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柳方好似不在意自己变成哥儿,景行之也就没在意,他有些好奇地问道:哥儿有什么特别的啊?你感觉到了嘛。
这话让柳方怎么答,他的重点可不是这个。可景行之好奇,说说也成。
柳方挺起腹部,摸着自己肚子上一个位置道:这里有个红点,然后就没别的感觉了。对了,力气小了点。
再有特别的,就是会生孩子呗。柳方眼睛看向景行之,黑白分明的圆眸中便尽是他一个人的倒影。
景行之正低头皱着眉,心想好难解释红点的由来。
他分析道:红点应该是生来就有的,有红点就意味着是哥儿,没有的是汉子。可是只有这一个红点的差别,我觉得红点下面应该连接着生理系统,不会凭白出现吧。
柳方给他一个白眼:你还想解剖一个不成?你又不是大夫。你们这些理科男,真是可怕。
景行之无奈了,柳方是个考试霸,平常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是考试就特别厉害。换做景行之选理科,是因为偏科。柳方选理科,则是因为理科空余时间多,可以让他抽空去兼职挣钱。
景行之动动鼻子:我闻到肉香了,我们晚上就吃这一个菜吗?
等会我弄个清炒素菜,再做个汤,先将就吃。柳方道。
不将就,两菜一汤够了。辛苦你了,这些我都不会,回头我慢慢学吧。
景行之说着,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他从小娇生惯养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厨房的事除了吃其他还真没干过。
柳方一笑:我又不是不知道,我会啊,你坐着等吃就行。
柳方想起他们大学会集体出去春游秋游,有次秋游去烧烤,景行之烤了几串后就被集体排排挤了。他烤什么什么枯黑,要不就夹生,简直是手残里的手残。
那次是柳方投喂了全程,把他暗地里激动得不行,恨不得天天出去秋游。
现在看来这是可以长期投喂的节奏了?!
柳方瞥一眼景行之现在瘦条条的身板,笑着说道:你这么瘦,我一定要喂胖你!
景行之拍拍他的头:可不能被你喂成大胖子,回头我弄点钱,我们找个厨娘吧。
景行之心里柳方是生死之交,可不是用来专门煮饭的,一两顿自己能蹭,多了脸往哪放。
柳方失落,道:现在的女孩子可没有做厨娘的,做厨娘的都是我这样的小哥儿,都是男人。
怎么,你还想女人?景行之想了想,发现记忆里真没有小哥儿娶女人的印象,有些不敢保证地道,好像这里没有小哥儿娶女人的。不过等你以后成首富什么,应该能娶到女人吧?
谁想娶女人了!
柳方嘟囔道:兔子肉好了,你去帮我在碗柜里拿个大碗来盛。
景行之听话去拿碗,拿完碗,柳方又忙活起炒菜和汤,看得做菜届的手残景行之心生佩服,把刚刚聊到的话题一下给忘了。
等两菜一汤做好,两人就着夕阳,早早地就着景牛二家送的鸡蛋饼和自家的白米饭大快朵颐。
吃完后,客厅里光线还不错,景行之就把纸钱和朱砂等物放到客厅的桌子上。
柳方给景行之烧过纸钱,眼下看他还摆弄这些,好奇又尴尬地道:这些是给我买的吗?
本来是给你买的,想送你转世富贵。景行之笑着看他一眼,又道,不过现在你是用不上了,法事就给小秀才和方哥儿做吧,他们身下无人,正好缺这些。
其实按行里说法,景行之和柳方也是糊里糊涂地到了古代,并不是有意霸占人身体。因果更多为自然因果,和两人干系不大。
但身体和神魂融合需要一段时间,期间可能人容易生病,往后也容易早逝。景行之自身修习气术,不怕出事,但柳方不一样,何况景行之如今手上也没什么好东西。
景行之打算做法事,一为方哥儿本身,二为柳方攒点功德和福气。
做法事?!你来?!柳方觉得自己仿佛认识了一个假的景行之。
景行之不是世家富多代,躺着就可以山珍海味,吃喝不尽的吗?
