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王明哲正在愉快地蹦迪,虽然身边人不断有人口吐白沫倒下,但他并没有在意,手脚绵软精神亢奋的蹦了一晚上。
第二天下午,他头昏脑涨地醒来,才发现自己被绑了,看到要签字画押的抵押身体合同书,王明哲大叫:
“我跟那个人根本不认识!”
“不认识?一起泡妞一起磕彼岸花时是朋友,赌赢了一起享乐,赌输了,就不是朋友了?”一个刀疤脸歪嘴骂道,“老子最鄙视这种不义气的朋友!给我砍掉他的一根小拇指!”
“我他妈的真不认识啊!”王明哲激动挣扎,“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啊对,你们问,问他我叫什么!”
刀疤脸呸了一口,把合同拿给上过学识字的属下看,属下看过问:“王明哲是不是你?!”
王明哲愣了。
是了,他不认识那个人,但那个人却知道他的名字。
茶茶身边的跟班小弟,武术学校最热情开朗的王明哲,谁不知道?
看到他这个反应,刀疤脸哈哈大笑,凶狠一拍刀:“砍!”
“啊啊!!别,别,我姐!我姐是茶茶!”王明哲说,“就那个茶话节目的茶茶,啊?你们不认识,那茶教练知道吗?你们不能砍我……我是正经学生啊!”
刀疤脸无动于衷,喝令同伴举刀。
“反正这小子要卖的是屁股,砍他一根小指没什么大不了的,折损的价,就再添个零让他还。”刀疤脸满手握住笔,在卖身合同上又添了个零。
就在这时,酒吧门口传来一声口哨。
王明哲听见这声口哨,开心地喊:“大姐大!”
他竭力转过脸,却发现,门口站着的,是一身运动服,戴着围裙的茶教练,他这身打扮仿佛刚做完午饭,到酒吧喊孩子回去吃饭的家庭主夫。
茶历:“各位,开设赌场,逼迫未成年劳务合同,违法违规。”
“你是哪根葱?!”
王明哲:“茶教练,教练救我!”
刀疤反应快,直接下令:“砍!”
举刀的属下目光凶狠按住王明哲要落刀,手腕却一麻,痛呼起来,刀也掉在了地上。
这一招,茶茶用过,原来是师承茶历。
茶历:“暴力胁迫残害未成年人,反派的剧本,你们可要拿稳了,等会儿与我谈心时,千万别哭着说不公平。”
“哈?!”刀疤脸站了起来,他的小弟们也很懂事,整齐划一亮出刀具。
捂着手腕的那个属下暗示道:“疤哥,他是武校的,咱们干不过。”
疤哥懂了,一声令下,小弟们换上了枪械。
茶历:“哟,这是重罪了。”
疤哥冷笑:“重罪?给我乖乖听清楚了,这里是老子的地盘,别说执行署的警察,就是冥王老子来了,照样奈何不了我!”
茶历叼在嘴里烟点燃了,笑着喷出一口烟,幽幽说道:“不巧,我就是冥王他老子。”
说罢,茶历身形如鹤,赤手空拳躲过枪林弹雨,随手抓起桌上的棍子,一棍扫过去,枪匣崩坏,不出几分钟,全部缴械,地上只剩下一群滚来滚去揉脸抱头叫疼的混混。
茶历提起乖巧的王明哲,潇洒穿过满地狼藉,开始讲道理:“做事留一线,不管你是混黑还是混白,要讲基本法。当然了,混黑得报应,这是世间公理,既然你们不想本本分分赚钱讨生活,选择了这种欺压剥削的路子,那就要有承担凄惨下场的觉悟,被打残,暴尸街头,被世人辱骂唾弃,这都是你们选择的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只是这番话没起到作用,疤哥的手下爬到电话旁,不知在和谁求救。
茶历叹了一声,道:“这要是从前,老子讲什么你们都得乖乖听……”
当然,这要是放从前,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听他讲道理,因为从前的他并不会做事留一线,还给他们留命。
“走了。”茶历拽起王明哲,“回去给我写十万字的检讨。”
王明哲星星眼,“教练!你牛掰大了!我要再拜次师!教练,我想学武术!”
茶历踹了他一脚,塞他上车。
车开出去了好久,但眼前的景色没有变。
茶历咬着烟,眯眼道:“不对劲。”
王明哲:“啊?什么?”
茶历:“把安全带系好,等会儿不管看见什么都别出声。”
王明哲的绿毛脑袋凑上去,小声问:“教练,是有什么不对吗?”
