!
直击心灵。王政拿过纸条,咂摸了一下,忽然福至心灵,大笔一挥,写:
不修人道,不能人道,修了人道,金枪不倒。
王政:你们觉得这个怎么样?
姚冰:
这倒是有够直击心灵的。叶危看着王政,目光里带了一点慈祥的怜悯:你是不是身有所疾,心有所思,故而下笔有神?
王政赶苍蝇似的挥走那慈父目光,姚冰拎起这纸条仔细端详:其实这个弄不好还真行,我之前在药馆干活,这几个月来,倒确实有不少人身有所疾。
三人决定蛮试试,纸片像雪花一样散出去,没几天,人就像雪花一样落下来,一时间,小破庙挤得水泄不通,摩肩接踵,叶危走回自己卧房,都要一路喊着让一让!
真是没想到啊,一个小城镇竟然有这么多人有那啥子毛病吗?
叶危看着人山人海堪比下饺子的院落,诚心发问,身边的小临危立刻道:
哥哥,我没有!
这话接的莫名其妙,叶危心想你有没有干我何事?他懒得搭理,一把将小临危抓起来,拎回卧房呆着。黄昏落,醉金光透着纸窗,映下一方黄澄澄,外面传饭了,叶危懒洋洋地坐起来,打开门扉的刹那,他突然闻到了一股臭。
这气息很熟悉,上辈子堕入无间狱时,他曾闻到过无数次。
是一股腐尸的味道。
叶危瞬间警觉,紧接着,走廊处拐出个推泔水的弟子,高喊着:让开让开!
泔水桶推近又推远,那股气息乍然消失,叶危蹭蹭鼻子,难道重生后不仅修为没了,嗅觉也不好了吗?
晚间照例要修道,熟悉道法后,叶危都把阵中央交由姚冰和王政坐镇,他悠哉地端出教主架子,名正言顺地回屋休息。
gu903();月上柳梢,五行练气,王政和姚冰要启阵,然而今天非比寻常,叶危笑着脚步一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