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风听着就睁开了眼,侧着身体撑起脑袋看他。视线从他微闭的双眼,到挺直的鼻梁,再到一双薄唇......他问:哪里不同?别跟我说你比别人好看啊,我可不听这种冷笑话。
秦越睁开眼,正好撞上邵风的视线。所以说,为什么我会莫名其妙的进游戏,出来时身上还能带出个技能面板。
这难道不是你是什么什么......秦家宝藏的守护人吗?
是吧。准确的说,是封神榜的守护者。所以只有我能出入虚拟的世界,我不能带你过去,但我能带鬼过去。我似乎在某种程度上,是被世界分辨为鬼魂一样的东西,但又有某些不一样。知道GM吧,你不在的时候,发生过很多事,现在既然有时间,我就一一的告诉你。就从我最开始,发现技能面板上的GM键开始......
游戏中的GM键是联系游戏管理员。
他按下了GM键,联系到的,是已经去往新天庭的神明们。
他将之前发生过的事情都告诉了邵风,邵风听到不了解的地方,又会问他。两人就这样一问一答着,将所有的过往都摊了开来。
从联系新天庭,知晓封神榜含义,到魔界魔君都跑到了人间......
从魔界中派系的分歧,到与嫉妒、贪婪、暴食、懒惰、傲慢等魔的会面。
......魔界中,意见分成两个部分。我最开始跟色/欲谈过一次,答应如果知晓封神榜是什么,如果我真的能干预封神人选,会考虑魔界,不会在一开始就将魔界剔除备选之外。但前提是我也得找到封神榜。
秦越沉声,可是后来,即便色/欲将我的合作意图带往了魔界,依旧有着几位魔君层出不穷的出现在人间。其中,嫉妒、贪婪冒动激进,对我敌意明显;暴食、贪婪虽然表面亲和,却也有一套内心的算计;而傲慢,我猜想他便就是魔界两派中一派的头领。
至于另外一派,暴食口中的温和派,接受了色/欲带过去的传话,接受了和他的合作。
色/欲、贪婪、暴食,看上去都不像是首领的样子。
那就只剩下那个从未在人间露过面的暴怒魔君。
可他一直没有忘记傲慢见到他时,对他说的话。
当时傲慢道:......我可一点都不惊讶你能猜到我,我想想,魔界七个君主,你也就没见过我了。可事实上,那时候秦越还有一个暴怒从未见到过。
或者是,他早就见过了。
邵风眨了眨眼睛:可是,就算这些魔的目标是你,他们不会做坏事逼你出来吗?
秦越叹息:方镜不会允许的。他如果允许,就不会让彩羽传这样的话给你。
给我?
是啊,让你无罪。事实上,也是让方镜无罪。
第82章魔,就该下地狱(三)
两人都没想到的是,的确有人过来了,来人却不是傲慢也不是方镜,而是一个浑身裹在黑袍里的人。
师父?!邵风惊诧的从床上一跃而起,啊?您怎么回来了?
他的语气依旧是恭敬的,动作也依旧快速,像是生怕留个师父一个长辈来了还躺在床上的不好印象。
但实际上,他的声音已经紧绷,他浑身的肌肉也是紧绷的。他一跃而起站在的是床前,正好挡住了秦越的身影。
邵风的师父依旧是那副半死不活的音调:孺子不可教。你今天的修行......
就听见邵风的身后,传来一声冷冷的嗤笑。
秦越缓缓推开邵风的肩膀,面上浮现冷笑:装什么呢你。傲慢。才跟我离开这一会儿,以为我转头就认不出来吗?
不提声音,就是傲慢也知晓秦越有着某种能一眼看穿别人真实身份的能力。
技能面板中,别人头顶上的身份姓名。
邵风有点难受。从秦越告诉他他师父有问题,且教给他的功法也有问题时,他就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但还是存有一丝侥幸也许师父也是被魔物引诱?
但真相往往是最残酷的那个猜想。
他师父竟然就是傲慢?
他是被魔物养大的?
秦越将手搭在邵风肩上,按着邵风坐在了床沿。很好,你终于出现了。是来找死的吗。
再没给这厮一丝一毫说话的机会,他早已备战多时了!提着诛魔剑就冲了上去!
诛魔剑既名诛魔,自然是一柄杀魔屠恶的好剑!
愤怒和仇恨裹挟着他,秦越的剑招一招快过一招!傲慢与他打斗了数十回合,拆了房子,从地上打到天上,终于渐渐不支。开始接不住招了。
接不住招,就有了破绽。秦越朝着破绽猛攻,刷的一下直接砍下了一半的肩膀!
那半边肩膀,连带着手臂,一同被砍了下来。但是却没有砸向地面,而是轻飘飘的、轻飘飘的......那一片布料轻飘飘的挂上了树枝。
那里没有破碎的肢体,只有一大块被砍坏的黑布。
再看傲慢,他已经被砍掉了一半的肩膀,自然,那裹着全身的黑袍也被砍坏了一小半,裹不住全身了。但就从那一小半缺少的地方看过去,傲慢依旧是全黑的。黑的不是他的身体,仍旧是布。
他没有身体。
秦越收了剑,蹙眉思考。难道又是一个跟嫉妒差不多的没有实体的东西?
见他思考,傲慢发笑:哈,我听说嫉妒就是被你给杀了的。不过,我跟他可不同,对付他的招式,对付我可不管用。
秦越笑:是吗。
下一秒,一条漆黑的锁链破空而来!猛地将那黑袍整个困住!
邵风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这才是你教给我的。
师父教他感受生命能量,分辨树顶上最嫩的那一片树叶。
所以当他的锁链困住那一团黑袍时,他瞬间知道了他师父究竟是一团什么东西。那不是普通的恶念和怨气,而是一团生命的能量。
来自于人们千年不朽的傲慢,这是一股情绪,也是一股天地生长玄而又玄的东西。这种东西不可能被杀死,他会是永远的恶,却是被世界允许且不可能被消抹的恶。
是啊,你是我的弟子,我当然要教给你我觉得能够教给你的东西。有你在,我就什么都有了。
秦越飞过来,落在邵风旁边:什么意思,说清楚!
黑袍下,傲慢化出一张半透明的脸来。那张脸长着嘴微笑:我说的还不清楚吗?你既然能猜到我们都是为你而来,那你的身边又怎么会有真正的朋友呢?邵风是我捡到的孤儿,而跟他一样年龄的,这样的孤儿我养了很多个。只有邵风被你看到了。
那个雨夜,邵风在某个小巷偶遇了受伤的秦越。
但是傲慢眼中,秦越的一生遇到过无数的人,他只抬头看了邵风一眼。
你本是个无情物,谁能让你生情,谁就能...咳咳咳!!!那张脸突然猛烈的咳嗽起来,动作剧烈的几乎连化形都维持不住!方镜,你这个!!!
秦越猛地回头。
不远处,方镜捂着手臂站在那里。他似乎受了什么伤,看见秦越望过来,脚步顿了一下,又一步一步的走来。
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个人。一个提着箱子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