世家啊!难道这个世家还要他男神去做法事挣钱!
柳方有些咋舌,傻乎乎地问:你不是躺在家里吃的富多代吗?
景行之这才想起,这是自己第一次在柳方面前提到风水上的事。
他家里有钱,爷爷到爷爷的爷爷都在干一行,积累的钱财不知多少。他又是怕麻烦的性子,所以在学校里很低调,一心扑在修炼上,连行里接单都是少做的。因此柳方说他是个躺着吃的富多代,倒也没错。
只是景行之没想到,居然还要对着柳方重新介绍自己。
他清清嗓子,笑容清浅:重新介绍一下,风水师景行之,擅堪舆卜卦,相术粗通。
说完这一句,景行之又因为和柳方太熟,没了正行,用肩膀碰碰柳方:家里有铜板和红线吗?我要一些,做把铜钱剑。
家、家里当然有。柳方听着家这个字,一下子忘了风水师给他带来的冲击。
风水师怎么了?风水师也还是景行之啊,他都做好养景行之的准备了,现在景行之有别的本领,柳方只觉得真不愧是他喜欢的人,多厉害啊!
我去给你找。柳方说了一句,去把新家卧室里的钱罐搬了出来。
柳方打开钱罐,避开那些看起来脏兮兮的铜钱,把新的挑出来放到桌上。
景行之一开始还没发觉,后来手里多了几个,就看了看崭新的铜钱,然后望着给他找干净铜钱,好像生怕把他手弄脏的柳方直笑。
小方方,要旧铜钱。景行之道,铜钱经的人多,多少能沾染一点生气,所以铜钱也有万人钱的说法。
景行之解释了两句后,伸出手拿过钱罐,说道:我忘了你不会,我自己来挑吧,麻烦你帮我去找些红线,要粗细适中,结实一点的。
好。柳方闹了个小笑话,跑着去拿红线,往常用来打络子的红线粗细正好,景行之留下了这种。
景行之在钱罐里找出了七七四十九枚铜钱,用红线把一枚枚铜钱串联起来。
柳方看了看桌子上的朱砂和笔砚、符纸,怕自己再弄错,乖乖地坐在凳子上看景行之手指绣花般灵活翻动。
柳方正看得出神,堂屋的门哐当一声响,无风摇晃了一下,撞在木质墙板上。
一阵风往面上一扑,柳方抬头一看,却发现只有门在晃,门外的石榴树的枝叶分明没有一丝摇晃。
门!门在自己晃!
柳方瞳孔放大到极致,瞪圆了圆溜溜的杏眼看向景行之。
第10章方哥儿的遗愿
柳方惊恐地抬起头,却见景行之捏着剑,目光中含笑看着他。
柳方松一口气,拍着胸口道:吓我干嘛?
没想到你还怕这个嘛。我好久没制铜钱剑,试试自己手艺生疏了没。景行之笑着耍赖,把手中铜钱剑放下。
闹了这一出,柳方才算是真正认识到景行之的行业的不同之处。
柳方琢磨着景行之竟然是个风水师,两个人认识七年多了,从大学到毕业后,自己竟然丝毫不知道。
柳方揣着一颗还没平复心跳的心脏,有些郁闷地问:我怎么都不知道你会这些,我们认识那么久了。
刚进大学那会我嫌麻烦,故意保密的。后面则是因为家里宽松,只用专心修炼即可,本事根本没露过几手,你知道才奇怪,我又不是爱嘚瑟的性子。
景行之知道现代环境里,虽然大环境下他们这行的依然用得上,甚至国家也有借重。但真的不适合出现在普通人的生活里,非凡的力量会搅乱社会秩序。力量是用来维持和平与安抚的,不是用来昭示自己强大的。
gu903();景行之想到爷爷说过的一句话,有时候没有英雄,就没有牺牲,没有需要拯救的悲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