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宴》TXT全集下载_15(1 / 2)

秋夜宴 Doings 4800 字 2023-09-05

万万没想到竟被舒杨撞个正着,还得来一份意外之喜,多年不得舒杨正眼想看的殷照年内心正洋洋得意,着急回家显摆自己的成果,哪有闲情同秦歌攀扯,一把撂开她道:“想要什么,直说吧。”

这个女孩一直若即若离地吊着他,不刻意疏离,也不特别亲近,就在刚才忽然说什么今天有空,想要他过来接她一起去心心念念的网红餐厅打卡,他还当她想通了。

后见小意也在,才觉意味深长起来。

敢情拿他当猴儿耍?

一根搅屎棍子,先忽冷忽热,这会儿倒刻意靠过来,还能为着什么,无非想搞得他家宅不宁。

不得不说殷照年在这方面有过人的敏锐,眯着眼睛一瞅,就知道女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江湖人称“狐狸精杀手”。

秦歌见他已然冷下脸来,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格格不入的矜贵之气,顿觉无趣,懒洋洋道:“不去也好,省的占用我学习的时间。”

殷照年不置可否,发动车子。

见他没有挽回的意思,她不再端着,隔窗看着他:“现在想不到有什么想要的,之后如果想到了,可以找你兑现吗?”

殷照年敷衍地点点头,跑车当即发出高调的轰隆声,绝尘而去。

舒杨一到家就进了房间,殷照年紧随其后,蹑手蹑脚地拧开门缝一看,舒杨正在里面换衣服。胸罩的扣子解了一半,手一顿,扬起衬衫就朝殷照年扔过来。

他把带着舒杨香水味的衬衫放在鼻间深深吸了一口,随后往怀里一揣,舔着笑脸挪进去,这时舒杨已换好了衣服,走到阳台上。

从高处往下看,舒意和梁嘉善正在草坪上给小猫安装木头房。

殷照年跃过她的肩头朝下看,一路上紧张而又期待的发作已然了无痕迹,她眼中似乎除了小意,再也放不下其他人。

殷照年觉得自己又高估了自己,被一种自作多情的丑态给激笑了,抽出根烟含在嘴里,阴阳怪气地问:“怎么了?他们看着不相配吗?”

舒杨难得没有驳斥,看起来忧心忡忡的样子。

“你不用担心,这两天她没再做噩梦了。”

舒杨冷冷道:“你整天不着家,能知道什么?”

“是,我是不着家,可嘉善不是在嘛,我哪一天不给他打电话?反正在你眼里我总是不称职的,对小意总没有你上心,对吧?”

殷照年也来了脾气,不再惯着她。

舒杨也痛恨男人一来脾气就在房间里抽烟,快步上前,直接捞过他指间的烟头掐灭,手一抛,扔到垃圾桶里。

那是一双画家的手,纤细笔直,骨感白皙,无数个夜晚在他们刚结婚的时候,他曾那样幻想过,可惜总是未遂。

这女人究竟是性.冷淡,还是只对他冷淡?

“舒杨,咱们也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小意也养了十几年,现在她大学毕业,该算成年了吧?父母之间的事也没必要再遮遮掩掩,你跟我说句真话,她到底是不是你在外面的私生女?”

……

舒意没想到,有一天居然能看到舒杨暴揍殷照年。殷照年年轻的时候不说帅过娱乐圈半壁江山,那也是出了名的富家公子,红尘万丈,绿叶丛中,可以说是游刃有余。

哪里想到败在舒杨手上,还被她吃得这么死。

于是半个下午,就听到殷照年求饶的声音,不停地说:“我错了我错了,我说错话了,老婆大人你就原谅我吧,我下回再也不敢了。小意!快救救爸爸,爸爸要断气了!”

听他声如洪钟的样子,离断气还差得远,舒意扬声道:“爸爸,好好道歉,不要分心。”转而又对梁嘉善说,“让你见笑了。”

梁嘉善倒没觉得有多尴尬,他一向有应对万事万物从容不迫的本事。给小猫安装好了木屋,他忽而想起什么,说道:“早上带它出去时,一个没注意让它跑到了马路上。”

他指着马路对面的树丛,对舒意说,“不是梦,他昨夜来过,早上才离开,我在那里看到了他。”

梁嘉善又望向头顶的丹桂,才刚进入八月,这棵桂花树就已经飘香十里了。

这是那个男人为她创造的奇迹,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言不由衷,身不由己,去而复返,返而复去,但裹挟着雨夜逃离的身影可以作证,深夜降临枝头将这棵树装点一新的事实也可以提供依据,他正在经历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梁嘉善欣赏这个情敌,同时也不想她跟丢了魂似的,一整天都心不在焉。

“小意,你想去找他吗?”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都在爆肝,不要养肥好不好。

第32章新茶

“小意,你想去找他吗?”

