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1 / 2)

方启晨本来看小弟子看来看去,还想教训教训,可是景行之忽然摆出一张要哭不哭的委屈样,可真的把他老头吓着了。

方启晨心里一个咯噔,难道是自己演太过了?

脑子这么一想,打不住了!

方启晨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凶了。

小弟子应该是头一回被打吧?

以前景家夫妻待他宠爱,是不会揍孩子的。景家夫妻去世后,方哥儿本身就是待小秀才极好,所以方启晨这么算起来,好像小弟子还真是头一回挨打!

第二个理由都不用想,小弟子才多大的年纪,虽然快做爹了,可还小着呢。

再说了,这孩子平常也懂事乖巧,像个大人似的,根本不像他这个年纪的少年。这么一想,怪让人心疼的。

方启晨这么一想,就心疼得不行。

最后他主意定了,小弟子不愿意说那就算了。小孩子还有点秘密呢!

是的,方启晨弄这么一出,就是想套套小弟子古古怪怪的本事怎么回事。他一早就知道,景行之身上是有秘密的。

好奇和关心,也让方启晨一直想着这事,就没忘记过。

可是现在小弟子都给逼到这份上了,还不愿意跟他讲,除了不能说,方启晨找不到其他解释。

方启晨自己先心软了,他叹气一声:算了算了,过来喝茶!

景行之站着没动,愣在当场。

他心想,狗子的招数这么好用???

厉害了,我的狗子!

他呆呆的模样,加上那张没完全脱去的稚气的脸,弄得方启晨哭笑不得。

快过来!你是真不想认老头这个老师了不成?方启晨想着,心里还有点急。

没有。景行之立马摇头,快步走到方启晨的对面。

方启晨给小弟子倒了杯茶,道:便宜你了,这回这茶可泡得不错。

景行之捧着茶,心里还有点懵。

老头这脸色,比六月的天气还多变啊?

景行之心里把事情捋了一遍,明白自己怕是中计了!

这个糟老头子,想框他小景哥呢。

坏,坏得很!打手掌不说,还说要赶他出师门,好狠一老头!

景行之也不喝茶了,放下茶杯,把被打的手搁在桌子上,在方启晨眼底下晃着。

方启晨看着那红肿了掌心,啧啧感叹一声,作势就要伸出手掌去戳。

景行之麻溜地缩回手,不高兴道:你还戳!好疼的,你知道你用的力气多大?

方启晨笑:不揍你不行啊,你就是没被揍过,才胆子这么大。

你说,我要是死活不让你带着柳方去,你怎么解决?老头问道。

景行之摇头:没想好。

方启晨看着小弟子轮廓分明的侧脸,一本正经道:那你得再学一个本事。

什么本事?景行之对什么本事能解决他刚刚为难的境遇很好奇。

方启晨挺直了腰背,正色道:耍赖。

你对着的人又不是什么对手,是我一个老头,耍赖闹脾气都没什么的。方启晨缓缓道,你啊,手段就是太正。

人家得罪你,你就去报复。这样行事固然对得起自己,可机动性不够。不过各种行事风格有各种风格的好,这个老夫不置喙。

然而对着亲近人,耍赖撒泼,甚至哭,都是可以用的方式。

方启晨说到这,笑了笑:老夫也干过,虽然不太体面,但是实惠嘛!

方启晨这些道理,像是在说自己的过去,又像是在说一些为人处世。

不过景行之略微一想,就知道这些用到谁身上最合适了。又是长者,还得亲近,又要耍心机,除开二师兄不做二选。

弟子知道了,多谢老师教诲。景行之聆听后,认真道谢。

那我最后问一个问题,你身上这本事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吧?方启晨眉头又皱了起来。

说都不能说,方启晨总觉得不放心:可会有什么损害?你不愿意说,自己便要小心。

景行之心里松了口气,心想这码事总算过去了。

看来他看穿了汪庄的身后,老头照样也知道了自己身上很多事情。

相处太亲近,有很多事就完全瞒不住,人和人之间总有来往沟通,信息往往在其中传递。

没危险的,只是不能说。谢谢老师体谅。景行之心里轻松了,整个人也活泛起来,瞥见方启晨茶杯空了,积极地给方启晨倒茶。

方启晨瞧着小弟子动作,叹气道:那就好,那我就不操心这个了。

方启晨有种有心无力的落寞感,可想到柳方的肚子,他还是不放心。

老头不死心地问:就不能不带柳方和我的孙孙去吗?我真放心不下啊!

景行之被难住了,他眨眨眼:要不要不您也一块去?!也就是多操一份心的事,他可以。

方启晨想了下,嫌弃地摆手:不去不去。

糊涂蛋,一个孕夫就够麻烦了,老头还能继续麻烦你不成。还不如就让你专心照顾孕夫。

方启晨摸摸下巴,阖上眼帘休息。许是听着小弟子提了一句,眼前闪过好些熟悉的京城景。

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你变动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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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方启晨这关,景行之最终成功地带上了柳方一块出发去京城。

去之前,又挨了顿批,是吴葳蕤念叨的。村里几个叔姆都不敢提,生怕被直接镇压。

偷偷摸摸地搞了几日,上船了才消停了。

不过到了船上后,船上还有吴明瑞,又把景行之说了一顿。

都是好意,景行之也能感受到大家都是关心柳方和宝宝,这些甜蜜的负担一一都受了。

等忙完了,回头在船腔里,景行之就跟柳方故意诉苦,骗亲骗抱骗这骗哪,和黑狗的行径就活脱脱两兄弟。

这回去京城,地方没环水书院宽敞,狗子照例没带,留家里让方窈君帮忙照看。

二月中旬。

一行人终于到了京城。

这回一到码头,管事就迎了上来,让他们舒舒服服地到了宅子,住下休息。可见上回唐管事的事,帮这帮子留京的下人长了点本分。

比较让景行之纳闷的是,这回一到了京城,上来堵门的不是章通这个老熟人,而是太子妃的身边的管事妈妈。

来的是女子,接见只好由柳方来了。

柳方奇怪地问:好像没怎么听你说太子?

景行之摇头:不熟啊,就见过一次。上回带着他们一家出去逛街来着。我和小四熟一点,小三也还可以吧,这个太子是真不熟,更别提那什么太子妃了。

柳方摸摸下巴:那我去瞧瞧,听听人怎么说。

我送你去花厅,等会去接你。累了就随便聊聊送她走,你记着,我们可是小师叔。景行之嘱咐道。

太子李嘉麟,长得斯斯文文的。不知道这个太子妃是个什么来路?

兴许是想要交好一二?玲珑八面啊,可是管这么多,不累嘛。

景行之把柳方送了过去,自己回到屋子里,指挥着人把不少东西都换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