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好。
君饮起身,摸了摸脖子上的伤,伤口已经愈合。
阳光刺眼,他的魂魄开始疼痛,就像即将被融化。
他发烧了,烧得晕天转地,倒在门前,不停地打颤。
他捂着腹部,惊觉到神女留给他的,用来保护他主魂魄的爱意又薄了一层,他的魂魄摇摇欲坠。
他很快想明白了,茶茶昨晚被神咒消耗过多,又被他失神后的举动伤到,是他本能的,用自己体内神女留下的守护,去给茶茶治愈了身上撕裂的伤。
说来说去,这次亲密接触,他什么都没有得到,且损失惨重。
与爱人云雨后,昏倒在门前,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相信很快就有人来带走他,执行官们应该能察觉到魂魄气息的变化,也应该知道,他失败了。
君饮再次醒来,是在两界交接处的施工现场。
茶历的手放在他的额头上,一双墨绿色的眼睛担忧地看着他,叼着烟,烟雾温柔的包裹着他。
“怎么回事?”见他醒,茶历问道,“原以为会很顺利,是出了什么意外吗?”
君饮摇头,轻声说道:“是她提出的,但……”
但结局就是,他没能治愈他的魂伤,反而被搞得一身伤,又被神咒上身的茶茶狠狠被削了。
茶历惊讶道:“既然是茶茶提出的,那就证明她应该爱你……不能吧!一点都没有吗?”
君饮淡淡开口道,“有一点。”
捉摸不定,含糊不清,看不真切,他不敢肯定的下结论,或许……是有一点的吧。
帝无走过来,踟蹰了会儿,咬牙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我觉得吧……两界应该是不同的。”
几个冥界活久了的阴间人不懂帝无在说什么:“哪里不同?”
景软软若有所思,开口接道:“我想,帝无的意思是,阳间人的魂魄都藏得深,一般都会被身体驱使魂魄,而非魂魄驱使身体。所以哪怕只有一丁点爱,身体就会做出反应,自如地结合。而且……我看在阳间,大多数人无法感知到自己地灵魂,基本都不懂什么是来自魂魄的真爱。这个年纪的孩子们,就算没有爱,也会欺骗自己,被大环境的驱使,跟随众人一起尝试……”
茶历懵了好一会儿,把惊掉在地上的烟捡起,塞进君饮的嘴里。
君饮呆愣愣地叼着烟,好半晌才道:“原来……是这样吗?”
众执行官都沉默无声。
迷星啧了一声,说道:“那怎么办?又不能杀了她带她回冥界。”
景软软:“不如……试试日久生情?”
帝无:“啊?!”
景软软说:“我认真的,或许她现在只是出于身体的本能,对冥主有了感觉,但没能流露出爱,可,如果日复一日待在一起,一起生活一起工作,不就能累积爱意了吗?我看阳间大多数都是这样……丁点爱意就能生活在一起,之后相互折磨,直到爱意累积成山压在身上,就再无法离开。”
执行官们集体沉默。
君饮吸了口烟,咳了起来。
“而且,冥主现在这么脆……”景软软说,“不如就做个正常人,按流程恋爱同居吧。”
君饮捂着嘴,双眼直直盯着烟蒂上的火星,好半晌,他点了点头。
图商:“好了,那就这么决定了。”
图商脱掉手套,说道:“反正我们现在做的活,也是把这个城市变成你的封地,等坚固的壳造好,不仅能保护茶茶,也能保护你……”
君饮扶着墙站了起来,虚弱笑了笑。
“抱歉,没能给你们更多的力量。”
“这种时候就不要说这样的话了。”楚余操着手道,“为了让我们轻松些,就是看那些无聊的电视剧学,也要把茶茶的爱夺回来!”
“工程一年后就能落成。”迷星说,“一年时间,让她的身和魂都对你动心,不过分吧?再晚,我看咱们也不必操劳了,等父神降临,我们全都得玩完。”
君饮笑道:“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我觉得上天这是在惩罚我没能写出男神女神的魅力,让我总是头疼生小病。
还是请天网开一面,下一本我绝对写出精彩写出魅力!!
☆、和你在一起
茶茶看着床上的血,尴尬了好久。
但再怎么回忆,也想不起这种位置靠上的血迹是从哪来的。
欧婕跟她说过,第一血不过是影视和文学艺术加工后的夸张表现方法,现实角度出发,这玩意出现的概率非常低,且不会如此量大。
讲道理,这血明明就很离谱,有这个量,怕是要死在床上。
但她……
茶茶原地跳了跳,扭了扭腰,甚至做了个俯卧撑。
一切正常?
完全没有任何不适。
难道她没做羞羞的事?
