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众人顿时吓一跳,忙抬头看去,只见厅堂后面一个身穿着灰色长袍的老人从内走了出来,老人年纪虽大头发花白满脸褶子,眼神却很清明不见丝毫浑浊,他目光看着前方厅堂内站着的气度不凡衣着精致的阮明颜一行人,缓缓说道:“有贼也不会光顾这里,这儿已经没什么能偷的了,能搬走的早被搬走了。”
“若不是这座城主府乃是天子册封,亦早被占为己有。”老人说道。
阮明颜几人闻言,顿时面面相觑。
最终还是赵瑟出言问道,“这是发生了何事?”
老人目光幽幽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忽地问道:“你们之中谁是新来的城主?”
“你如何知道?”卢易安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新来的城主?”
“除了一无所知的外乡人谁又会前来这座空无一物连贼都不光顾的城主府呢?”老人说道。
“……”卢易安。
这么惨?
便连阮明颜听了都心生好奇,困惑,这前任城主到底怎么搞得混的这么惨?连家都被人搬空了,等等……她突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前任城主还活着吗?”她看着老人问道,根据兰城一贯的前科来看,一言不合就搞死这个城主我们换个新的凶残作风,前任城主很有可能……
老人闻言目光看着她,幽幽说道:“若是你们不来,他就活不了了。”
“????”阮明颜。
在她疑惑的目光下,老人慢悠悠的继续说道,“感谢你们,在他快被逼死的之前,接手了这摊烂摊子。”
听见老人的话,阮明颜心下顿时咯噔一声,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更不幸的是,每次她这种不好的预感都会成真。
“……还请长者直言告知。”阮明颜说道。
老人叹了口气,然后才对着阮明颜说道:“你是城主?”
“不是。”阮明颜说道。
“那谁是城主,这事我只和城主说。”老人说道。
赵瑟这才站出来说道:“我是。”
老人看了她一眼,然后缓慢说道:“既你是城主,那马上就要上来索债的那些人便交给你应付,我老人家年纪大了老胳膊老腿的经不起折腾。”
“?????”阮明颜。
阮明颜闻言顿时满脸问号,索债,索什么债?
老人见他们一脸疑惑不解、纳闷困惑的神色,好心给他们解释道:“前任城主欠了城中八大氏族共十亿下品灵石还不起,整座城主府能卖的都能卖了,不能卖的能搬走的也都被搬走了,侍卫仆从散尽各自寻找出路,只留下我这个年迈体衰的老管家无处可去,守着这座空荡荡的城主府邸。”
说罢,他还叹了口气,感慨道:“没想到我还能等来新任的城主。”
“……”阮明颜。
“……”卢易安。
坑!这何止是个大坑,这他妈根本就是个火坑啊!
阮明颜和卢易安二人听了老人的话,震惊了,我伙呆。
“十亿灵石!?他怎么欠的。”阮明颜难以置信问道,这就算是去赌也不可能欠下如此之多吧?
老人说道:“前任城主一百年前朝八大氏族借了一笔灵石,用来给城中百姓修建灵脉,后来还不上经过百年的利滚利这笔灵石现在变成了十亿。”
“……一开始借了多少?”阮明颜问道。
“一千万。”老人道。
“……”阮明颜。
一千万灵石一百年间利滚利变成十亿灵石……
不好意思她数学有点不大好,这是多少利率来着?和套路贷相比,哪个更凶残?
“前任城主还不起这笔灵石,都快被逼死了,一听说有新任的城主要来接手,立马高兴的跑了。”老人说道,沉吟了下作了个非常生动形象的比喻,“就像是撒欢自由的马儿一样,头也不回的疯跑了。”
“……”阮明颜。
她能理解……
这要是她欠了十亿巨款,有人要来接手替她还钱,她也很高兴的立马就跑了,把债务全丢给后来者了。
“对了。”老管家看着他们几人,说道:“你们远道而来,风尘仆仆,还未沐浴用膳,我去给你们准备。”
说罢便转身慢悠悠的走了,去准备洗尘接风的宴席。
阮明颜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想要阻止却又不忍心戳破如今一个残酷的事实,如今的城主府还能准备出接风宴吗?
