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查看了下蒲团,毕竟蒲团里头说不定能藏什么东西,但是蒲团里面除了灰扑扑的棉絮外,空无一物,他在祠堂里绕了一圈彻彻底底地检查了一遍,这祠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阔四间的房子左右两边是旁族的牌位,这谭家显然根深叶茂,子孙不少,只是牌位就放得整个屋子满满当当。
顾清注意到,除了这些主家的牌位外,其他旁族的牌位不少都很新,日期也是在这一两年。
这一两年内就死了这么多人,这谭家的风水也够糟糕的。
顾清想到这里,突然顿了顿,他突然看向院子里的槐树,槐树主阴,一般人都知道不能在家宅中种植槐树,谭家家大业大,就算不清楚这个,难道他们家请的风水先生还能不清楚?
顾清越想越觉得古怪,他朝着谭逸的牌位看去,谭逸这么年轻就死了,又是怎么死的?
他的眼睛突然瞥见谭逸牌位缝隙露出一片纸角。
顾清心头一动,下意识地伸出去拿,他把牌位取下。
这个动作引得外头众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顾哥太猛了吧,那可说不定是这个游戏最大BOSS的牌位,他竟然也敢碰?顾德明咋舌地说道,他心里暗道怪不得顾清能和徐边江在一起,这顾清看着文质彬彬,其实也是个猛人啊。
找到了!
顾清从牌位里取出一张老旧的黑白照片。
他把谭逸的牌位擦好后,放回了原位,拿着照片出了祠堂。
他刚走出来,众人就围了上来。
是什么东西?顾德明难掩好奇地问道,他眼睛瞧着照片,在瞧见那张照片时,不由得被中间的男人吸引了注意力,这张照片似乎是一张全家福,中间坐着的是一个文质彬彬,身穿长衫手持着文明杖的男人,男人面容俊美清秀,好似大家公子一般,而站在他右手边的是个少年模样的谭少英,后面并排着站着四个男人,三个女人,那七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有人脸上笑容灿烂,有人脸上笑容拘束,但是无论是谁的笑容,都像是刻画在面具上的假笑,看着徒增瘆人的意味。
这些人笑得太假了吧。顾德明摩擦了下手臂,咋舌说道。
你们看,祝溪俨手指着右边第一个女人,她是不是好像带着弥勒佛的项链?
众人定睛看去,那女人满头珠翠,却遮掩不住脸上刻薄的气息,她脖子上挂着的正是弥勒佛项链。
那,那条项链是她的?郁德珉咽了咽口水,艰难地说道。
他的视线在左边第二个男人身上停了下来,那男人留着胡须,八字眉,三角眼,面容阴沉,手里头正拿着一支郁德珉熟悉的烟杆。
这么说,我们住的房间之前就是他们的房间。
顾清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像他所住的房间是谭逸的,其他人住的房间之前就是这些死了的人的。
那是不是我们住在谁的房间就对应谁的死法?祝溪俨突然说道。
她的话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祝溪俨虽然功利,但是在脑子这方面却的确很聪明。
她的话很有道理,也很可信。
应该是。徐边江说道。
但是这张照片给的线索不够,我们怎么知道哪个房间是谁的,又对应的是什么死法,怎么躲避?祝溪俨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她本来很光鲜亮丽,十足一个都市OL的模样,但因为昨晚睡眠不好,再加上死亡压力,整个人都有些神经兮兮。
别说她了,其实就是顾德明、郁德珉这些人又好到哪里去呢。
钱一豪现在都还昏迷着呢。
我们去四处再找找线索吧。
顾清想了想说道:从祠堂也可以看出,其实有很多线索是被我们忽略了,这回我们要更加用心地找线索,一旦找到线索,我希望大家能够共享,这对我们来说都有所帮助。
对,对。祝溪俨这回难得同意顾清的话。
那钱一豪怎么办?顾德明问道。
让他继续昏下去吧。顾清说道,现在这种情况,钱一豪本就比蚂蚁大不了的心脏估计刺激得更加受不了,要是再发生什么事,他再被刺激一次,那还不如让他躺着。
众人此时都如同无头苍蝇一样,难得顾清肯出来主持大局,自然都规矩答应,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等众人四散开来后,顾清拿着照片便独自一人去找谭少英。
他走到谭少英门口,听见里头窸窸窣窣的声音,故意放重了脚步。
里头传来盘子摔了的声音,而后像是有人惊慌失措地收拾东西。
顾清等了片刻,估摸着里头应该差不多了,才伸出手敲了敲门。
谁啊?谭少英傲慢的声音传来。
我,顾清。顾清回答道。
谭少英这才慢条斯理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门口打开门,他抬起下巴,拿下巴瞧顾清,但奈何身高不如顾清高,做起这动作来只有可爱毫无威力。
原来是你,你怎么有空来找我?不去找那个徐边江?
即便顾清再直男,也听得出这番话里头的酸意。
他盯着谭少英看了半晌。
就在谭少英面红耳赤,红晕有从脖颈一直蔓延到耳朵的时候,顾清说道:你嘴巴旁边有奶油。
谭少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一下子跳了起来,谁吃奶油蛋糕了?你别血口喷人。
顾清一阵无语,这孩子也太别扭了吧,吃个奶油蛋糕用得着跟做贼似的吗?
行,行,你没吃行了吧。顾清从善如流地敷衍道。
谭少英哼了一声,他抬起手若无其事地擦了擦嘴角,你来找我什么事?
没事我就不能找你?顾清反问道。
他朝房间看去一眼,又道:你就不请我进去?
谭少英侧过身,脸上神色明显好了不少,等顾清走进来在位置上坐下,他像是漫不经心一般把门关上,走到顾清旁边。
顾清看着他,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意。
你笑什么?谭少英色厉内荏地问道。
你刚才没擦对地方。顾清说道,他伸出手替谭少英把嘴角的奶油擦去,谭少英整个人都跟僵住似的,呆在了椅子上,半晌后他捧起茶杯,喝了一口却把自己烫得龇牙咧嘴,慌手慌脚地把茶杯放下,故作从容道:放、放肆!
放肆什么?顾清觉得这谭少英就跟只小狗似的,稍微撩拨一下就炸毛了。
是说你吃奶油,还是替你擦奶油?
你,你身为谭家嫡长媳,做事得有分寸。谭少英涨红了脸,说道,虽说你我都是男性,但男男之间更是有防。
顾清看着他,等他把话说完之后,慢条斯理地回答了一句:放屁。
你,你谭少英瞪大眼睛看着顾清,仿佛听到什么不可置信的话。
好了,别结巴了,小结巴。顾清说道: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那些家仆无法回答,这个谭宅里知道过去发生什么事的只有谭逸和谭少英,谭逸这个人,顾清对他有些捉摸不定,他看似温柔,但却有些难以捉摸,倒是谭少英简单些,像一张白纸,简单干净。
我就知道你没有事也不会找我。
谭少英小声嘀咕道。
什么?顾清故意问道。
gu903();谭少英瞪了他一眼,抿了抿唇,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