只听茶历低低骂了声:“妈的,空间系。”
这之后的事,就玄幻了。
王明哲这才知道,疤哥电话叫来的后援,是三个异能者,他们都在执行署工作,是十八区执行署的辅助执行警,也是十八区归执行官云伏管辖的正式阴兵。
那三个鬼煞异能逼停车,拿出一份合同,合同上不仅有抵押仁者武术学校,还规定了武校内的女人也归他们。
茶历哈哈大笑,道:“怪不得彼岸花粉交易越发猖獗,原来是因为你们这群蛀虫。”
王明哲扑腾着喊:“事是由我而起,跟教练无关,你们不能拿走学校,不许动我大姐大!”
茶历却淡定拍了拍他脑袋:“安静,我回去跟你说。”
他这一句话,像暖流一般注入王明哲的心田,王明哲神奇地闭上了嘴,乖乖缩在车里。
茶历点燃烟,下车,潇洒关门,抬头问道:“云伏没有教你们,身为异能者的骄傲吗?”
三个异能者大笑:“这哪来的老古董。”
异能者的骄傲?这老掉牙的话是什么鬼玩意!
“你的女儿,就是那个茶话节目的播音员吗?”一个光头异能者敲着合同,嬉笑着说道,“你刚刚打了我们的人,毁了我家老板的酒吧,现在你需赔偿四百万和你女儿。算你们父女走运,我们老板就喜欢听茶话,不会亏了你女儿……”
茶历:“你老板哪位,报个名字。”
“我老板是副官飞帘,我要是你,我就把这个名字供起来,每天拜一拜。”一个异能者浑笑道,“万一运气好,你女儿把我老板伺候舒服了,赏你个岳父做做也不是不行。”
茶历喷出一口烟,不急不慢问他们:“这种事,你们常做吗?做了几年了?”
“怎么,想跟我们聊法律聊大道理?”胖一点的那个异能者露出一口金牙,说道,“我们哥仨十二三的时候就在道上混了,打小就杀人放火,法律?道理?哈哈哈,哥几个不信这个!”
他举起拳头:“在冥界,我们只信这个!”
茶历:“明白了,枪赊硬抢,奸`淫掳掠,作恶不少。”
“你一个小小的武校教练,能奈我何?”光头指着合同,喝声道,“签!”
茶历拿出手机,往家里拨了个电话,给茶茶交待了晚上不回去了。
异能者:“你妈你打什么电话!死到临头……”
茶历收好电话,手指夹着烟,眼睛乍然变绿:“既然十八区的副执行官不作为,那我就代他,教你们重新投胎做人吧!”
登时,飞沙走石,王明哲眼前什么都看不清了,只见昏天暗地中,亮光闪烁,似无声闪电。
异能者惊:“你!”
茶历的声音响起,冰冷冷道:“别着急,至于你们的老板飞帘,你们很快就会和他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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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明哲忐忑不安。
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今天要被茶历训话了。
可醒来一看,茶历正在二楼换窗户,根本没搭理他。
王明哲又去找茶茶,神秘兮兮拉着茶茶,告诉她茶历是异能者,茶茶半点都不惊讶,只是让他好好休息,下午到训练场踏实做功课。
王明哲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只有我觉得这事很牛逼?”
他跟在茶茶身后,想要详细与她描述昨晚的惊心动魄,可还没开口,就见二楼的楼梯口站着一个男人,长发垂腰,光着上半身,身材极好,人鱼线没入皮带,比例棒到出奇,像极了上苍精雕细琢出的身体。
再定睛一看,王明哲抬手遮眼,嘴里忍不住骂了句:“卧槽!”
那他妈是人吗?那长相也太他妈惊艳了。
他移开手,再看那人,依稀觉得熟悉,却不敢认。
茶茶:“我说什么来着?衬衣根本不耐脏,洗不干净了,血太多。”
“嗯。”楼上那人轻轻点头。
王明哲再看,仍然觉得这人长得妖孽,移开目光说:“不是,大姐大,这……”
“昨晚捡的。”茶茶敷衍道。
王明哲:“啊?”
茶茶给那人扔了把梳子,淡定道:“自己把头发梳了。”
那人接过梳子,举起来迎着光反复打量研究,又巴巴看着茶茶,“衣服……”
茶茶理所当然把灰色运动服扔给他,“穿这个。”
那人接过运动服,目露嫌弃。
这动作,这表情,王明哲反应过来,尖声道:“卧槽,你是君饮!”
名字突然被人点到,长发的君饮抬起头,向王明哲看过来。
良久,他才:“嗯,你是王明哲。”
王明哲:“卧槽,你……你这是吃了什么?!怎么突然就……”
茶茶啧了一声,别开脸,望着修窗户的茶历,小声道:“一堆烂摊子,这他娘的怎么圆?!”
