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2 / 2)

李云玺赶紧扶起蒋夫子:蒋夫子请起,辛苦了。

蒋夫子听了,摇头道:不辛苦。

只不过微臣想走了。蒋夫子心里说了一句,才怀着对君王的愧意,对李云玺道:臣不敢道辛苦,只是臣近来身体抱恙,正想向圣上请辞!

没错,蒋夫子起了走人的念头。来教皇子的,学识自然顶顶好,可学识顶顶好的人,又能有多少人可以有包子一样的脾气呢?没脾气的读书人,叫什么读书人。

蒋夫子已经受不了去而复返的李嘉瑞了。这些日子,只教三皇子和四皇子,蒋夫子才感受到教导学生的些许快乐。

但一切虚假的快乐都是短暂的,李嘉瑞回来了,第一天就在学堂上睡觉。蒋夫子拿他没办法,打不得骂不得,又不能拿这种事一而再再而三地找李云玺,只得憋着自己受气。

所以就算是李云玺今天主动说李嘉瑞该打,蒋夫子也想走了。因为蒋夫子知道,钟氏的事在前,圣上为钟氏、为民论不可能苛责二皇子。

景行之摸摸鼻子,觉得有一点点尴尬。

第一天来,夫子就跑路。

要是第二天来,他就把李嘉瑞揍回去了,岂不是又得少人?

李云玺闻言,脸上红红白白。他来学堂比较少,以前那些夫子打报告,李云玺也只是和稀泥,让李嘉瑞道歉赔礼,然后自己再给夫子们赐点东西。

如今亲眼得见,才知道做夫子真的是委屈。

李云玺叹气一声:辛苦蒋夫子了,是嘉瑞太顽劣,朕以后一定好好教导。只是如今再寻一个好夫子还需些时日,只能再辛苦蒋夫子一段时日了。

蒋夫子听到李云玺首肯自己请辞,高兴地擦了擦眼角。

景行之心道,这熊孩子干的可真不是人事哦!瞧瞧把人家教书先生逼得,辞职成功都这么高兴,好像逃出生天了一样。

不过没事,他来了。

景行之摸了摸手里的鞭子,对着看着自己笑的李嘉福笑了笑,然后景行之带笑的目光移向了李嘉瑞。

李嘉瑞和景行之对视一眼,心里一个咔嚓,只觉得天地都碎了。

再瞥见景行之手里的银光是一条鞭子,李嘉瑞屁股就是一疼。

李嘉瑞猜到了,景行之是来治他的。

而且那个鞭子,李嘉瑞在他父皇的开阳殿见过,所以那该死的鞭子还是御赐的!

御赐一条鞭子给景行之,不是来打他的,还能是为了什么?老三、老四一个假哑巴,一个真结巴,两个老实孩子都不会得罪景行之。

李嘉瑞急中生智,摸了摸自己的屁l股,跟李云玺服软道:父皇,儿臣屁l股上伤还没好,不是故意冒犯夫子的。

那顶嘴的话,又是谁说的?李云玺瞪着逆子。

李嘉瑞恨不得打刚刚的自己两嘴巴,他咽下一口口水,强行辩解:儿臣伤还没好,脾气暴躁,冒犯夫子了。

说完,李嘉瑞迫切地抬起头:所以要不还是先让儿臣回去养伤,回头伤好了,儿臣肯定能控制好自己!等我伤养好了,景行之也该滚蛋回去了。

李嘉瑞眼巴巴地看着李云玺,竟然让李云玺想到了小时候还算可爱的小李嘉瑞。

果然,打了才能收敛一二,变得像以前一样可爱、懂事吗?

李云玺看向景行之的手,道:行之的鞭子借师兄一用。

景行之赶紧给大佬递鞭子。

李云玺接过鞭子,将鞭子倒拿在手里,当做小棍使,大步走到李嘉瑞面前:伸出手来!

李嘉瑞:

李嘉瑞颤巍巍地伸出了自己的手,他没干过活,掌心里皮肤细嫩得很。或者说,看起来就很不经打,打起来就会很疼。

李云玺可不会手软,第一下还在试探力量,后面两下一下比一下重,打得李嘉瑞倒吸冷气!