不不不,昨晚干柴烈火的,她依稀记得还很激烈。
其实她睁眼没看到君饮,就已经很不爽了,她本来是打算骂一下此人略渣,啥都不戴就算了,还他妈的做完就走。可一转眼看到床上的血,她就忘了骂君饮的事。
茶茶坐在小板凳上,深沉托腮,思考着。
不合常理。
真的不合常理!
这种出血量,莫非他真的是吸血鬼?茶茶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当然,光洁的脖子上什么都没有。
靠!她怎么又有了这种奇怪的念头?又不是奇幻中的世界,怎么可能呢!
可……如果不可能,这又该怎么解释?
“这不是我的。”
茶茶活动了活动手腕,检查了自己的全身后,得出结论。
“但不是我的,难道是他的??”但结论得出后,茶茶更迷茫了。
茶茶脑补了三十万字颠倒阴阳的诡异奇幻小黄文,正脑补得high,敲门声响起。
茶茶:“诶?”
打开门后,脸色苍白,仿佛生了一场大病的君饮歪头一笑,提起手中的早餐,“抱歉,回来晚了,饿吗?”
茶茶盯着他另一只手上的绷带看。
“呃……你这是?”她指了指绷带。
“划伤了。”他说。
“被什么划伤的?”茶茶问。
“眼镜,碎了。”君饮笑着说,“不要问怎么碎的,你会脸红的。”
茶茶脸颊已经红了,“啊!”
她抬头看着君饮,这才发现他没有戴眼镜,怪不得刚刚看他,觉得哪里不对劲的样子。
“那……床上的……”茶茶呆愣愣指着身后。
“我的。”君饮笑了笑,把早餐塞进茶茶的怀中,进屋收拾床单,“嗯,要毁尸灭迹了。”
他卷好床单,出门前,弯下腰,轻轻吻了茶茶。
茶茶油条泡豆浆,满满一口,舒服的眯起了眼,原来君饮不是渣男,他没有逃跑。
突然觉得,今天会是个好天气。
君饮把床单丢进垃圾箱,轻轻打了个响指,床单上的血燃烧起来,不久之后,完全“毁尸灭迹”了。
清晨的凉意马上就要被阳光驱散,君饮望了眼太阳的位置,轻轻喘了口气,体内因阳光而被压抑住的力量隐隐作痛。
他到便利店买了食物和水,结账时,看到货架最前方摆放的精致小盒子,耳廓泛红。
回来前,他拿出茶茶昨夜买的那盒安全套,问了茶历用法。
茶历敲了他脑壳,咬着烟表达了老父亲的一腔悲愤,并告诉了他这到底是做什么的。
知道这东西是做什么的之后,君饮沉默了片刻,说道:“我们不需要。”
他和神女注定不会有孩子。
生育只是凡物维持魂魄转世不断裂的一种方法,他和茶茶不需要。
他们可以创造出凡人,给予他们灵魂和力量,但他们无法创造出和他们一样的神魂。每一次的接触,只是出于最原始的爱的冲动,是灵魂渴求治愈和陪伴的驱使,与繁衍无关。
帝无把那盒安全套摔在他身上,怒道:“不用也要给老子用!”
君饮很是惊讶。
茶历噗的一声笑了,拍着帝无的肩膀说:“我就说嘛,男人做了父亲,心境是会变的。”
帝无红着脸道:“这是给茶茶安全感!就跟你要建城市防护壳来保护她一样,虽然你不需要,但为了不让她忐忑不安,过后去吃那些乱七八糟的药,你还是给老子用上吧!”
景软软使劲点头。
楚余转过身,忍笑到浑身发抖,迷星哧了一声,嘟囔着:“呵,□□,完全不能理解。”
还是图商最后认真给君饮详细解释了这么做的理由。
君饮提着一兜小零食和饮料回到茶茶的秘密基地,茶茶刚刚吃过早饭,但看到一大兜零食,发出了惊喜的叫声。
她迫不及待打开袋子看他都买了些什么,结果看到了最上面的两盒安全套。
茶茶愣住,问他:“怎么?还要来?”
君饮只是懵懵的说:“随你。”
茶茶哇了一声,啧啧道:“实话说,你有什么爱好吗?我指床上的那种,比如……你想我玩捆绑什么的……”
她脸红透了,还要把这种话坦诚的讲出来。
仿佛是因为昨晚已经赤诚相见过,所以茶茶觉得,与他说话的尺度可以再任性一些了。
君饮愣了好久,摇头说:“不懂,但你如果有需要……”
茶茶推手:“靠,哥,求你了!别这么纯情……”
她都忍不住要产生一些肆意玩弄他的邪恶念头了。
只是如此称呼君饮后,茶茶又想起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对了,你多大年纪?什么时候生日?”
