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寒看完一份报表,把眼睛摘下,揉揉眉头说:对杜家,我不是做慈善。
金鹏哈哈大笑,笑完停下来戏谑道:那你对你刚认的弟弟,是不是做慈善?
那边停了很久没回复消息。
金鹏也不急,把手机放在一边,转而去和同伴调笑,他身边总是不缺人,情啊爱啊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是很遥远的东西。
不会对一个人珍而重之到一定地步。
大家各取所需,好过真情实感伤透身心。
他这边闹到午夜才散,有人把酒打翻,溅到一点到他身上,仿佛他喝了很多酒,微信里一堆撩他的消息。
嗤,金鹏把手机关了,又觉得有点没意思。
郁寒的消息到他回家时候才发过来。
很简短的语音消息:不是。
心甘情愿。
不是做慈善,是他心甘情愿。
问好友送怎样的礼物是心甘情愿,把玫瑰换成山茶也是心甘情愿。
金鹏把家里的灯打开,敞开领口的衬衫上散发出酒精混合着什么的不知名味道,不过也不要紧,他一个人住,没人在意。
他想起那天见到的温糯白,皮肤很白,灯光下更白,眸色偏浅的温和,弯起眼喊郁寒哥哥,很真诚,很难不讨人喜欢。
明明只是见过一面,映像却很深刻。
金鹏突然觉得,郁寒这段感情,可能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和任何人想象的都不一样。
金鹏歪到沙发上。
啊。
好像有点羡慕郁寒了。
温糯白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想了想,他给许凌发语音:在?睡了吗?
许凌:睡了,勿扰。
温糯白已经说完下一条语音:问你个事,我有个朋友要去演大尺度戏,还没试镜,但他担心一个对自己很重要的人在意这事儿,要不要提前说?
许凌:你说这事儿我可就不困了。
温糯白:
许凌发来一条文字消息:[我有个朋友就是我系列[微笑]]
那个小黄豆豆笑脸仿佛在嘲讽温糯白这个遮掩。
也就相当于没有遮掩。
啊。
温糯白倒在床上举起手机,一边等许凌回复,一边搜索百度。
百度网页一跳出来,前三条是广告。
算了,比许凌还不靠谱。
许凌先问他:你在意这个人吗?
温糯白觉得这倒是不必想:在意。
那说啊,许凌甚至都没问多的:既然在意,不管试镜没,只要有试镜这个想法,直接告诉他。
这句话一听,温糯白瞬间了悟。
是啊,他无非是在想还没试镜提前说了没必要,但是自己既然有出演的想法,和郁先生商量一下挺好的。
好,我知道了。
他错了,许凌还是挺靠谱的。
解决完问题,许凌又开始了:快!是不是那位野男人?
温糯白:
转移话题:你还没回南城吗?见的到底是哪个朋友?
这个转移话题很成功,许凌总算放过继续问温糯白,反而就着这个话题说起来:白儿啊,你如果有个朋友,两人从身份到性格天差地别,你还会和他继续相处下去吗?
这不就是他和郁先生吗?
看你想不想。温糯白的声调在夜里很温和。
两人问的问题差不多,其实自己也不是没答案,不过是旁观者清,需要人肯定罢了。
我知道了,许凌说:回南城一起吃火锅。
好。
温糯白把手机放下,深吸一口气,决定明天就商量。
要不还是今晚吧?
但是郁先生可能已经睡了。
这都凌晨一点了。
温糯白看了看旁边的书桌,想了个好主意。
凌晨一点半,温糯白捏着自己花了半小时写出来的信,还把盒子里一朵山茶压平,夹在信里,准备半夜把信透过门缝悄悄塞进郁寒卧室里。
既不会打扰郁先生休息,也省去当面讲的尴尬。
毕竟他还没试镜就提起来这件事,好像他笃定郁先生会在意这件事一样,要是郁先生完全不在意,那就很尴尬了。
大半夜的,温糯白也不敢开灯,先开着手机的灯,蹭过去看了看,卧室的门缝里没有透出一点光亮。
正好。
温糯白小心蹲下/身,把信一点点往里面塞。
门缝太细了,塞到一半卡住了。
温糯白手心都渗出一点汗,捏着信封的另一边用力往里面塞。
又进去了一点。
这院子年代长,当初重新装修的时候尽可能保留了一些原来的物件,包括门,做的仿古木门,墙体想办法做了隔音,门没有。
大半夜,窸窸窣窣的声音。
温糯白终于塞进去大半,松了口气,抬起手甩了甩,长期保持一个姿势,还挺酸胀的。
看着看剩一点的信件,呼出一口气。
门骤然打开。
温糯白还低头甩着手,听到声音,脊背一僵,惊讶睁大眼。
郁先生竟然还没睡?
在干什么?
木质地板上,郁寒赤着脚站在温糯白的面前。
在干什么?
温糯白低着头看地板,觉得自己在找缝隙看能不能钻进去。
啪嗒一声,房间的灯豁然亮了。
温糯白僵住一动不敢动。
余光看见郁寒捡起信封,又清晰听到信封撕开的声音,夹在信里面的山茶不慎落下来,掉到地上,就在温糯白屈起的腿旁边。
发出很细微的响动。
温糯白捂住脸,啊。
这可太尴尬了。
温糯白听到信封被展开。
他写了大概有600个字,读起来应该是一分半钟?
不,或许以郁先生的速度,应该很快。
好像过了一分钟?
温糯白根本没数出具体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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