“现在?”

屋里还时不时传出殷照年凄厉的叫声,舒意抱起小猫,安置进新搭建的小木屋,想了想摇头道:“不去了。”

她才刚被舒杨抓包,若不是殷照年冲到前头拱了火,现在在里面惨叫的恐怕就是她了。而且她还想着秦歌先前的一番话,似陷入一个死循环中。

谢府的“内鬼”果真是他吗?可如果不是他,为什么来而复去?为什么将那莫名其妙的一个拥抱空留给雨夜。

她想不明白,索性不再想,和梁嘉善收拾了一番后,去厨房做晚饭。饭间提起梁老爷子八十大寿的安排,舒杨说:“那天我有点事,恐怕去不了,小意你代我去。”

殷照年撇撇嘴,忍痛咽着饭菜敢怒不敢言,只敢悄悄地朝舒意递眼神,一个白眼翻到天上去,好像对此不屑一顾。

舒意强忍着笑。

殷照年怕梁嘉善误会,又解释道:“你舒阿姨是大忙人,总理请她都要排队预约,你可千万别介意,到时候有空的话就帮忙照看下我家小意,那天肯定有不少宾客。”

梁嘉善之前已经看过拟邀的名单,确实有不少商界名流,好在是在家里的别墅过寿,没有媒体记者到场,应付起来应轻松不少。

他点点头,又问:“殷叔叔也没空?”

“我肯定有空的,不过我要陪老爷子嘛。你们年轻人待在一起,有利于培养感情,我瞎凑什么热闹。”

舒杨的父亲舒礼然已然到了北京,不过另居别苑,没有同他们在一起,说是怕吵。

舒意想到这茬,回到北京还没去探望过爷爷,觑了眼舒杨的神色,小心翼翼道:“要不我明天买点东西去看爷爷吧?”

殷照年默不吭声,也拿眼尾瞧舒杨。

过了好一会儿舒杨才应了声:“代我问声好。”

又要人代!殷照年忍也忍不住,脸埋到胸口闷闷地笑了两声,骚气十足的花衬衫下一张俊脸笑得充了血,肩膀一抖一抖。

被舒杨拿筷子抽了下,忙敛起嘴角,一本正经地端坐着。

梁嘉善看不懂他们一家三口之间的眉眼官司,却觉得有趣,晚间同梁瑾打电话提到这件事,梁瑾思忖半晌说道:“当年舒杨执意嫁给殷照年,跟舒老爷子闹得不太愉快,之后老爷子迁居老家,父女俩走动不勤,感情也日益淡薄,只勉强维持表面关系罢了。”

说是没有空来参加八十寿诞恐怕也是借口,她大抵只是不想见梁家人。

也不想见他。

梁瑾的叹息就在嘴边,将叹不叹,最后还是收了回去,转而问道:“小意这几天好点了吧?”

“嗯。”

自从那个男人出现,她好似就不再噩梦缠身了。梁嘉善忽的想起那晚借口丢垃圾,送蒋晚回家,她也是编的由头,冯今根本没有来接她。

找到她的时候,她还在街角蹲着,一股沮丧之气挥之不去。

他问她怎么了,她摇摇头,不说话,过了很久只是问他:“梁嘉善,你相信前生今世吗?”

短短一晚上,这四个字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了。以往只在电视剧才能看到的桥段,不想有一天竟出现在现实生活中,还发生在他的身上。他一时也说不出话来,问蒋晚:“你心里会痛吗?”

蒋晚说:“我现在不痛,但我总是开心不起来,有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总是笼罩着我,我走到哪它跟到哪,像影子一样怎么甩也甩不掉,你说奇不奇怪?”

她说完起了身,有些不好意思,“你会不会觉得我傻了?”

“没有。”他只能说,“我也信。”

“什么?”

信什么呢?前生今世还是命数?他无法笼统地概括,可能是和蒋晚一样的感觉吧,始终有那么一阵阵痛猛的袭来,让他无法呼吸。

一如当时,一如此时。

梁瑾久久没有听到下文,拿捏不准他对舒意的态度,沉吟着说:“你明天回家住吧。你和小意现在还没结婚就整天在一起,传出去影响人家女孩的名声。等你爷爷过完寿诞,我看两家老爷子就要协商这件事了。”

看梁清斋拟定嘉宾名单的架势,就差把全城的权贵都请来了,其中还有不少红顶名流,声势吵这么大,似乎就要在寿宴当日定下两家婚事,只他担心舒礼然一厢情愿,舒杨怕是不能如他的愿,就这么把宝贝女儿嫁到梁家来,毕竟她的芥蒂那么深。

而且嘉善至今也没有明确表态。

他还想再探探梁嘉善的态度,梁嘉善却避过了这个话题。

第二天舒意特地起了个大早,给自己扫了一层淡妆,抹了口红,挑了件看起来很乖不容易出错的中式对襟仿旗袍裙,还偷摸到殷照年的储藏室里翻箱倒柜,挑出两盒上好的新茶,并两瓶茅.台,准备一起带着去拜访舒礼然。

一回头不妨殷照年正言笑晏晏地瞧着她,她颇有做贼心虚的自觉,堆砌着笑脸甜甜地喊了声:“爸爸,今天起这么早?身上不痛了?要不要我回来的路上给你捎点药膏?”

