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安安撇了撇嘴。她真的很不喜欢喝药。小的时候,闻到这个药味都快反胃,可惜她还得喝,一喝喝了多年。
可是没办法,这是昨日她亲口答应的。
柳安安端起盛着药的小玉碗。
她看了眼褚余。
褚余正在等她喝药。
暴君好像,真的对她是特别的。
她一夜的时间想明白了。必死的情况,陛下没有杀她,只轻描淡写罚她喝药。
或许,陛下真的……不会凶她呢。
柳安安想到这里,眨了眨眼:“苦……”
这种类似撒娇的话一出口,她就羞红了脸,不等褚余有所反应,急匆匆抱起碗,小口小口喝。
苦涩从舌尖一直蔓延开,她闭上眼,心一横,大口吞咽。
一口气喝完,柳安安觉着自己半条命都没了。
一睁眼,褚余居然用略带笑意的眼神看着她。
柳安安豪气地翻了翻碗:“喏,陪陛下喝完了。”
褚余随手一指:“你与我撒娇,我却没有糖果给你吃,自己去选个玩意儿,赏你了。”
柳安安听得赧然,捂着脸假装没听见前半句。她才不是撒娇呢。
就是想知道,想知道陛下对她到底有几分纵容。
试出来了,她却更不知所措了,只好假装没听见前半句。
至于后半句,她都多大的人了,因为乖乖喝药被奖赏……
但是她还是去那一柜,选了一颗指头大的小玉珠子。
被夸奖了,选个礼物,柳安安兴冲冲地,好高兴。
小姑娘一本满足,因为一个小的奖励就一直笑眯眯,褚余瞥了眼,收回视线。
果然还是小丫头,孩子气。
因为一时吃得不对而导致的胃疼,用药调理三天就好。
褚余喝了三天的药,从第四天起,让御医换成一碗酸梅汤。
柳安安坐在褚余的下首,乖乖等着喝药。
这几天,她已经很好适应了自己每日陪药的身份。
托盘一送过来,褚余率先就趁着柳安安不注意,拿起玉碗一饮而尽。
柳安安只匆匆一看,觉着药汤颜色不对。
她喝了自己的药,忍不住问:“陛下今日的药,怎么色泽和气味都不同?”
褚余面不改色放下玉碗:“换了一味药。”
这汤色可比之前喝的药浓郁些,柳安安愁了:“可是陛下疼得厉害?加重了?药苦不苦?”
褚余自然忽视了前面两个问题,只回答最后一个,犹豫了下,他直接说:“苦。”
“比之前的还苦?”柳安安倒吸一口气。
之前的那副药,她只问一问就觉着奇苦。这一份居然比上一份还要苦。
柳安安同情地看着褚余,然后又耷拉下了小脑袋。
都是她的错。
晚膳前,茶室里煮好了药与酸梅汤,侍人端着托盘,刚跨过门槛,让拦了下来。
“等等。”
柳安安直接把那小侍人手中的托盘拿了过来。
“我与陛下送,你回去。”
小侍人一看是柳安安,这位可是圣宠极眷,自是赔着笑同意了。
柳安安端着两份药入了殿。
褚余还在长案后坐着,批阅奏章。
他漫不经心一抬头,看见端着托盘而来的柳安安,眼神凝滞了。
柳安安走来,嘴里还说着:“我知道陛下的药苦,刚刚特意去找了些甘糖来。”
她把托盘放在长案上,取了一小罐从膳房拿来的甘糖,然后掀开了褚余的药碗盖。
褚余伸手阻止不及,只好眼睁睁看着柳安安往碗中倾斜,倒了一点甘糖。
然后她取出汤匙盛了一点,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