她深表怀疑。
等老人离开之后,阮明颜、卢易安、秦止和赵瑟四人凑在一块,商量正事。
卢易安一脸忧心忡忡的表示,“十亿灵石,我们去哪弄来这十亿?”
“????”阮明颜闻言一脸费解的表情看着他说道,“我们为什么要还这十亿灵石?”
大兄弟,你怎么回事?
卢易安闻言比她更不解说道,“城主府不是欠城中八大氏族十亿灵石吗?”
“我问你,这灵石是谁借的?”阮明颜看着他说道。
“城主啊。”卢易安说道。
“哪个城主?”阮明颜又问道。
“前任城主。”卢易安说道。
“那就是了。”阮明颜语气理所当然说道,“前任城主欠的灵石,凭什么要我们来还?谁凭本事借的,谁还好吗?”
“……可是他跑了啊。”卢易安语气迟疑说道。
“那关我们什么事情?”阮明颜反问道,她看着卢易安脸上的神色,顿时恨铁不成钢说道,“你是不是傻啊,这钱又不是我们借的,我们还什么还,谁借的找谁要去,就算他跑了,也和我们无关啊?”
“打下欠条,签字按手印的又不是我们?”阮明颜说道,“谁借的,谁写的借条,谁签的名字,谁按的手印找谁去。”
“……”卢易安。
卢易安闻言张了张嘴巴,一脸目瞪口呆的震惊表情,居然还能这样?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的确是这样,阮师妹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卢易安被阮明颜说服了,一开始还抱有的替前任城主还钱的想法立马被打消了,“但是。”他又迟疑说道,“我们是接替前任城主的新城主,若是他们找上门来非要我们还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还是那句话,谁借的找谁还。”阮明颜说道,然后冷笑一声,“若是他们执迷不悟,纠缠不清,那就休怪我手下利剑无情。”
“刚好我在太虚幻境中略有所得,来人可一试我剑。”阮明颜说道。
“……”卢易安。
忘了,这也是个凶残的货!
卢易安看着面前冷笑杀气凛然的阮明颜,想着她在太虚幻境里斩妖除魔如切瓜剁菜的杀剑,顿时浑身一阵寒气,心道若真有人上门索债,到时候死的还真不知是谁。
“我还真同情起了那些催债的人。”他喃喃自语道,“希望他们能识趣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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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师妹可当真不好惹啊,原本阮师妹的剑道就十分可怕了,又经历了太虚幻境里长青圣人和剑圣陆湛的亲自教导,她如今的剑道到底达到何种境界无人知晓,但是单看她能够在妖魔战场战场上杀妖魔如切瓜剁菜,让妖魔闻风丧胆,便可知她的凶残!
“唉!”卢易安不由地又叹了一口气,不过这次他是给那些倒霉的讨债鬼叹气,提前给他们点一根蜡烛。
倒是赵瑟,在听了阮明颜的一番话之后,抬起眼眸看向她,沉静思索的脸庞上露出笑容,说道:“那就拜托阮师妹了。”
“还请阮师妹替我排忧解难。”赵瑟看着她笑着说道。
阮明颜闻言当即答应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我保证让他们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她说道。
“……等等。”卢易安闻言,目光看着她们二人,立马道:“赵师姐你还当真任由她乱来啊!”
就在这时候,忽地前方传来一阵骚动。
“人呢!都滚老子滚出来!”一声大喝响彻整座府邸。
第98章
听到外面传来的骚动,阮明颜等人停下了交谈,她略一挑眉,说道:“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你们且在此等我,我去将他们打发走。”她对着面前的赵瑟和卢易安说道,然后提剑转身出去了。
赵瑟闻言颔首应了声,“早去早回。”
“……”卢易安。
那群索债的人怕不是要有来无回。
秦止依旧持续掉线中。
犹豫了下,卢易安还是跟了出去,如果、如果到时候阮师妹没把持住动了杀心,他还能拉一拉人。
阮明颜提着剑出去了,一出大厅,远远地便看见庭院内站着一群气势汹汹来者不善的修士们。
看见她,这群修士们也顿时愣了一下,为首的那位银灰长袍的青年目光忌惮的看了一眼她手中的七杀剑,收起了脸上嚣张凶怒,转而谨慎客气问道:“阁下何人?”
