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淡淡一笑:“他是第一张伍萬圆纸币成精的。”
1950年,华夏曾经印刷过两套伍萬圆的软妹币,于1953年发行。因面额太大,刚刚发行,汹涌而来的愿力就令圆圆一夜诞灵。
要不是这些高面值软妹币只流通了一年多,圆圆还能更厉害。
风清已经震惊的无话可说了。
难怪他被圆圆这么怼都心存好感,钱么,再心如止水的人都不会排斥,除非是小孩子。
风清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圆圆不想上学的原因。
……
三天后,斗转星移再次营业。
林子深的粉丝数量实在太多,关店的这几日也在门前徘徊不去,大多都是从外地过来给偶像声援的。
前一天林子深就发了微博,表示自己已经以“家属”的身份被店长认可留在斗转星移帮忙,欢迎大家上门消费,并刻意提了要注意秩序。
显然,粉丝们的重点都落在了“家属”两个字上。
【林哥你谈恋爱了吗呜呜呜呜……】
【我们都快把这家店扒的底朝天了,他们好像没有女店员吧?】
【卧槽林哥,你不会搞基吧?!】
【原来是基佬,难怪退圈。】
【QAQ搞基我也支持你,男朋友是店长吧?挺,挺配的。】
【脑补一万字小黄文。】
【林子深:……别乱猜。是我小时候认的干爹。】
【!!!】
复开业那天,紫微机智地让林子深站在了收银台,结账排队的人一直排到了七星广场中段。
但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徐道长位于角落里的卦摊竟也排出了长队。
“干爹,您帮我看看,我适合当您干媳妇吗?”
“哇干爹真是仙风道骨!干爹您累不累呀,我帮您捶捶背好不好?”
“干爹给我画个桃花符好不好~要能结林哥那种~”
徐道长:………………
这种被妹子环绕的场面,让他忆起了那天夕阳西下和紫微斗法的恐惧。
柳潇白站在货架边看着,怨念深深:“呜,明明我才是狗蛋干爹……”
挑着饰品的小姑娘:“弟弟,这个星星戒指还有货吗?哇,你的帽子好可爱哦!店里有卖吗?”
柳潇白瞬间雀跃起来:“没有哦,这是我儿子给我买哒~”
“噗,你都有孩子啦,看着好小!”
“嘿嘿!”
……
店里生意太过火爆,不得不提前半天关门。
紫微终于深刻了解了什么叫粉丝效应,他们连平时无人问津的辟邪指甲钳都卖光了,要不是徐道长眼疾手快,险些连自己放在摊子上吃的开心果都给抢走。
斗转星移陷入了第一次货源危机。
以往,大多数商品都是由小白加工后再由紫微或长生画符加成,但一天就能卖这么多,勿论是加工还是画符都来不及。
风清提议道:“要不都上架普通商品吧?”
长生难得开口:“无用。”
紫微开店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给柳潇白积攒功德,售价只是成本加一点,普通商品毫无意义。
粉丝的新鲜和热情总是一时的,从长远的实际角度来说,这是一个将斗转星移招牌立起来的好机会,只有积累稳定客源,店铺才能长久开下去。
林子深坐在沙发上给柳潇白做头皮按摩,闻言道:“店长有没有考虑过和道观合作?”
一语惊醒梦中人。
徐道长拍桌而起。
他力道大了些,手心拍得太疼,花了几秒揉了揉:“就拿我们紫微观来说,信徒有限,请符烧香的一天下来也没几十个,如果能广结善缘,道友们应当也很高兴。”
这年头,信众太少了,年轻人宁愿花几百块买个不晓得有没有用的转运手串也不愿意去道观上炷香,实在教人惆怅。
紫微却想得更多。
他转向柳潇白:“有感觉吗?”
