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怎么没有。姑娘冲那马车缓缓吐出一口雾,上个月就撞过一个呢,不过是个流浪儿,最后不了了之。
就在这时,前面传来一声嘶鸣,叶危看到马头高高仰起,马夫紧紧拽住缰绳,挥鞭一抽:
给我跑啊!
下一瞬,那马像中了癫邪,脱缰狂奔,将马夫一把甩在地上。车厢里传来夫人的尖叫,疯马拖着他们向街道外冲。车轮突然崩掉一个,马车翻到在地,三个轮子在地上歪歪斜斜地滚着,木框崩裂,俩母子被颠出来。
疯马忽然掉头,打了个响鼻,冲他们奔来,前蹄高昂,妇人哀嚎一声,俯身护住孩子
一根扫帚棍捅在马脖子上。
那前蹄一歪,踩到别处,叶危跨身上马,一拽缰绳,马想挣扎却被死死套牢,叶危轻轻摸着它的鬃毛:
乖。
马渐渐安分下来,狂热退去,柔顺地站在远处,叶危朝那对母子一点头:没事了,你们起来吧。
那孩子望着驾驭疯马的环卫仙,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崇敬,好帅啊,以后长大了他也想去扫大街。
贵妇太太站都站不起来,脸色死白,双手哆嗦。
大哥哥,谢
那孩子话才说到一半,忽然被母亲拉住,贵太太瞥了一眼卑贱的环卫仙,双唇紧闭,一句话也不想说。
叶危也不是很在意,他把这匹牵到一边,拴好,下去瞧那个马夫的情况。撞破的马车七零八落,散了一地。
报应啊报应,多行不义必自毙。
围观众人议论纷纷。晏临坐在储物戒里,百无聊赖地拨弄着那朵传声花。神眼观大千世界,王家人撞了流浪儿,因果昭彰,今日本有此劫,再加上他们出言不逊,此劫乃死劫。可哥哥竟出手相救了,倒让他们捡回条命,此时再杀了这些小人物,倒要惹得哥哥不高兴,人命不可以动,也就罢了
一只畜生,也配让哥哥摸你。
晏临微微抬眼,刹那间,那匹马前膝一软,突然摔在地上,嘴冒白沫,睁着圆大的黑眼睛,抽搐不止,最后僵硬了。
嗬呀,死了,那疯马死了!
这马现在不死,拉到王家也要被杀死,刚才可吓人了
叶危觉得奇怪,他当年在军营里训马有方,那马是受了惊吓才发疯,方才已经好了怎么突然就死了?他正要过去看看,脑内忽然传来一声好听的少年音:
危哥哥,出什么事了?
储物戒里,晏临抬手掐住哥哥送他的那朵小花,亲昵地贴在脸庞上,传声花在三界神尊的手心里直打哆嗦,兢兢战战地将叶危的一言一语,连同说话间那种丝丝缕缕的气息一并传了过来:
没什么,有马发狂罢了,你别担心。
吐出来的气息喷在脸颊上,仿佛哥哥近在咫尺,那种热度从脸传达心肺,涟漪般晕了四肢百骸,全身发烫。晏临耳根一红,忽听外界传来一阵大呼小叫:
让开、都给爷让开
王家一众家仆气势汹汹地赶来,抱起地上的孩子:七少爷!您没事吧?
他们怒目环视,发现街道上大喇喇地站着一只叶危,立刻大喝一声,上前就要扭住他,七少爷忙道:
是那位大哥哥救了我们!
很快,叶危就被王家当作救命恩人,请去王府上小坐一二。
乌瓦白墙两三幢,引曲水环绕,假山红亭,草木郁郁,别有一番幽趣。叶危环视着,心想一个小小的城仙首,就住得起这样的房子,真是厉害了。
还没进去几步,家仆过来给了他一袋金子,打发叫花子似的摆手道:行了行了,拿着钱走吧。
叶危掂了掂,挺沉,他掉头离开,经过拐角时,忽然看到前边跪着一众仆人。
二少爷!明天就是仙道院的考试,您可一定要去参加啊!老爷早就上下打点好了,只要您去,一定会过的,就是露面走个过场呀!
是啊!这考试一过,您就有机会代表全镇去参加仙法大比,这可是咱仙民界十年一度的盛会!只要混出点名次,以后官运就是节节高升!事关自身前途家族命运,二少爷,三思啊!
二少爷呀,求求您了,实在不行就当可怜可怜小的吧,您要是不去,老爷罚我们一天都跪在这儿呢!
二少爷站起来,冷道:那便都跪在这吧。
他独自远去,留一个孤高骛远的背影,清清冷冷。
叶危左躲右闪,悄悄跟了上去,此人的背影十分眼熟,自寻了个僻静处,一个人坐在池塘边,捡了块石头,无聊地打水漂。
啧啧啧
谁!
手中石立刻攻来,叶危抬手接住,随意地往水里一抛,噗通噗通七朵水花连贯而出。
叶危?!
叶危瞧着他舍友王政,啧个不停: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他装腔作势行了一礼,二少爷好!
你别取笑我。
王政坐在池边,神情苦恼,叶危陪他坐下来:怎么了?你放着好好的王家少爷不做,天天跑出来当环卫仙干嘛?
家里无聊,出去扫大街体验生活。
叶危:
难怪王政目睹他跳无间狱,回来后既不惊疑也不追问,跟没事人一样,敢情大家都是有秘密的人儿。
第12章富二代
只见王政穿着上好绸衣,握紧了拳,满脸都是不甘:我大哥早年过世。如果这次我还不能扫出一番事业,就只能回家继承家业了。
叶危拍拍王政的肩:辛苦了,哥们,那个,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一步了哈。
等等,来都来了,再坐一会。我真不知我现在该怎么办?好苦恼。
别苦恼,命带富贵,我建议你向命运妥协。
王政坚决摇头:这不行。他苦笑一声,城里的人都知道,我家的钱是怎么来的。
叶危不说话,王家确实有点财不对位,说里头没猫腻,谁也不信。
我爹年年逼我去参加镇里仙道院的考试,他保证只要我上场一律会过。一旦有了仙道院盖章的修道证,我就能参加仙法大比。只要混到前五百名,就能做大官,然后像他们一样,开始盘剥别人辛辛苦苦交上来的贡金,变得巨富无比,接着盖房子、纳小妾、生小孩,再逼小孩也去做官,美名其曰光宗耀祖。有什么意思?
叶危也觉得没意思,上辈子转修鬼道让他看明了不少事。修道乃是随心性,或日积月累,或忽然通悟。何况道法自然,便如树上果,鸟飞着吃、猴爬着吃、人搭梯子摘了吃,仙道鬼道其他道,各有各的道理,哪有想修道,还需要仙道院来盖个红戳,发个一纸凭证,允许此人从今往后可以修道了!天下之大谬。
何况,仙民的体质根本不可能按仙道的方法修出果来。前世叶危作天王时常来仙民界视察,就发现了,在这里开设仙道院、给仙民发什么修道证,就是在骗学费。本来,仙民每年就要给上重天的仙门百家缴纳贡金,现在又被榨取了一波学费,活的更加艰难。
假使有仙民想彻底摆脱这种被剥削的状态,那就只有成为上重天的修士,成为收贡金的一方。要做修士,那就要修道,于是就要去修士们下设的仙道院,交纳昂贵学费,努力学习获得修道证,这样才有资格参加仙法大比。第一名飞升,剩下五百名当官,当官的虽还是仙民,也要交贡金,但可以盘剥百姓的贡金,至少摆脱了贫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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