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顾商也跟着自责,我竟然因为仪器检测你的基因更偏向于Alpha,就没往这一点想。你只是更靠近Alpha,并不是完全成了Alpha。是我害的你好几次都差点出了危险。你现在身体好些了吗?
我已经没事了。楚息这会肚子也不疼了,也不恶心了。
那就不去这里的医院了,我们回顾家请家庭医生帮你调理。楚息有孕这事,最好先不要对外透露。
说完,顾商忽然想到了朱爷爷:朱爷爷说看见你和我中间还有个人,当时我以为是破坏我们感情的第三者,现在想想,朱爷爷或者预感到了孩子的存在。
对,朱爷爷,我的脑子怎么就记不住事?楚息恨自己忘事,朝自己脑袋糊巴掌。
顾商伸手护着,巴掌打在顾商的手腕上。
别打。顾商已经迅速适应身份,开始护崽,别打了,再打不只你傻,孩子也会跟着傻。
楚息一边嘟嘟囔囔骂着顾商,一边继续给朱爷爷的女儿打电话。这次打了两回,竟然通了。对方听说是楚息,先是感谢了楚息对朱爷爷的关心,然后安慰楚息不要担心,朱爷爷已经恢复健康,马上要随她们全家去国外居住。
什么时候走?我想去送机。楚息怎么也得见朱爷爷一面才放心。
明天凌晨一点的飞机,青城飞。
楚息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近十点了。他们现在以最快的速度往青城赶,也赶不上朱爷爷的飞机了。
能不能换个时间飞?顾商把电话拿过去,我的助理可以帮你们重新购买最近的一趟航班,由此造成的其它方面的损失,我也可以负担。
我相信你能负担得起,也很乐于让你们见一面,但真的不行,我爸本来就不想走,再见到楚息,恐怕就更不肯走了。
楚息还想争取,突然听电话那头的声音慌乱起来。
什么!我爸从厕所跑了?快去追,他行动不方便,跑不了多远,一定要在飞机起飞前,把老爷子找回来。
电话被挂断。
楚息和顾商对视一眼,都很无奈。
朱爷爷都多大岁数了,居然还能干出离家出走这样的事。楚息凝眉思索,你说,朱爷爷能跑走吗?
此刻他的想法十分矛盾,不希望朱爷爷去国外,但是也希望朱爷爷能够跟自己的家人生活在一起。
顾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让司机上高速,往青城走。
楚息会意,嗯,我们去试一试,说不定爷爷这一跑,能让我们赶上见他。
路途漫长,楚息耐不住疲惫,靠在顾商肩膀沉沉睡去。路上往来车辆的灯光明明灭灭,将夜色衬的格外昏暗。顾商目光沉沉地望向窗外,回忆起朱爷爷跟他说过的话。
朱爷爷说他和楚息之间有第三个人,当时说话时,并没有生气,定然是预料到他们的孩子已经到来。
朱爷爷当时还说,看到他自己走了。
顾商捏了捏眉心,低头看看睡得安稳的楚息,心里的喜悦被担忧压了下去。
但愿朱爷爷的话,只说对了一半。
他们赶到青城飞机场时,已经接近一点。如果朱爷爷已经被找到,这会已经坐到飞机里,等待起飞了。
楚息给朱爷爷的女儿朱景打电话,被告知他们还没找到朱爷爷。整个机场都被翻遍了,他们现在已经在机场以外的地方寻找了。
咱们也跟着找找。楚息看着偌大的机场发愁,朱爷爷会藏在哪儿呢?
顾商看着他。
求助外援不成,他晃了晃还有些困意的脑子,分析:朱爷爷不像顾爷爷是个拿临时主意的,上吊绝食这么多年都没有成功过。他要跑,肯定做好了一切准备。手里应该有钱和身份证明,所以他有能力离开机场,打车逃到别的城市去。
远在北朗的顾老爷子狠狠地打个了喷嚏。
朱爷爷有能力逃出去,不代表他就一定会跑出青城。机场会被重点搜索,所以他一定不会在这里。楚息身后,一架架飞机从地平线被巨大的力量拉扯着冲上黑沉沉的天空,最后变成一团光,消失在夜色中。
他想起青城郊外有个好去处。
青城北郊公园有个汉宫,朱爷爷的成名作就是在这儿拍的,你说他会不会去那儿?说完,他自己又先否了,虽然是成名作拍摄地,不过朱爷爷不是恋旧的人,那儿除了好藏身,也没什么值得他去的理由了。
这都是他自己的猜测,他想从顾商的眼睛里看到对他猜测的肯定,却见顾商的目光可疑地躲开了。
朱爷爷虽然不恋旧。顾商看向一侧,但人老了,说不定会什么时候突然想起旧人旧事。我们去看看吧。
机场就在城市北面,离北郊公园并不远,开车也就十分钟路程。公园没有大门,汉宫却有,门已经锁了。司机过去敲了半天门,里面也没人应答。
朱爷爷跑的时间,到这里宫门肯定已经锁了。除非顾商看了看矮墙,朱爷爷腿脚不利索,应该也爬不上去。
爷爷们的腿,坐得了轮椅,也爬的了山。楚息直接撸袖子,想那么多干什么,这么矮的墙,爬进去看看呗。
他抬脚要翻墙,顾商却从身后将他一把抱起,轻轻松松将他送上了墙头。顾商动作利落地翻过矮墙,又将他稳稳当当抱了下来。
楚息别别扭扭道:要不是为了安全,我根本不会让你抱。这种墙,再高一点,我都能轻松跃过去!
顾商嘴角噙着笑,语气宠溺:知道,大猛A先生。
朱爷爷竟然真的藏在汉宫,就坐在大殿前的白玉台阶上,仰头看着天。顾商把自己的羽绒服脱了,给老爷子披上。
我当年在这里拍《定格》的时候,年纪也就你这般大。朱爷爷拍拍旁边的位置,楚息乖巧地挨着他坐下,那部电影从夏天拍到冬天,每次熬大夜,月光都特别亮,像是老天爷在帮我们打灯似的。那个时候我意气风发,遇到什么困难都不怕,有什么坎儿过不去,我就对自己说,嘿,怕什么,还有老天爷罩着我呢。
大半夜的,瞧不清楚朱爷爷的气色。楚息听朱爷爷说话,逻辑清楚,只是感觉咬字发音似乎没那么清楚。他顺着点头:老天爷总是偏爱您,现在也是。
现在不是了。爷爷有预感,我时日不多了。
怎么会
朱爷爷打断他:所以我不想离开,我想回北朗过自己的生活。我想跟子女们生活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各忙各的,把我丢在疗养院。现在我有了自己生活,自己的朋友,自己的爱好,他们又来带我走。即便去了国外,他们也没时间陪我,我一个人孤零零在国外,活的又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