功德是否增加,小白作为当事人是最有感触的。今天的营业额几乎是过去的总和,如果连这样都没有切身感觉,这家店也没必要继续开下去了。
“好像有一点,今天掉的头发少了几根的。”
有效果,那就说明此事可行。
但顾客太多,一命二运三风水,转运符只能帮助那些气运低的人,对命中注定的情况和普通人没什么效果,资源浪费太严重。
紫微想了想道:“我们人手有限,先针对主要客源吧,可以商量下如何限制不需要的人购买。至于货源嘛,徐道长不是玉城道协……”
他说到一半,忽然停住了。
众人都等着他下文,却见紫微眼睛一寸寸亮了起来。
“我们既然可以跟道观合作,为什么不能跟地府合作?还有天庭!”
大家:???
店长,你这摊子是不是铺的有点大?!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粉丝认为林子深和紫微搞基,长生表示:他阳寿没了。(冷漠.jpg)
第13章考察紫微观
勿论神鬼都是需要信仰的,紫微的想法很简单,既然他们现在没有多少香火,那么借用商业化手段也未尝不可?不仅能给鬼神增加信奉,还能帮小白积攒功德,简直一举两得。
长生以外,所有人表情各异。
柳潇白无法想象自己一个小妖精居然有一天要跟神仙打交道,激动不已,挥舞着双手道:“紫微哥的主意好厉害啊!”
林子深给他按摩的手指好半天没动。他上周还是无神论者,即便这些天遭遇大劫还经历了许多光怪陆离的事,但一时也无法接受要跟地府天庭做生意。
至于徐道长和风清,则很是苦恼。
徐道长不好说神仙的坏话,风清年纪不大,不那么忌讳,弱弱道:“那个……店长,神仙的脾气可能没你想的那么好?”
长生默默转眼看他,紫微也摆出倾听姿态。
风清不知道怎么解释,挠着头道:“举个例子吧,我们供奉的北斗四圣中有一位,就算瓜果上的不太新鲜也要专程托梦骂人的。”
紫微哑然,当神仙的脾气这么差的?不是说仙人都清心寡欲么。
长生微微挺了挺胸膛,可惜幅度不大,紫微没看见。
干大事的计划只能先放一放再说。与鬼神沟通,效率实在难以保证,说不定等上下两头都搞定,他们房租也到期了。
优先解决当前的问题才是正理,林子深提的跟道观合作,大家都认为可行。
铜城倒是有一家道观,名叫葛仙洞,供奉葛洪,常职的洒扫道士只有一个,光是应付游客已分身乏术,估计没有多少富余时间帮他们画符制物。
得去外地找。
徐道长讷讷道:“……考虑下我们紫微观吧?”
这话一出口,众人齐齐看他。
“看我作什么,这不都是结善缘么,肥水不流外人田。”徐道长臊的吹胡子瞪眼。
一开始,他的确不是自愿来店里摆摊的。
但与大家相处这么久,徐道长或多或少也将自己当成了斗转星移的人。
店长说得狠心,不包食宿,还不是第二天就在街对面给他们师徒俩租了个房子么(徐道长并不知道他住在酆都办事处隔壁)。虽然小白做的饭一言难尽,但也紧着他们考虑单开素食,一边洗菜一边念念叨叨跟大白菜道歉的模样,看得徐道长心都化了,还怕他们吃不饱,变着法的给他买瓜子坚果,堆得他小卦摊抽屉都满了。
最关键的是,留在斗转星移,徐道长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虽身处闹市,心境却比在山里时还清明,感悟极快,大抵是广撒福缘的回报。
紫微也不取笑老人家,迅速定下了日程,约好明日便同去紫微观。
徐道长虽是主持,观里的事却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还要请告供奉主神、与师弟们商量。
……
这一趟轻车从简,与紫微随行的也只有徐道长师徒和长生,其余人都留在店里看家。
从铜城到玉城,要坐五个小时长途汽车。紫微还没有出过远门,坐车坐到一半就晕晕乎乎了。
他无比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的将长生带了出来。
光是揽着长生肩膀靠着他胳膊,晕车就好了大半。
“长生,你都是怎么修道的?”
“嗯?”
