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叉子,大口吃甜美的水果。
周凛川又去端上了他跟江柏远的早餐,大体相似,不过少了水果拼盘,多了两个煎蛋。
江柏远道了谢,心不在焉地吃了早餐。他是第一个先吃完的,端了餐具去厨房洗漱,等周凛川端了餐具进来,他伸手去接,意思是帮他洗。
周凛川没拒绝,将餐具递给他,正要出去,听到一声——
“你看新闻了吗?”
自然是看到了。
甚至看到他被网友笑称“不知妻美江柏远”!
他想着他发在微博上的委婉劝人不要整容的话,挺假的,怪不得没有说服力。
换他绝不会亲自下场,而是找人分析徐香盈的长相,胡扯一通此长相克父克母克夫连自己都克,不然也不会无故失踪?
总之,他觉得他挺蠢的。
不过,还是顾忌他的尊严,没显露出来:“哦,新闻,看了,怎么了?”
江柏远其实不想找情敌求助的,那显得自己很无能,可又不能看着别人整成妻子的样子,只能囧囧的出了声:“你觉得怎么处理?”
周凛川意外他来求助,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后,不答反问:“你是怎么想的?别人整成她的样子,你也介意?”
“当然。”
他皱眉,眼里带着厌恶:“我无法忍受别人顶着她的脸。”
“你怕自己爱上那张脸?”
“不是。”
他是怕别人顶着妻子的脸对别的男人献殷勤,甚至做出更过分的事。
一想到,就膈应的不行。
周凛川大概能想到这点,有点阴森地想:那样也挺好。烂大街的脸,对他也就没什么吸引力了。
可想到那为数不多的相处,又不舍得。
如果人人都有那张脸,他珍藏的回忆也就被玷污了。
“我会处理。如果方式你能接受。”
“什么方式?”
“对女人来说,美丽是种原罪。”
“什么意思?”
“徐香盈的失踪是美丽惹的祸。这消息传出去,自然会吓退一波人。”
“你是说盈盈因为美丽吸引了歹徒的注意力?”
“嗯。”
他靠着门,面色严肃:“古往今来,美貌都易引来祸患。”
江柏远犹豫了:“我想想。”
他想了很久。
他知道周凛川的话是对的。
古往今来,美貌确实容易引来祸患。
深市
某别墅的地下室
里面明亮华丽,芬芳的鲜花、璀璨的宝石,地上还铺着一层纯白的地毯。
徐香盈就躺在地毯上,身上穿着一袭纯白纱裙,无袖+深V领的设计,露出嫩白的香肩和饱满的圆润。她乌黑如瀑的长发散在地毯上,黑与白,构成极致的视觉诱惑。她胸口微微起伏,细腰有大片的镂空,裙摆刚到小腿的长度,因此,那双脚上银色脚链勾出的道道红痕特别明显。
她被绑架了。
也许,永远没人知道。
她看着头顶的吊灯,惊艳的容颜被照的惨白。
她的眼角落下一滴泪,柔弱又可怜。
忽然,有脚步声靠近——
“你是骗子!”
她看着慢慢压下来的高大身影,听到他落在耳边恶魔般的低笑:“阿盈,你也是骗子。我们刚好天生一对……”
第16章(入V啦)
“可笑!”
徐香盈嗤笑一声,扭过头,躲开他的吻:“别把我跟你相提并论,你也配?忘恩负义的小人!”
“嗯。你说的对。我是小人。可这个小人爱你。”
他一面说着爱她,一面咬破她的肩头,吸着她的血。
徐香盈痛得白了脸,眼里迸射着恨意:“变/态!”
“别恨我。我没办法。”
男人捂住她的眼睛,唇上染了鲜血,红艳艳的宛如魔鬼:“一会就不痛了。”
徐香盈眼里泪意汹涌:“别伤害他们。”
这个“他们”自然是她的丈夫和女儿了。
“我没有。”
“我不会。”
“再说,你不是让叶雪清给他们房产,还让周凛川帮忙照顾女儿了?”
“只要他们放弃寻找你,会生活的很好。”
他声音低沉,眼眸温柔,轻拍着她的肩膀,又补上几句:“我们也会生活的很好。所以,忘了他们吧。我们才是一路人。”
徐香盈没说话,抬了抬脚,上面的银色链子是对他无声的讽刺。
男人看到了,笑了笑:“对不起。再忍忍吧。等你爱上我,我就放了你。”
“我永远不会爱你。”
徐香盈用头撞开他,身体倒向一边,因了地毯柔软,并不疼,可她却在哭:“你这样对我,还指望我爱上你?林竞安,我不像你,有病!”
林竞安听她这么说,也不恼,神色依旧温柔:“对,我有病,也有时间等你爱上我。我等得起,一年,两年,十年,我等得起。阿盈,我们有无尽的时间。”
徐香盈闭上眼,懒得看他丑恶的嘴脸。
同一时间
周凛川带父女俩去了画廊,看了一个人。
这个人坐在轮椅上,三十多岁,身材削瘦,脸色苍白,神色萎靡,在江如意看来,就是未来的江柏远。
他是谁?
