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2 / 2)

景行之动了动唇,口型是睡着了。

景行之想着方启晨不适合保持一个动作,和柳方说了一声,两人转移去了后面的马车,好让方窈君能舒展地躺着睡觉。

一行人不少,柳方雇了四辆马车,给方启晨和方窈君乘坐的是最宽敞的。其余三辆,两辆装着东西,另一辆也是坐人的。

去了后方,景行之也歪歪地躺下,头枕在柳方大腿上:小师妹睡得我看了都想睡觉。

柳方看着他,语气无奈:让你在我收拾外面东西的时候补觉,怎么又没听话?

那会儿睡不着。景行之从怀里拿出自己的荷包,晃了晃又塞回去,笑嘻嘻道,我也收拾了东西,就是有点少。

困意上涌,景行之把头从柳方腿上挪下去,没两下就在熟悉让他安心的气息里睡着了。

景行之也睡了,柳方看着莫名也觉得困,也跟着眯了一会。

等到马车嘎吱嘎吱到山下,一行人转乘船,再由船转马车,如此折腾再三才回到景家村。

方启晨和方窈君互相搀扶着,四处张望打量。

景行之扫了一眼,见两人身边汪庄没离身,放心地帮着柳方放东西。

到了村里,人手自然充足,远远瞧见他们的景多一报信,隔壁的华叔姆一家和景二牛一家都来帮忙了,左右右邻也搭手帮忙,轻轻松松就把东西安置进老屋子里。

*****

虽说提前了三日,可真忙起来时间还是很赶。景行之并着柳方都忙得晕头转向,一眨眼就到了景行之生辰当日,也就是成亲宴的日子。

一大早,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热闹和喜庆在村落里蔓延开来,用来宴客的大平地摆开了一溜的桌子,新搭的棚子里酒菜飘香。

吴明瑞赶着早来,还带了好几个同窗。

自打朱达和张凯威走了,书院里甲字班的气氛倒是好了很多,争强好胜的气氛变弱,所有人能和谐相处了。

厉害的都走了,剩下的人能争个什么?还能比山长亲自带出来的弟子强不成?景行之跟他们一个条件时都学得更好,这下条件更好,他们是追马难及了。不过趁着这时候各人都年少,来混个脸熟正好,是以景行之同窗那桌也没有显得太冷清。

景行之抽空招呼了吴明瑞几句,就毫不客气地把这一桌子的宾客托付给他了。

等到中午,宾客都上桌了。

景行之和柳方穿着大红色的吉服,有些茫然地被带着往各处敬酒。

敬了一圈酒,两人都带着一身酒气被塞回屋子里,坐在被布置成大红色的屋子里,看着对方发愣。

这就成亲了?

好像有些快,但感觉也不早。

景行之还比较清醒,起身给柳方倒了一杯水,然后打开门开始赶人。

闹新房是没有的,可偷听的不少,得赶上一赶,这些没开荤的皮小子才会知道避让。

景行之出去赶了一圈人,又随手丢了个消音的阵法,然后才转头朝着床边走。

床上挂着红纱的帐子,铺盖都是红的,那坐着人着红衣,头上一只碧绿青田的玉簪将头发尽数束住,露出清秀雅逸的脸。

景行之走一步,心跳就快一分,脑海里适时闪过补过的小人书功课,连带着他脸上也泛起红意。

柳方垂着眼,他的睫毛很长,却是浓黑而直,小扇子似的扑打着,落下一片片阴影在眼窝处。

偏小的唇形也紧紧地抿着,和紧紧攥着的拳头,以及早已皱巴了的膝上衣料褶皱,齐齐泄露着他的紧张。

景行之本来也紧张,但看着柳方似乎比他更紧张,整个人慢慢地松缓下来。

洞房的日子,总不能就紧张过去了吧?!要是光顾着紧张,什么都不做,那他就成真傻子了!

他走近柳方,站在前侧,咳嗽了一声,然后朗声道:新婚快乐,柳方。

少年声音清朗动听,显露出无限郑重来。

柳方呼吸一促,抬起眸子,慢慢道:新婚快乐。

景行之坐了下来,手揽住柳方的腰,感受着对方一颤一颤却不退缩的怯意,心里清楚地知道自己有多幸运。

景行之眉眼带着温润的喜意,他手打着拍子一样在轻轻地柳方腰上动弹,一边道:你最近在学诗文,是吧?

柳方只觉得腰都软了,可景行之又问了一个看起来好像毫无干系的问题。

柳方吸了一口气,带着点喘息道:对啊。

那我考考你。

有个人说他名字特别好,他叫冯林晚,你知道是那句诗吗?

景行之一边说,手就辖住了柳方的手彼此,把人禁锢在自己和床头之间一块不大的空间里。

柳方眼角都染上了绯红:停车他欲言又止,在炙热的空气里,喘息了两声,又似带着难受的泣音道:还没到晚上呢?

我弄了消音阵法。景行之笑笑,剥落下一件红衣裳,将两种红色并糅在一起,又在白布上作画。

(后面五千字学习小人书大章,一起脑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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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半下午到傍晚时分,大平地宾客们终于都走得七七八八。

景行之这才从屋子里出来,面上的潮红尚未完全褪去,赶去地方。本来是家里父母该操心的,不过景行之这边没有,他就得自己操心上了。

他有些歉意地摸摸脑袋,跟忙活半响的华叔姆和秀叔姆道:两位叔姆,我喝多了,睡了会。

两位叔姆只相视一笑。

喝醉了啊,没事没事,你接着睡!

看来方哥儿也喝醉了,你照看他吧。

两位叔姆眉眼带笑,看着青涩的少年心里都有数。

急吼吼地在房间里待那么久,还和夫郎待在一块,能光是喝醉了?傻憨憨都不会!

景行之会是傻憨憨吗?他要真是傻憨憨,那怎么可能考得上秀才?他们村里的老祖宗,怎么会看上呢?

没错,老祖宗的事在村里过了风头,可大家伙还记着呢,等着景行之出人头地,看能不能给村落带来焕然一新的改变。

喜宴来的客人很多,光是村子里的人就来了七七八八。也因为大多都是村里人,这后面忙活的活计就少了很多。吃完饭,那些桌椅碗筷的,各家就带了回去,眼下只有新搭的棚子还需要收拾。

景行之在一众叔姆、婶娘的目光里感激笑笑,拿出自己准备好的红包,好说歹说一人发了一个出去。

忙完这处,景行之又去看了一圈喝了点酒的方启晨,这才顶着有些晕沉沉的脑袋进了房间,一头扎进被窝里睡了过去。

破了童子功,他也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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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京城。

镇远侯府,府中张灯结彩。

远近几条街的人都知道,今天是镇远侯府府里小侯爷的生辰日。来往都是勋爵和官员,让看的人数着官帽子里眼花缭乱,心里惊叹镇远侯在朝中的得势。

旁人想:若不是得势,怎么一个小侯爷生辰宴,就来这许多人。

可只有镇远侯扶的镇远侯宁海波在发愁,怎么今儿个晚上,皇上没给赏赐点东西过来?

要知道往年,皇上可都是会送点小东西过来的。当然那点小东西也不是太贵重,宁海波惦记的不是东西,而是那份心思。

日理万机,还能记得一个小孩生辰,可不是放在心上嘛?今年没送,宁海波就开始担心,是不是自己上回让儿子去方启晨哪儿问话,难不成方启晨那老东西给他打小报告了?不至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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