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啊???为什么???谢兰生果然被勾起了好奇心,没有再到前边去了。
莘野挑出一个尾音:想听?
嗯,谢兰生说,想听。
好吧。莘野一幅你既然这么想听,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吧的语气说:Harvard图书馆最大那座,HarryElkinsWidenerMemorialLibrary,是HarryElkinsWidener这人的母亲建的。HarryElkinsWidener是Harvard的一毕业生,主修历史,毕业五年后,在1912年,乘坐当时最豪华的并且号称永不沉没的Titanic从英国回美国,结果这艘破船的首航就沉了,1500多人遇难,也是美国历史上的最大一起海难事故。HarryElkinsWidener本来是可以逃的,但他回去拿了本书,说不可以抛弃最爱的一本书,结果葬身大海。
咦?
他爱书,他妈便想建图书馆代替原先那栋破楼。他妈说了,她可以捐100万美元,但图书馆必须要以纪念HarryElkinsWidener来命名,并且每天有人献花,Harvard不同意,觉得丢人。他妈又说了,那就再加一百万吧,Harvard则义正辞严地回答,这不是钱的问题,是原则问题,嗯真的能给200万美元吗?在得到了肯定回答后,终于舍弃所谓尊严,说,好啊好啊,我们建,我们也献。接着,其母又提出了两个要求,一是不能改变外观,因为她会请著名的建筑师来负责设计,二是所有大一学生都要学习游泳课程并且通过统一考试她相信,如果儿子在学校里学过游泳就不会死。他妈说了,如果违约,她的家族会立即将捐赠图书全部搬出,送给剑桥。
谢兰生爱听故事,此时微微张大嘴巴,觉得有些难以置信:真的???
莘野继续讲了下去:Harvard把三项全答应了,图书馆便建起来了。HarryElkinsWidener的妈妈给图书馆第一本书便是儿子回去拿的那本,他最爱的培根。从此,Harvard每日献花,而且每回扩建都是往地下挖,从来没有在地上建。另外我们都要学游泳。
真的???谢兰生依然不相信,你扯淡吧?
莘野见谢兰生终于不跟罗大经谈拍摄了,而是跟在自己屁股后头,有些愉快:以后跟着过去看看,我再说是真的假的。
不是,谢兰生想,我去你的学校干吗?
作者有话要说:
哈佛那个,是真的。不过因为强制游泳太不人道了,在施行一两年后被迫取消了,剩下两条一直有效,现在也是。
第10章《生根》(八)
谁都没能想到的是,拍完坠河当天半夜欧阳囡囡就感冒了,有些不舒服。为了防止演员生病谢兰生还故意挑了艳阳高照的大晴天,又等囡囡一爬上岸就让小红捧上毛巾,谁知道人还是病了。
《生根》剧组带了点药,然而囡囡吃过以后整整一夜都没好转,再起来还更严重了,不能工作了。
盱眙村民头晕脑热都是自己挺过去的,没有人有感冒药物。谢兰生见欧阳囡囡趴在床上昏昏沉沉,觉得这样还是不行,得去镇上乡卫生院买点对症的药回来,毕竟病毒有好多种呢。
今天没人要去镇上。大刘哥说了,特意送他需要酬劳,过一小时就可以走,他也可以把自行车借谢兰生骑着过去,不要钱,不过,从这儿到乡卫生院单程就要两个小时。
谢兰生想想,还是不大舍得花钱,蹬上二八车,沿着土路就出发了。
夏日阳光铺满小路,泥土也似金沙一般。自行车轮瞬间碾过,金色碎裂,四处崩飞,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来。
这大热天的,谢兰生死命地骑,中间一度觉得膝盖已经酸到没感觉了,麻木了,只是还在机械地蹬而已。淋漓的汗淌过眼睛,两颗眼珠火辣辣的。他一手握把,一手擦汗,仗着年轻,甚至没用两个小时就站在了卫生院前。卫生院是两层小楼,极不显眼。
他把车子锁在一边,去挂了号,见了医生。乡卫生院的医生说有一个药是能喝的,是新出的,效果不错,谢兰生便二话不说把那个药买了下来。他还买了另外几种,可以对抗所以常见病毒,心里稍安。