“我上回累了偷偷摸了徐道长,一点用都没有。好像只有你才能给人解乏。”
“……”
长生抿了抿唇,不知道是想问他摸徐道长哪了,还是想问别的,最后也没问出口。
“对了,你加牛道长微信没?没的话我跟林子深要下。”
“……没。怎么?”
“以防万一嘛,要是徐道长问神以后,他们家紫微大帝不同意,我们就去真武观试试。”
“……他已经同意了。”
“诶???”
直到下车,紫微也没从长生嘴里撬出来他是怎么知道的。
紫微观不在城里,他们下了长途后还要打车。紫微又累又乏,拖着长生不肯撒手,风清便自觉地坐到了前头。
司机见他穿着道袍,一路上都在搭话。
“小道长是紫微观的吧?”
“是,师傅也常去烧香?”
“嗨,我可不信这个。不过你们紫微观最近事情可真多。”
“哦?出什么事了?”
风清和师父出了半个月门,也常和观里联络,没听说有事。但司机都这么说了,想来有些严重。
“我听说的啊,您也别往心里去。这不是你们有个信众请了神回家么,结果家里人一病不起,医院也看不好,家属都闹上山了,就我们司机群里刚发的照片。”
“……大概是别的原因吧?请神回家供奉是结善缘的,不会闹祸事。等我师父回去看看误会就解开了。”
“谁知道呢。或许吧。”
徐道长原本在闭目养神,听见他们对话,微微张开眼,眉毛都碰到了一起。
下了车,还要爬台阶上山。
徐道长焦心观里的事,健步如飞,一个六十岁的老人跑的比三个小年轻还快。
急的风清一路喊。
紫微观果然出了事。
四人爬过几百道台阶就到了山门,香客并不多,却有一拨人抱着个小孩杵在正殿前,还拉了个横幅,写着:“邪神害人,呼吁有关部门取缔紫微观!”
旁边围了不少道士,应当是观里的,个个眉头紧锁。
紫微老远就听见个壮汉在里头嚷嚷:“什么神仙,封建迷信害死人,你们等着,警察马上就来!”
徐道长立在原地,也不上前了,气的直跺脚。
道士对供奉神祇信仰虔诚,哪容得别人当着殿门这样骂?再要给神像听见还不知如何降怒!
风清平时老气师父,这会子却不可能触霉头,趁那些人不注意,机灵地拉了个师弟过来问话。
“怎么了?”
师弟见师父回来,也不似先前那么慌了,道:“他们家有个老人,是观里的信徒。上个月说是家里有邪祟要镇一镇,请了神像供奉,还是师父开光的。结果前阵子开始那小孩就老生病,最近更严重了,莫名烧了一个星期,老说胡话,他们硬说是神像给闹的。”
徐道长克制住怒意,回忆了一下,问道:“是城里的李居士么,请天蓬真君的那位?”
请神像的信徒一年到头也没几个,他都记得很清楚。
“是啊,就是她。”
“问清楚没,有没有犯禁忌,神像呢?”
小道士顿时苦了脸:“有没有犯禁忌不晓得,天蓬真君的神像倒是给砸了。李居士原本还在劝,一听儿子说起这事就晕了,现在还在厢房里歇着。”
徐道长面色大变,赶紧上去主持场面。
紫微咋舌,好奇地问风清:“砸神像这么严重?你师父脸都青了。”
风清连连摇头,苦巴巴道:“别的神仙还能诚心敬香挽回下,但这位……店长还记得我昨天说有位真君脾气不好么?就是这位。唉。这家人真是……”
自作孽不可活。天蓬真君的神像也是能乱砸的么。
他也三两步过去帮忙了。
观里的事别人也不好插手,紫微和长生站在旁边看着。
却见人群里一个纤瘦的女人不住破口大骂,喊着邪道害她儿子不得好死。那壮汉在妻子的怂恿下,没听两句话便气冲上头,一把扯了徐道长领子要打人。好几个道长上去拉,奈何他力气太大,拉也拉不动。
真让他拳头捶下去,徐道长恐怕老命休矣。
紫微心中不喜,看了一会,高声喊道:“这位大哥,别闹了,你儿子不是你亲生的。”
壮汉脚下一滑,错愕抬头,待反应过来便涨红了脸庞,放下徐道长要来打紫微。
紫微可不怕他,一指人那女人道:“不信你问你媳妇。”
壮汉不愿着他的道,却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只见自己妻子惶恐不已,眼神躲闪,抱着儿子不敢同他对视。
分明一副被拆穿了丑事的模样。
“你……你!你竟然……!”