李嘉瑞掌心很疼,可心里更委屈,于是眼眶又红了。

李云玺瞧见,一时微怔,随即目光扫向蒋夫子,想到这个可怜家伙的恶行,才肃色训李嘉瑞:你在学堂里睡觉,夫子叫醒你,你还出言顶撞。打你三下,你可服?

服。李嘉瑞挑眉,用吊儿郎当的语气应了。但任谁听了这语气,都知道他内心不服气。

李云玺哼了一声,差点又想动手。

让李嘉瑞坐下,李云玺把辫子交还给景行之。

夫子们不打你们,那是夫子们以慈为教,可这不是你们顶撞夫子的理由。以后这鞭子就给你们小师叔,专门打你们这些皇子!

李嘉瑞掌心发烫,低着头,不屑地撇了撇嘴。

李嘉瑞心想就景行之那个身板,还没他高大呢,他会怕被景行之打?笑话!

李嘉定和李嘉福,两个小的则乖得多,连连点头。

李嘉福甚至都不敢大喘气,眼巴巴地看向景行之,只差在脸上写上别打我几个大字。

景行之对着他眨眨眼,笑了笑。

李嘉福一颗心落回去,心想只有二哥这种气夫子的才会挨打,夫子顶多也就是对他失望而已。

说了两句,交待蒋夫子多在景行之的会试上下功夫,李云玺就走了。他是个大忙人,真的没多少空。

等李云玺一走,李嘉瑞故态复萌,趴在了软垫上,眼睛东张西望。

看他不正经的模样,景行之就知道熊孩子怕是心里还在惦记捉弄自己。

说实话,他还真的怕

怕熊孩子不找事。

毕竟他这种好人,不会主动欺负人。

景行之挑了个位置坐下,取出自己的书,摆开在书桌上。

蒋夫子先给李嘉福讲课,让李嘉定自习,等给李嘉福讲完课,才给李嘉定讲课。

讲完李嘉定的课,蒋夫子就笑眯眯地去看景行之在看的书,同他聊了起来。

李云玺交待要多在景行之会试上下功夫,所以蒋夫子猜想景行之是明年会试的弟子,讲的也是他多年阅卷的看法,深入浅出,让景行之收获不小。

一旁的李嘉瑞看着两人说得乐呵,拿起墨锭敲敲书桌,故意打断二人:唉!夫子,你还没给我讲课呢!

换了往日,蒋夫子把自己忽略掉,李嘉瑞只有高兴的份。可今天看到蒋夫子和景行之说得来,李嘉瑞就想去插一脚,让两人开心不起来。

己所不欲,就施于人!

蒋夫子被这么一叫,脸上脸色马上不好起来。

脸都撕破了,他很快要走,圣上更是知道了二殿下的顽劣,所以蒋夫子对李嘉瑞也就态度十分坦然,也就是不咋地了。

蒋夫子道:二殿下你等等,我先给行之讲完。你若是无聊,不如就背书,你面前那本书,你将二五卷背了吧,我等会检查。

你!李嘉瑞气得差点站起来。

没把两人分开,还给自己招来了功课,李嘉瑞算得上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老夫如何?是你要老夫布置课业的,老夫布置了,你又不想学了。蒋夫子对着这个学生简直深恶痛绝,所以语气不佳。

不过回转过头,对着景行之,蒋夫子又洋溢了满脸的笑容。

那笑容看得李嘉瑞气成河豚!

李嘉瑞也不看书,就瞪着两个轻声笑谈的男人,然后眼睛越瞪越小,不知不觉就生气地睡着了。

而一边的蒋夫子对新的学生满意得很,好多年,终于不用教那些重复过好多遍的书了!

也不用教认字,教基础的四书五经,爽啊!一身学识,好像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蒋夫子放下被气出来的不悦,心情愉快地谈起他当年的会试的事。

因为激动,蒋夫子声音稍微大了点,李嘉瑞醒来的时候就皱着眉听着这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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