出来看见个杂货店。谢兰生又拔脚进去,给说想念糯粢的罗大经买了一盒桃酥,又给喜欢抽烟的张继先买了一包555。罗大经昨天说了,在长沙时他每一天的早饭中都有糯粢,而张继先呢,之前挂账买来的555似乎已经全抽完了,现在在抽别的牌子,看着有些蔫巴巴的。谢兰生想着,剧组大家都不容易,他对他们都好点儿,让他们舒坦点儿,总归是没错的。好不容易来趟镇上就给他们买些东西吧,让他们喜欢自己,喜欢《生根》,喜欢做电影。
他好喜欢跟这一群志同道合的做电影。他一向是混世魔王,可看电影、拍电影时,他的心能得到皈依,他忘不了第一次看某些作品时那触电的感觉。谢兰生也隐约觉得他自己是有点天赋的,因为,他摄影机中的世界,跟平时看到的世界,是不一样的,前者更美、更艺术,更能打动人,这让他非常过瘾,甚至认为,也许不是他选择了电影,而是电影选择了他。
他现在在拍电影了,跟罗大经他们一起。这可真是美好的事。他正在用更细腻的一些方式、一些技巧,把世界呈现出来,把人呈现出来,让观众们能关注到一个群体、一种生活,令这世界变得更好。人不仅仅需要物质,他们同时需要思考、成长。谢兰生也十分希望电影可以全国上映,让更多人有渠道看,可他此前也想过了,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他希望让更多观众看到他想说的东西,他想说的东西是前提,更多观众看到是其次的,他不可以主次不分因小失大,在这样的前提之下地下电影也还不错。
谢兰生把大塑料袋挂在一边车把手上,往回骑。
不料中途下起雨来。豆子大的雨点狠狠地砸下来,谢兰生又没地儿躲,只能一边抹脸,一边玩命儿蹬。
因为隔着重重雨幕看不分明前方景象,到某个地儿,谢兰生只听见耳边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他的屁股剧烈一震,接着车子猛地顿住,车把一歪,他连人带车哐当一下摔进水里,万分狼狈。
我艹!硌石头上了!!!他眼一闭,受着冲击,也受着水花。他刚开始没啥想法,好一会儿才觉得疼。
雨很大,又是土路,谢兰生在泥汤里被自行车给死死压着,只能看见后轮空轮还在兀自呜呜地转。他衣服裤子全都脏了,有点懵。
他动了动,抽出腿,爬起来。因为穿着短袖衬衫胳膊肘儿已经破皮了,在地上磕的,血糊糊的一大片儿,伤口附近有肉、有血、有土、有泥,全搅和在一块儿,触目惊心,特别麻。小臂也是被蹭了,有斜斜的一片擦伤。
我艹他看了看衣服裤子,翻开手掌挡在额前,一瘸一拐,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感冒药、桃酥、香烟。他把塑料兜挂在腕上,拧干衣摆,拿出桃酥,用衣服角抹掉盒上的泥点儿和水点儿,接着又擦香烟和感冒药,都收拾好了才扶起自行车重新上路了。
他伤口疼,有雨更疼。头发贴在头皮上,衣服裤子也贴在身上,特别不舒服,他奋力地踩自行车。
中午,当谢兰生推着车子终于走回盱眙村时已经累得要虚脱了。这里天空重新放晴,他推着车,迈不开腿儿,全靠一股力气撑着,一步一步挪回屋子。
终于啊累死了不过幸好是回来了。
他拎着药,还有桃酥和555,推门进去,叫:囡囡,我买了药回来了!还有大经哥、继先哥,我给你们带礼物了!快出来看!
然而跟他想的不同的是屋里空空如也,谢兰生都有些愣了。
好奇怪
只有一个欧阳囡囡窝在床上沉沉睡觉,莘野、助理小红小绿、摄影师罗大经、录音师张继先四个人全都不在。而让兰生更奇怪的是,所有器材,包括摄影器材、录音器材,也都不在了。今天没有拍摄任务,按理说,就算出去研究取景也不至于一样不落连麦克风都要带着。
他们几个干什么呢?没有导演就拍摄吗?
谢兰生把东西一扔,出门,喊:小红!小绿!莘野!大经哥!继先哥!嘛呢?你们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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