她还没问过。
血型,星座,年龄,身高,爱好,特长。
这么想来,她跟君饮,算是危险的一见钟情系,几次相见就直接从吻到了床上。
真是个毒药一样的男人,仅凭着皮相,就让她放下防备,与他滚上了床。
君饮就问:“你呢?多大年纪?”
茶茶:“我?十九。”
“嗯,我也是。”
茶茶:“哈?你认真点!”
他绝对不可能是十九岁吧……等等,虽说气质不像,但仔细看,他那张脸,的确异常年轻。
靠,他是怎么给她一种,比她年长许多的感觉的?
“不不不……”茶茶说,“不对不对,你十九,你研一?”
“嗯,不行吗?”君饮拿出了学生证,翻开给茶茶。
出生年月日都在上面,茶茶算了好几次基本加减法,无论怎么算,这人都是十九岁。
而且,可恶的是,出生月份比她还小点,年末那批的。
茶茶差点昏厥。
“你比我小。”她语气有点失落。
“嗯,本来就比你晚一些出生。”君饮:“但我可以比你年长,或者这么说,我恨不得自己比你早一些出生。”
这样,她就不会经受数千年的苦痛折磨,他就会一直保护着她,为她早一些终结苦难。
茶茶转念一想,比她年轻些,也没什么不好。
可能是她受周围的影响,总觉得作为伴侣的男人应该比女人要年长些才是绝配。可认真问了,又不知道这种观念是从哪来的,被谁植入的。
如果是为了男人更成熟,那自己身边的这个奇怪的男人,一直给她很成熟的感觉,仿佛已经经历了许多,目光有一种时光沉淀的特有韵味。
这么想来,也不是不能接受。
而且再仔细的想一想,他这个年纪,好像更香了。
十九岁的天才,她用昨晚残留的朦胧记忆回想,床上时也很猛烈。
这么一来,无论他是哥哥还是弟弟,自己都很满意。再加上他本来就奇怪的带有哥哥的沉稳味道,又有弟弟的狼感……
绝美,绝美!
茶茶摸着他的喉结,喜滋滋道:“叫姐姐。”
君饮笑了,转过脸去,不开口。
“叫姐姐。”茶茶笑眯眯道,“叫了有奖励。”
君饮只是握住了她的手,又与她手指相缠,倾身吻住了她。
他的吻很温柔,而且越发的熟练,能激起她心中的涟漪,令她怦然心动。
茶茶心道:“糟糕了。”
糟糕了,她头皮发麻,想要拥有他。
如果不是手机铃声响起,她或许会与他再相缠一次。
“茶茶,你还来上课吗?你不会忘了下午还有节专业课吧?”欧婕问,继而八卦道,“怎么样怎么样?别告诉我你到现在才起!”
“喂,你很扫兴啊……不过,谢谢提醒,我真的把专业课忘到九霄云外了。”茶茶登上鞋子,揉了揉君饮的头发,跑到厕所镜子前左右看自己的脸,“嗯,上课,下午就去,替我占个位置。”
挂了电话,茶茶发觉,镜子中的自己,仿佛采阳补阴后的妖精,皮肤都闪着珠光,气色好到异常。
她拍了拍脸颊,自言自语道:“可怕,都不用化妆了。”
所以,她才是那个吸血鬼吧?
茶茶换好衣服,问君饮:“你今天有课吗?”
君饮摇头。
茶茶:“那你什么安排?”
君饮说:“论文,下午上完课,我会联系你。”
茶茶:“呵,你个混蛋,晚上还约?”
君饮一笑,还是那句话,“随你。”
茶茶出门回校,君饮坐在床上,愣了好久,扭开一瓶水,一口口喝着。
他拉上了窗帘,屋内朝向背光,一片昏暗。
门开了,茶历进来,问他:“什么打算?”
“换个地方。”君饮说,“找个好一些的房子,换张床。”
茶历:“你怎么解释?”
图商:“还用怎么解释?就说家里有钱呗。这里的公子哥花钱都不眨眼的。”
刚进屋的帝无愤怒了。
“你以为阳间钱好挣吗?!现在房价飙升这么多,你让我卖身给冥主买房吗?!”
楚余淡定道:“哭穷会越来越穷的,劝你收着点。买不起,租就可以了。”
“大不了冥币付。”迷星撂下一句话。
景软软仿佛撒娇般说:“不要自暴自弃啊,帅哥们。”
君饮皱眉:“在阳间盖一座房子,很难吗?”
帝无差点呕血,痛心疾首道:“冥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何不食肉糜啊他妈的!”
gu903();图商看不下去了,把帝无拨到身后,恨铁不成刚道:“看你那没出息样,算了,我来吧,给我三天,房子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