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温度低,沈愈的脸有些发凉,他伸手去够床头的手机,然后发现自己好像有点没法动弹。
身上确实有点重。
沈愈半仰起脑袋。
他身上盖了两条被子,被子的边角还被塞到了他的身底下,难怪他觉得半夜睡着睡着突然动弹不得,还好被子很薄,裹两条也不会很热。
而他的上半身横着一条手臂,腿上也压着一条长腿,勾着他的腿弯,几乎以十分霸道的姿势把他整个人给固定住了。
身边的人似乎没有意识到他醒过来了,侧着身脑袋在他肩膀的上方,半边脸压着枕头,紧闭着双眼眉头微皱,神情倒是没有平时那么凶了。
沈愈往上挪了挪,偏了下头,鼻尖擦过对方的鼻尖。
霍锐眼皮动了动,没有完全睡熟,又勾了勾腿,把人往自己身边带了点,呼吸直接贴着沈愈的脸颊。
别动,再睡一会。霍锐闭着眼嗓子有点哑,没睡醒。
沈愈往下看了眼。
身体可是正常男人的身体,早上难免会有反应,还是在被喜欢的人抱着的情况下。
好在他现在身上裹了两条被子,什么也看不出来。
起来了,要去买早饭,回宿舍换衣服。他们校服都没带出来,还得回宿舍换衣服,还答应了陆疏行买早饭。
霍锐闭着眼睛摸索了一下,拽住沈愈的胳膊:烦。
依然没醒。
沈愈任由他拽了一会儿,自己也闭了会眼睛,第二个闹钟响的时候,他才拉开霍锐的手,把上面的被子挪到了霍锐身上。
霍锐什么也没有盖,也不怕着凉。
然后他又小心地往旁边挪了点,离开霍锐腿压着的范围,从被窝里钻了出去。
房间里确实有点凉。
沈愈叹了口气,把闹钟调到五点四十,才去了卫生间。
几分钟后,霍锐黑着脸敲了敲卫生间的门,他明显一副被吵醒的样子,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睡衣的扣子都睡的打开了两颗。
沈愈满口泡沫,视线掠过霍锐的胸口刷牙的动作停顿了几秒的时间。
你要上厕所吗?
霍锐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半搭着眼皮,嘴角都是往下的,看得出来心情特别不好。
你知道你昨晚怎么睡的吗?沉默了好一会儿,霍锐嗓子微哑地开了口:知道我几点睡的吗?
现在不仅仅是有起床气,还有怨气。
他几乎后半夜才勉强入睡,一开始是因为热,后来是因为沈愈拼了命地往他身上蹭,都快把他逼到地上去了,甚至还想往他怀里钻。
想到这儿,霍锐的脸色又臭了几分:你是树袋熊?
沈愈被他说的懵了一会儿,我往你身上蹭了?
所以才会做那个梦?才会那么真实?
沈愈松了口气。
不过他早上醒来的那副状态确实不像是自己能做的事情。
听到蹭这个字,霍锐扯了扯嘴角,没有再理他,半睁着眼示意沈愈出去。
他要解决人的三急之一。
......
两人出门的时候,快要六点了,天空破开了鱼肚白。
依然是之前的那家早餐店,老板还记得沈愈,毕竟长得好看,容易让人记忆深刻。
小同学,这次吃点啥?看你好像不经常住这里。
四份豆浆。沈愈回头看了霍锐一眼,对方半垂着眼。
拿四个麻团、八根油条吧。
平时住校,偶尔会回来。
老板答:好咧,一个人住啊?高几了?
霍锐碰了碰沈愈的手臂:废话太多了,来不及回宿舍。
这是你同学啊?起这么早没睡醒呐!现在的高中生真的惨哦......也不管有没有人回他,老板自顾自道。
但手下动作却是快了很多。
时间还早,路上也没什么人,两人并排走着。
虽然买了那么多东西,沈愈的手里只有他自己那份的早饭,他低着头一小口一小口吃着,还有些口齿不清:那个老板是在打听我的私事。
霍锐迈出去的脚悬停了几秒的时间:知道就行。
他要是不打断,是不是准备全盘脱出。
沈愈嗯了一声,偏过头看他,唇边带了点油渣:我会回答我们俩一起住的。
霍锐嗤了声。
想的挺美的。
☆、第27章第27章
周四的课都是主科目,枯燥乏味,但好在再过一天又是个周末。
张建清大清早就蹲在了理一的班级门口。
昨晚晚自习逃课率太高,年级主任找他谈心了,虽然张建清一把年纪,但是被领导谈心还是有点心梗。
所以他昨晚没忍住去查了个寝,结果班里好几个不在宿舍的。
张建清摸了摸脑门。
他今天又没戴假发,怕火气太大热着了。
你,站着。
等等,先别进去,在外面清醒一会儿。
站住!沈愈!
沈愈脚步一顿,张建清一脸慈眉善目地看着他,以及他身后的霍锐、陆疏行等人。
夜不归宿,说说,晚上去哪儿了?
沈愈靠在墙边,乖乖地低垂着眉眼,他长得确实有欺骗性,光是看他这副模样,真的想不出来他的数学成绩能拉低全班那么多平均分。
老班,我昨晚在宿舍啊!我和戚荣都在,是不是陆疏行这会儿充分体现了塑料兄弟情。
张建清冷笑:是吗?那晚自习在哪儿呢?
陆疏行摸了摸鼻子。
得,昨晚查寝半句话不吭,结果大清早搁这儿等着他们。
旁边几个同样被扣下来的人一脸菜色,他们学校虽然寄宿制,但是查寝真的松,所以常常有人半夜翻墙出去,夜不归宿。
我我妈昨天过生日,我可以让我妈作证!
我朋友受伤了,我去医院看他了!
几个人互相对视几眼,把老妈老爸无中生友全部搬出来了。
张建清还没板脸。
沈愈沉默了一会儿,瞥了眼站在他旁边靠墙站在闭目养神一脸无所谓的霍锐,很诚实地开了口:昨晚出去吃饭了,崴了脚没法翻墙回来。
陆疏行立马捂脸。
同桌也太诚实了,逃课出去吃饭,多么让老师痛恨的理由,好歹编个不让老师痛恨的啊。
站在一旁沉默的霍锐轻笑了声。
张建清再次冷笑:挺好的理由,怎么,脚现在好了?一晚上就好了?
沈愈点了点头:对,其实没有崴到,只是翻墙的时候不熟练,落地不稳,蹭到了,早上进来的时候就熟练了。
张建清:
他突然词穷了。
沈愈说的十分冠冕堂皇,好像他没有逃课,没有夜不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