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戈:前面看看。
虞翊:飞上去。
两人异口异声,交叠着在昏暗的地道响起。
李牧暮觉得自己心在颤:
交给这两个人真的没问题吗?
应该没事吧?
他由衷地对自己发问。
地牢入口有蜡烛,你们自助一下。虞翊看着李牧暮。
李牧暮嘴里说:好。
心里想的是,我自助你个大头鬼。
越戈站在黑暗尽头。
冷淡的脸微微侧过来,沉声说:祝你们
他停了一下,斟酌着用词说:活下来。
顾念:
李牧暮:
我们可谢谢你啊。
·
地牢后的路越来越狭。
两侧的石壁逐渐变得参差起来,狰狞着朝中央靠拢,像是两排竖过来的尖齿。
大概15分钟后,他们彻底脱离了地牢的石壁。
虞翊突然啧了一声:蜡烛快燃尽了,路还长吗?
越戈扭身一看,才发现虞翊的手上滴着几滴凝固的白蜡,两指夹着一根半个指节长短的蜡烛。
奄奄一息的烛火闪烁着,尽力支撑到最好一秒。
过了地牢,周遭的墙壁在某一刻骤然变得潮湿。
湿气凝成水珠,顺着石壁滑下泪痕一样的痕迹。
越戈哑了一下,遂即说:我拿着吧。
抬手想去接虞翊手上半截短命的蜡烛。
不用,马上就烧完了。虞翊躲了一下,走快点,这里有点不对劲。
他喘了口气,地下有点缺氧,浓重的水汽导致吸入鼻腔的氧气更加稀薄。
越戈深深看了他一眼,收回手,继续往前走。
后面的路仅可容一人矮身穿行,虞翊举着光走在后面。
跳动的火光打在石壁上一层氤氲的水膜上,在狭仄的空间,仅有一个亮点。
空气中的湿气不断加重,皮肤上都能糊上一层浅薄的水。
·
地道的路在不断降低。
两人仅能矮着身朝前缓步行进。
虞翊抵了下鼻尖:你闻到了吗?
是腐肉的味道。他沉声说。
虞翊低低嗯了一声,尖瘦的下巴埋进衣领。
操了,防毒面具没带。
越戈动了一下,揭开面前被人钉上去的一块白布。
越戈:有个狗洞。
虞翊:
神他妈狗洞。
有总比没有好,就算是狗洞也要钻一下。
虞翊刚准备继续走,越戈不动了,停在前面挡着路。
虞翊莫名问:怎么不走?
越戈左手背在身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右手轻轻从腿侧的刀袋里抽出匕首。
虞翊瞬间闭麦,脸色沉下来,脊背有些发寒,屏气凝神地看着越戈的动作。
沉寂中,他听到了一声细微的低喘,不像是人发出来的。
狭路的尽头,出现了一个狗洞。
狗洞透着隐约的光,勉强能看清它入口的全貌。
四周尖锐的石锥挂满了沾染着血丝的皮肉,腥臭的腐肉散落在洞口,旁边堆积着发黄的细碎骨头,像是人的指骨。
洞口,一双眼睛透过昏暗,阴毒地探了进来,和越戈对视。
谁也没有动
烛火噗地灭了。
近乎同一时间,洞外和越戈对视的怪物发出一声刺耳的咆哮。
裂到耳后的嘴巴乍时大张,露出两排尖细、紧密的长齿,还能看到午餐的痕迹,齿缝中卡着一丝卡肉块,上面还牵连着一缕金色发丝。
尖锐的爪子随着声音落下,直逼进来。
越戈反应很快,在怪物咆哮着伸进爪子的瞬间,毫不迟疑地匕首带起风啸,插进怪物瞪大的眼珠里。
浓稠的血浆顷刻从怪物眼珠喷洒出来,落在地上发出一股窒息的臭味。
嘶!
怪物吃痛,猛地往后一退,细长的爪子打了个偏,拍在了生硬的石头上。
石壁瞬间出现一道深深的抓痕,如果是打在皮肉上,深可入骨。
怪物又是一声痛吼,听上去还有点生气。
可能是被自己蠢着了,半天没动静。
越戈撑着双臂,往外迅速探出身,低沉的声音在洞外响起:先别出来。
沉沉一声,单膝跪在地上撑住。
虞翊极快回应道:好。
顿了一下,补充说:注
猝不及防的变故导致他不敢轻举妄动。
身上没有任何武器,这时候出去就是给越戈添麻烦。
洞外,越戈低声嗯了一下。
怪物迅速恢复过来,怨毒的视线在越戈身上点燃,闪电般的速度冲到越戈面前。
电光火石之间,洞外发出一声吼叫,接着是咚一声闷响,像是重物倒在地上。
虞翊眯着眼往洞外抻出头:没事吧?
越戈瞳孔蓦地紧缩:回去
倒地的怪物挣扎着爬起来,头上还插着越戈的匕首,粘稠的血液滴滴答答往下缀着。
虞翊顿时闻到一股扑面而来的恶臭在朝自己逼近。
操。虞翊伸手在迎面扑来的怪物头上按了一下。
滋
匕首被用力按进怪物脑子深处。
怪物僵在原地,绿豆大小的眼珠不可置信地瞪着虞翊,豁然倒地。
这一倒,再也没爬起来过。
虞翊踩着怪物的尸体从洞口跳出来,手臂垂着,把怪物头顶的匕首拔了出来。
噗呲一声,黑红、腥臭的血液喷涌而出,满室飘香,香得能把人熏晕过去。
虞翊皱着眉,嫌弃地甩了甩匕首,又插了回去。
倒在地上,被插了两次的怪物:
歪?是规则吗?我想辞个职。
虞翊蹲在地上,抬眼看着立在旁边的越戈:还要吗?
越戈面无表情,点点头。
滋地,虞翊又把匕首抽出来,撇开眼不去看怪物脑袋上流出的血浆。
怪物:
规则?规则?在吗?
辞职手续麻烦快点。
虞翊环视了一下四周,地窖的地面泊泊留着黏腻的黑红血浆。
密密匝匝的木箱和酒桶整齐摆放着,外层渗出着一层浊黄色的包浆,正在往下滴答,地面上分裂出一道缝隙,应该就是刚才在地牢里大家看到的那个位置。
虞翊嫌恶地瞥开眼,看向光亮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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