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重剥,指甲疼。
柳安安满心沮丧地瞟了眼长案后的暴君。
他还在批阅奏章。
这半个多时辰,他几乎连笔不休。
说来,他认真的侧脸,真的担得上君子世无双。
像他这般,只要不是那个脾气,想来多得是高门仕女,羞答答愿入宫来侍奉。
柳安安托着腮,眨巴眼。
偏偏他这么凶。
除了她这个心怀不轨之外,居然没人敢靠近他。
这么一想,她也是很厉害呢。
柳安安想着想着,忽地不眨眼了。
垂眸批阅奏章的男人,抬起了头,好巧不巧,与她四目相对。
柳安安连忙收回趁着腮的手,慌慌张张地,立刻端起了瓜子碟。
“陛下,剥好的瓜子仁!”
遭了!柳安安又慌手慌脚要收回碟子。
这来来回回,褚余看得挑眉,直接吩咐:“拿来。”
柳安安不情不愿,她端着瓜子碟,使劲儿诋毁自己:“回禀陛下,我刚刚忘了,没有洗手,这瓜子仁还是算了吧。”
“我看着你净手的。”
柳安安更慌了。
后面她发呆,碟子里混进去了不少她嗑出来的瓜子仁。这怎么也不能给他啊。
她还是不肯上前。
“拿来。”
褚余第二次声音加重了点。
柳安安只能慢腾腾上前,然后护着瓜子碟,左右打量宫女侍人都离得远,才赶紧弯腰在褚余的耳边飞速低语。
“我刚刚不小心磕了一些,脏。”
力道没掌握好,柳安安不小心碰到褚余耳廓,赶紧往后挪了挪,可怜巴巴地。
褚余有一瞬间没听清小姑娘在说什么。
她弯腰趴在他耳边,那一刻怡人香气涌来,胳膊碰着他胳膊,他僵硬着,下一刻,是她的唇,在他耳廓轻轻一触,时间短暂到比不上一个呼吸,却还能记得她唇柔软得一塌糊涂。
他面无表情想,刚刚,她说什么了?
脏。
哪里脏?
褚余抬起手,落在小姑娘的唇上。
她似乎吓到了,瞪大了眼,却忘了反应,唇习惯性一动,却是在他指尖。
收回手,男人神情正常:“不脏。”
拿到暴力镇压得来的瓜子仁,褚余没有了批阅奏章的心情。
每当他吃一颗瓜子,小姑娘就要瘪着嘴,羞红了脸要哭不哭地。
果然有趣。
若是换做旁人,用手剥之前,不清洗十道八道都不可。换做是她,即使知道她剥迷糊了用了牙齿,也没有半点嫌弃。
从小养成的厌恶他人的习惯,仿佛在小姑娘的身上,一点都不剩。
殿内难得有了一丝堪称温情的错觉。
柳安安收回光秃秃的盘子,匆匆回到自己位置,捂着脸试图降温。
她嗑过的瓜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做。居然不嫌弃她。
而且……
柳安安重新抬眸悄悄看了眼褚余。
男人的嘴角,似乎还沾着一点点的瓜子碎。
她又埋下了头,蒲扇蒲扇眨着眼,悄悄想,她好像也不是……那么排斥。
隐隐约约中觉着,他好像……和旁人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小安安,隐隐约约抓住那点感觉呀,你离收获老公不远惹!
写到凌晨大家快起床的时候才写完,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