殷照年老脸一热:“我家小意本事看涨啊,不仅学会了偷鸡摸狗,还学会了挖苦爸爸。”

“我哪里敢,这是关心您。”

殷照年鼻子哼哼两声,从她手里抽走茅台,转而换了两瓶法国酒庄的压箱底塞她怀里:“你爷爷不爱喝白的,送茅台过去我怕他把你轰出来。”

舒意吐吐舌头:“为什么呀?”

她以为那一辈的老人家都爱喝白酒,她生父金原就爱酒如命,每回过关走边境不喝两口都睡不着觉。

殷照年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这事得问你妈,我可不敢说。”

反正和当初那档子事逃不了关系就是了。殷照年见舒意懵然无知,担心她撞上老爷子的晦气,到底没忍住提点两句:“你妈和梁嘉善他爸的事,听说过吧?”

舒意老实地点了下脑袋。

殷照年立刻跳脚:“谁告诉你的?什么时候知道的?哎呀这是哪家的大嘴巴!也不知道都说了什么,反正你不用放在心上,这事跟他们都没关系,是舒家老爷子闯的祸。”

嘴上信誓旦旦表示“我不敢说”,可这一开口就跟开了闸似的收也收不住,舒意没想到就在这个档口把掩藏多年的秘辛都听了去。

殷照年也没什么大嘴巴的觉悟,说得津津有味:“原本好好的婚约,坏就坏在一瓶酒上,舒礼然喝多了,和梁嘉善的姑姑有点那什么,虽然最后没成,但你妈觉得膈应。这要嫁到梁家去,老公的姐姐和自己老爸差点有一腿,多让人尴尬呐,于是就和梁瑾一拍两散了。奇的是梁家父子俩居然都不介意,还是你妈破釜沉舟毁了这桩婚事他们才勉强作罢,这不,现在主意打到你和嘉善身上来了。”

殷照年颇为同情地拍拍舒意的肩膀:“其实我倒没什么芥蒂,反正你妈也不喜欢梁瑾,那厮惦记归惦记,也就只能隔岸瞧着,最终还是我占了便宜。不过嘉善是个好孩子,小时候我就喜欢他,怎么说呢,他这个孩子七窍玲珑,凡事都拎得清,所以让人觉得柔和,没有攻击力,而且聪慧识趣,总能知道你需要什么,但你得记住他始终是个男人。男人嘛,骨子里多少有点血性,也会有点见不得光的卑鄙。”

舒意不懂这种卑鄙是什么,但她后来懂了。

得到殷照年的格外照拂,再去拜见老爷子,她的心情就没有那么忐忑。殷照年提点完就回去睡回笼觉,又把司机的活交给梁嘉善。

梁嘉善起得早,把院子里的花草修剪了一遍,给草坪浇完水,还交代了家政阿姨一些琐事,如此她出门的时候,他还是已经在车上等了一会儿。

夏天太阳出来得早,八点不到热浪已扑面而来,车内空调适宜,出风口捎来一丝凉意,恰到好处吹落她额角的汗珠。

舒意拿出纸巾压了压,原还担心妆花了,会让老爷子觉得她不得体,现在顾虑全消,因此更加感谢梁嘉善的体贴。

“不好意思,又麻烦你,我看我要快点考驾照了。”

梁嘉善说:“夏天学车容易晒伤,不是很着急的话,秋天再学也不迟。至于我……是我表现不够明显吗?我来你家,就是想让你麻烦的。”

他回国之初方才得知两人的婚约,回忆起小时候她的模样,并不排斥,后在边境见到她,慢慢衍生出一抹好感。两家长辈故意撮合,舒杨虽态度不显,却没有明确拒绝,如此看来和她结婚似是水到渠成的事。

他是这么考虑的,也是这么按部就班地履行自己的职责与义务,这么期待着的,无法否认想掠夺她芳心的企图,尤其是在刚才惊鸿一瞥的瞬间,当她穿着贴身的旗袍款长裙,穿过爬满藤萝的山墙走过来时,刹那闪过他脑海中的另外一道影子,与之渐渐重合,强烈的痛意再度袭来,他强忍着冲过去将她纳入怀中的冲动,攥紧了拳头。

无从解释,他只能将之认定为一个男人青睐一个女孩最直接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