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1 / 2)

李晞欢喜道:“我做的。”

陆宁瞪大眼睛,赞道:“你手艺不错嘛!比起街边小摊卖的那些都不差!”又兴高采烈道,“实在太好了,若是咱们真把银子花光了,你还可以编些蚂蚱来卖钱!”

李晞:……

第27章、同州之困

一番游玩后,两人便开始认真赶路。第二日入夜时,因天色太暗,陆宁的马不小心撞了路边一个衣着破旧的小姑娘,幸好只是撞倒后擦伤了手。李晞怀疑是碰瓷,但陆宁却觉得李晞阴谋论,最后当然是听了陆宁的,两个人带着这小姑娘去了药房抓药,还给了些银子。

然后那小姑娘却说,她母亲早逝,她父亲要把她卖去青楼,好攒钱给她弟弟娶媳妇儿,她宁死不去青楼,也不敢回家,只想去投靠同州城的舅舅。

这小姑娘名叫苏雪,同陆宁差不多年纪,一张小脸洗干净后也是清秀标致。陆宁对她的遭遇很同情,便带着她一道上同州。

李晞挺郁闷的,好不容易有的二人世界又没了。瞧着陆宁把路边捡的人当亲妹妹似的巴心巴肺地照顾着,他着实没办法。

这日下午,总算是进了同州城。同州就在庆阳的边上,到了这里,便离目的地庆阳不远了。

待将苏雪送到她舅舅家,待她一切安顿妥当后,天都快黑了。

李晞看陆宁一脸成就感的模样,忽然想起江彦说的一段荒唐话来。

还是去年七夕的时候,江彦还有几个平日里不大爱念书的人,聊起各式各样的女人来。江彦说,女人中最容易采的便是那些未经世事的小姑娘,她们纯真无比,总会以最大的善意对待别人,即便你采了花后不想负责任,编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哄哄,她们便会原谅你。至于那些历过世事的美妇人,就都很精明,采起来不容易,味道还比小姑娘差,没太大意思。

李晞觉得有点忧心。就陆宁这个天真模样,若是日后不小心护着,只怕要被人骗了去。

同州城作为一府之首,自然比青岩镇繁华多了,高楼城郭,百肆林立,道路四通八达。两个人牵着马去事先约定好的泰华客栈,还没走到时,便看见苏棠不知从哪个街角冒出来,扑到陆宁跟前哭道:“两位大爷,您们可来了!再不来我都要自挂东南枝了!”

不待二人开口,她把手里揉得皱巴巴的一个纸团塞给陆宁。

二人快速一扫。好吧,温聆、王鄞和江彦三个人,被绑架了。

两日前,四个人就到了同州城。江彦和苏棠两个好好潇洒了一日,结果就丢了钱袋子。王鄞和温聆并没有留多少银子在身上,于是四人很惨地被泰华客栈扫地出门,转而暂住到了城外废弃的破庙里。更惨的是,今日下午忽然被绑架了,三个人齐齐失踪,庙里一片打斗过后的混乱,只留了这封信,信上说,一个肉票五百两,攒够一千五百两,五日后去寇山脚下赎人,若是到时候看不到一千五百两,他们就撕票。

陆宁急道:“当时你人呢?”

苏棠哭丧着脸:“我今天一大早与温聆吵了一架。我想去街上卖艺赚钱,他说有辱斯文,不许我去。我一气之下就自己去街上赚钱了。庙里当时就他们三个。”

陆宁接过她递过来的十几个铜板,说是卖艺赚的,真的……无语。

她把铜板还给苏棠,侧头去看李晞,焦急道:“你有一千五百两么?”

李晞轻轻戳了下她的脑袋,“就算有,我也不愿意给那些个匪徒。”他又问苏棠,“报过官了么?”

苏棠道:“报过了。但我一个无名之辈,知府衙门那群人哪里瞧得上我?只是登记了下,说大人有空了会传我过堂问话……”

陆宁气道:“什么叫有空了才传?人命关天的事情,这都快过去一日了!”