壮汉情绪失控,女人软声告饶,亲戚又去拉架,场上一时混乱不堪。
紫微啧啧摇头。这人夫妻宫巳火中藏着正财丙火,丑中有癸水比肩,一副妻子出轨倒贴情夫、绿云盖顶的模样。
紫微叹气道:“毁人姻缘,徐道长的功德表明细上怎么写的来着?哦,记五十点过错。亏大发了,得让老徐多打点折。”
长生失笑:“不是过,是功。”
无端破人婚姻才是过,救人免难则是功德。
紫微则有些吃惊地看着他:“你也会笑呀?再笑一个呗,怪好看的,比林子深帅多了。”
长生:……
长生不想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长生:林子深哪帅?嗯?
紫微:不帅不帅!你最帅!
顺:最近剧情有点慢,拆章的缘故TUT,很快就快啦。近期应该都是0点更新。小天使们么么哒!
第14章掷占打卦
待一场闹剧暂歇,众人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已经是半小时后。
女人早在混乱中被亲戚护着下山了。壮汉被言语挑唆险些闹出人命,骤然得知实情有些遭不住打击,浑浑噩噩的。或许是这么多年的亲情终究无法割舍,他还是陪着孩子留了下来。
小孩还烧着,被风清喂了些清水,趴在蒲团上睡着了。
徐道长和另一个中年模样的师弟围着那孩子看了半晌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便去问家属近日遭遇。
按理说,神明的确不会与凡人过不去,但那位脾气太坏,他们也拿不准,何况神像都给砸了,雷霆大怒也是有的。
壮汉闷声道:“神像是昨儿才砸的,我阿妈抱着小……小娃整天求神都没有用,我实在气不过。”
既然是昨天砸的,小孩烧一周应当不是这个缘由。
徐道长会一些浅显的医术,可那小孩脉象古怪的很,他把不出问题,也不像邪祟缠身。
再说,真是病理性的原因,家人已经送过医院了,不该查不出来。
紫微道:“要不将天蓬真君请来问问?”
他还记得那天徐道长一通咒语念罢便将神将召来的英姿,有心想再见识一番。
徐道长面色讪然。
请神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他上回耗尽元气能召来天蓬真君也是侥幸,指名道姓地去喊更是不可能,人家可不一定搭理他。
他师弟道:“打卦吧?”
这倒可行。
道士供奉神明,时常有事问询意见,便采用打卦的形式。
众人便移步偏殿。
紫微观正殿供奉紫微大帝,后殿供奉三清,左偏殿供奉北斗七星君,右偏殿中也供奉着四座神像,乃是北极四圣。从左到右依次为天蓬大元帅真君、天猷副元帅真君、翊圣保德真君、灵应佑圣真君。后二者在凡间又以黑煞将军和真武大帝闻名,明代以后更有道观单独供奉真武大帝,将其位格抬到了紫微大帝层次。
徐道长更衣净手后,带着一副半月形的木制卦具来到天蓬神像前。
打卦方式通常有两种,一种是问灵棋经,一种则是掷茭。问灵棋经太过繁琐,大多道观里都采取更为简便的掷茭卜问神明。
这半月形卦具便是茭杯,一面平一面凸,平为阳凸为阴。掷茭时先要向神明上香膜拜说明问卜原因,之后拿起茭杯在神前香烟上绕过一圈再掷向空中落下。若两支茭杯落地后一正一反被称为圣杯,代表神明同意。两个阳面则是笑杯,代表行事状况不明或神明未曾决定,需再掷请示。两个阴面则是怒杯,代表神明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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