正说着,重明街口忽然拉响了警报。
茶历放下手中的工具,眯眼看着街口。
机械的播报声响彻大街小巷:“十八区执行署通知十八区各位居民,近日我区接到群众举报,有A级鬼煞异能流窜犯逃亡藏匿十八区,为确保广大居民人身财产安全,根据执行副官飞帘签署的搜街令,我区将在未来一周内,对三里街、重明街、封仙街……进行搜查,请各位居民配合。”
作者有话要说:那么,请大家大声告诉我,第一个领便当的反派是——
(王明哲也有异能,而且在觉醒期,大家可以猜猜看)
☆、有钱任性的图商
警报重复了十分钟才停歇。
茶茶眼神示意,“爸,这警报跟咱们有关系吗?”
茶历收拾好工具,走过来揉了揉她脑袋,安慰道:“没事,跟你想的那事无关,是我惹出来的,就是冲我来的。”
也就是说,这个突如其来,指向明确的搜街令,并非是搜查冥王,而是公报私仇,要收拾武校教练茶历。
很有可能,这个飞帘并不知道茶历的身份,以为他只是个偷偷摸摸觉醒异能的普通人。
茶茶:“你们昨晚都干了什么?”
而后,她又:“昨日是什么神仙日子,诸事不宜吗?”
茶历就简单把昨晚他与王明哲的奇妙遭遇讲了。
茶茶:“也就是说,报警也没用,十八区的执行署已经被渗透了?我看影视作品中,到这个地步,彼岸花粉的流通和交易,应该已经形成了利益链,执行署中的高层就是这些贩毒黑道的保护伞。执行副官飞帘……这个职位的确高,想来异能也很厉害。”
茶历赞许点头:“没错,看样子就是这样。”
“爸,你不认识那个副官吗?”
“执行副官们更新换代快,最容易受到挑战,也常年活动在冥界基层值勤一线,所以……”茶历说,“而且云伏常年不管冥界基层的事,也不与其他的执行官们相互走动,他直接辅助冥王,我对他都知之甚少,他的属下我更不了解。”
茶茶托腮思索:“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咱们起码要摸清对方的底细,十八区执行署有多少官员参与进去,高层渗透情况如何,这些不了解的话,恐怕杠上了要吃亏。”
茶历:“你说得对。”
他是该找点情报了。
王明哲吓得嘴唇发白,总觉得这事因他而起,愧疚不已,“啊!茶教练,那……咱们要不要躲一躲?”
茶历看了时间后,拍了拍手,笑道:“放轻松,我们先吃早饭吧,吃完饭再慢慢商量……糟糕!我还没做!”
一直挂机的君饮这才慢慢哦了一声,说道:“这就去。”
茶历喜极而泣,泪流满面,“好孩子!”
然而三分钟后,君饮面无表情举起一撮被火燎到的头发,道:“哦,烧到头发了。”
茶茶看不下去,把茶历推进厨房,又把君饮拽出了厨房,借他了一根头绳。
君饮手指撑着这根头绳,似乎是觉得新奇,翻来覆去玩了起来。
茶茶看着这等着两只乌黑大眼,懵懵玩头绳的木头美人,嫌弃不已:“笨死了。”
她拿着梳子,给君饮梳起了头发。
君饮眯了眯眼,抬起头,盯着茶茶看。
那目光里有浅浅眷恋,还有微烫的热意。
茶茶别开视线,又忍不住凶他:“看什么?低头,我要梳头发。”
君饮幽幽说道:“……很舒服。”
昨晚的事,前半夜发生的,他一无所知。后半夜发生的,他略有印象。故而看见茶茶,心生好感,就想盯着看。
然而昨晚的事,前半夜发生的,茶茶记得很清楚,后半夜发生的,茶茶因觉自己逊爆了,且莫名其妙断断续续的想不通,就主动选择性遗忘了。故而看到君饮,只想把他扔床上痛打一顿。
尽管他现在根本不是那个夜半神经病,而且五官也变了,变得极其夺目烫眼,但茶茶仍然决定有骨气的不去看他。
另外,冥王的新娘这种奇奇怪怪的说法,令茶茶尴尬不已。
昨晚明白自己是治疗包后,她颇是不屑地哼了一声,对茶历说:“那可不行。”
茶茶说:“让我给他当队医,每晚奉献我的头发给他缠指头上治疗,合作关系,给我报酬,明码标价,这种可以。但明明是想要治疗包,馋我的身子,却还冠冕堂皇找理由给我套个新娘的称呼,想要套我一辈子给他白睡……滚蛋,谁他妈做这种亏本买卖?!”
茶历羡慕不已。
当初自己要有这思想,哪还会有这些破纠结?!
gu903();饭做好端上,君饮的头发也梳好了,长长的低马尾,十分贤妻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