李晞道:“别慌。我在同州也有些旧友,待我先去探探消息。你们先回客栈吧。”

陆宁和苏棠在客栈度日如年,幸好很快李晞就回来了,告诉他们说,本地知府已经与寇山上那群劫匪周旋了好些日子,这两日就会收网,叫他们不必担心。

若非李晞的神态足够气定神闲,苏棠简直觉得这是胡编出来的鬼话。

陆宁也怀疑道:“当真么?”

李晞点头,“自然。同州知府梅清鹤,乃是昭仁二十四年的二甲进士出身,在翰林院苦修四年,后外放为鄜州知州,任职三年政绩颇著,这才升迁为同州府知府。为人端方正直,刚正不阿,断案清明。他的话,还是能信的。”

苏棠震惊道:“你怎么知道多?”

李晞道,“我那友人刚好几年前与梅大人有过一些来往。”唔,这个友人就是他自己。几年前的翰林院他熟悉得很,修撰、编修什么的那么多,他却几乎都认得。

在没去找梅大人之前,他就知道此地知府是梅清鹤,也相信报官是有用的。他屈尊降贵特地跑一趟,除了让这两个安心之外,也算全了同窗之谊吧。

“既然是个好官,为何我去报官时衙门的人如此怠慢?”苏棠道。

李晞思量着怎么开口,倒是陆宁先说道:“听这意思,这两日是关键时期,衙门遇到寇山相关案件,定然口风很紧,不敢多说,大约是怕漏了风给敌方,到时候功亏一篑。”

如此一来,苏棠和陆宁总算是稍稍松了口气。但仍然愁眉不展。

翌日清晨,苏棠顶着个熊猫眼敲开了陆宁的门,抹泪道:“我昨晚梦到温聆被劫匪毒打了一顿,浑身是血。”

这话说的,陆宁吓得手里的茶盏都掉到了地上,“你可别胡说!”

苏棠道:“我没胡说,他们只说留下命,却没说不折磨他们。特别温聆不像江彦和王鄞,江彦虽然混蛋,但能屈能伸,又有些拳脚,约摸能护着自己;王鄞看着瘦弱可欺,实际上也机灵得很,能揣摩人心,还能审时度势。只有温聆,一根肠子通到底,行事原则又多得离谱,说得好听是光明磊落,正直坦荡,说得不好听就是大蠢蛋一个。”他吸了吸鼻子,又道:“这次若不是我跟他吵架,离开了他们,说不定他们也不会轻易遇险。我心里实在难过。”

陆宁叹口气。没想到苏棠瞧着粗枝大叶的,分析事情甚是条理分明。她昨夜里思考许久,也是这么个结论。若是他们暂且与绑匪虚与委蛇一番,安心等知府衙门的动作,大约能保平安,但若是太过刚烈,指不定要受皮肉之苦。

想到此,心中也如沸油浇了一把,再也等不下去了。

李晞这会儿还淡定地吃早饭。听了二人的担忧后,不以为然道:“男子汉大丈夫,吃点皮肉苦,有什么要紧?”

“可是官府马上要抓他们,亡命之徒,谁都不能保证会做出什么。万一缺了胳膊断了腿呢?”陆宁急道。

苏棠在一旁不停地点头。

李晞看了陆宁一会儿,静默片刻后,放下筷子,又拿了布巾擦了擦手指,道:“所以呢,你们想怎么做?”

“提前上寇山把人救出来。”陆宁目光灼灼地看他。

李晞叹了口气,仿佛缴械投降一般,站起身道:“那走吧。”

知道留陆宁在客栈,陆宁肯定不愿意,李晞便让陆宁藏到离寇山有些距离的一棵大槐树上,待他和苏棠把人救出来了,再一起离开。

陆宁坐在树叶繁茂的树杈中,想起李晞轻松把她提起来,又放到这么高的地方,动作又潇洒又好看。她觉得很羡慕。如果她有这么好的功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