阮明颜提着七杀剑,目光冷冷看着他,无情冷酷吐出四字道:“干你屁事。”
“……”
青年脸上的神色骤然变化,看向她的目光瞬间锋芒毕露,他不再给她客气,亦沉下脸,冷声说道:“不管阁下何许人也,请速速离开,勿要扰了我等行事。”
闻言,阮明颜顿时冷笑了一声,“好生嚣张,不愧是大氏族之人。”
青年听罢眉头蹙得更深,道:“既然你知道,那还不速速避开。”
“避开?”阮明颜目光看着他,忽地笑了,那张端丽清艳的脸庞一瞬间如绽放的山茶花染上艳色不可方物,“是该避开,不过该避开的是你们,而不是我。”
青年脸色瞬间冷沉下去,目光不善盯着她,“你这是要与我秦家为敌?”
“你可知……”
“我不需要知道。”阮明颜打断他的话,不耐烦说道:“少说废话,拔剑吧!”
“……”
青年深吸了一口气,他目光盯着面前阮明颜怒极反笑道:“好好好,好生厉害的一张嘴,你可真是我平生见过最嚣张之人。”
“那只能说你见的人少。”阮明颜不耐烦道,“你怎么废话这么多,还是不是男人了?是男人就少废话直接上吧。”
青年被她说的恼羞成怒,当即不再多言,直接拔出腰间的剑挽了个剑花朝着前方阮明颜直刺而去,剑光银白冷寒,锋利又强劲。
四周庭院内的草木皆被剑气所削落,簌簌掉落了一地。
阮明颜随手抬起了剑,往前轻轻一挡,便拦下了他的剑,“铿——”一声长剑击鸣。
她是如此轻松又写意的挡下了他的攻击,就如同吃饭喝水一般不费工夫。
青年的脸色顿时变了,他意识到,面前这个女剑修比他想象中还要更为厉害,他还是低估了她。
在看见阮明颜第一眼起,青年便知道这位年纪不大的女剑修不好惹,虽然年轻却一身修为浑厚剑气惊人,此等年纪如此修为这般天赋,必是大门派的天之骄子。
不好惹。
也没必要惹,所以青年才会收敛了最初的傲慢姿态,试图与她交好。但是阮明颜不但拒绝了他的示好,还反手一个巴掌无情抽到他脸上。素来高高在上的傲慢青年何时受过这等气,当即便心生不悦,最后直接被激怒了,毫不犹豫接下了阮明颜的邀战。
在他看来,这位年轻的女剑修虽然天赋出众修为浑厚剑气惊人,但是到底还是输在年轻,在她这个年纪的确算得上是天才出众,但是面对他还是差得远。
不过只是金丹中期修为而已,而他却是多年的金丹后期修为,对付她绰绰有余。
这般想着的青年,立马就被阮明颜给无情的击溃了。
不到百招,他在阮明颜手上走不过百招便落败。
青年的脸色瞬间黑沉可怕。
“还继续打吗?”一袭青衣颀长窈窕的阮明颜,手持着七杀长剑,银白剑身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寒光,锋利无情的剑尖直指前方青年脆弱的咽喉,只要她再往前送一寸,青年的咽喉便会瞬间被刺穿。
青年闻声抬起眼眸,眉眼英俊鼻梁高挺的俊朗脸庞完全暴露了出来,他此刻面色难看,眼眸漆黑发沉的盯着前方阮明颜,“秦朗。”
说罢,他目光直直的盯着她。
“我没问你这个。”阮明颜见他未回答,不耐烦说道。
“……”
青年闻言面色一瞬间阴沉了下去,质问她道:“难道我不配知道你的名字吗?”
“????”阮明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