江柏远也是同样的疑问。
周凛川为他们介绍:“孟先生,这位便是江先生,这是他的女儿。江先生,这位是孟元初,孟画家。”
隔行如隔山。
如果江柏远是内行人,便知道这位年仅34岁的画家是国画界泰斗级的人物,一幅画,曾拍卖出八千万的高价。
可惜,他搞科研,他搞艺术,两人互不相识,对视一眼,都是陌生的打量。
没有人说话。
周凛川作为牵线人,提议道:“去会客室聊聊天吧。”
孟元初没说话,却是自推了轮椅,沿着长长的画廊,把人领去了会客室。
路上,江柏远欣赏了几幅画,不出意外,看到了妻子的肖像画,穿了一袭白纱裙,衣袂飘飘,宛如仙子。
看来,孟元初也认识他的妻子。
也许,交情不浅。
江如意也是这般想法,觉得原身麻麻的桃花有点多,还都不是烂桃花,各个都很有能力,身为女人,也是很厉害了。
一行人进了会客室。
早有助理端上了茶水。
江柏远抿一口,是妻子爱喝的茶,顿时,眉头皱了起来。
孟元初没看他,注意力落在江如意身上:那个人的女儿啊!长得跟她很像呢。未来不知是怎么样倾城倾国的美人。
江如意被他瞅得很不自在,就低下头玩手指去了。
唉,看来又是一桩情债啊!
江柏远终于出了声:“孟先生认识我的妻子?”
孟元初点了头:“嗯。”
“那知道她在哪里吗?”
回答他的是摇头。
江柏远失望地看向周凛川,眼神带着询问:所以,你带我们来见他的目的?
周凛川笑而不语。
孟元初也看出他眼里的询问,又出了声:“别找她了。无用功。除非她自己出现,不然,我们找不到她的。”
“什么意思?”
“你相信吗?我们相爱过。”
空气忽然安静了。
同一时间
地下室
徐香盈看着监控器里的画面,伸出手,摸着丈夫的脸,哭的梨花带雨:“没有!不是相爱。骗子!都是骗子!”
林竞安坐在沙发上,抽着烟,低声笑:“阿盈,是你先骗我们的。”
“我是诚心帮你们的。”
她活了几百年,积累了很多古董字画、金银珠宝。那些东西对她都是不值一提的玩意儿,对他们却是救命稻草。没有钱,做什么都不容易。而一旦有了钱,财富的积累就容易了很多。不知不觉间,她随手帮助的弱者都成了一方大佬。
“对,帮助弱小,救世主一般从天而降,轻易俘获我们的心。等我们爱上你了,你就不要我们了。”
“不是的。”
“那是什么?”
“我只是……”
太寂寞了。
她活了几百年,太寂寞了。
长生不老,多少人在渴求?
怎么就落到了她身上?
毫无缘由。
18岁时一场大病,醒来后,容貌不再变化,时光像是停滞了,别人衰老、死去,唯独她活成了个老妖怪。
不敢见人。
躲进深山里隐居。
真的太寂寞了。
漫漫余生,一个人太寂寞了。
她终于走出了深山,来到了都市,卖掉了一些金银首饰,期待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可她没有身份证,只能以孤儿的身份走出孤儿院。这样的话,她需要在孤儿院住一段时间。
林竞安便是那时候认识的。
他那时几岁?
十一二岁?
先天性心脏病。
很严重。
快要死了。
她那时去医院看他,他躺在病床上,瘦弱的可怜,拉着她的手,哭得眼睛发红:“姐姐,我不想死,姐姐——”
太可怜了。
她心软了,就想着自己长生不老,或许,血液有点用处,然后,就割伤手腕,接了半碗血,混进西瓜汁里,哄他喝了。
如她所想,他的身体好了,很快出了医院。
她怕暴露身份,很快离开了那个孤儿院。
一晃多年,真没想到会遇到他。
起初,他是丈夫的学生,还来家里吃过几次饭。
他们相处的很好,丈夫赏识他,女儿喜欢他,自己当他是弟弟,对他诸多照顾。
可他却忘恩负义,拿着那个秘密威胁她。
当她在丈夫的快递上看到那份《人类长生计划》的资料,她知道自己必须要离开了。
不然,她会成为他们师徒的实验品。
她离开前,给叶雪清打了电话,让她把那半条街的房租交给江柏远,又给周凛川打了电话,让他帮忙照顾女儿。如果他们找她,就阻止他。她一个人寂寞地活了数百年,亲情、友情、爱情,看开了很多。
她安排好了一切,可是,忽视了暗中觊觎着的林竞安。
他打昏了她,将她囚/禁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室,日日吸着她的血。
他说他有长长的时间等她,是想跟她一样长生不老吗?
真可笑!
长生不老不是老天的恩赐,是老天的诅咒。
徐香盈回忆着漫长的一生,终是无话可说了。
监控里
对话还在继续。
“阿盈沉迷于救世主的角色不可自拔。”
孟元初一手端着茶杯,一手紧握着轮椅扶手,直握的指头泛白:“我贫贱时,她对我不离不弃。我富贵时,她弃我如敝履!周凛川如此。想来,你也一样。”
江柏远不说话,但眸色有些变化。
显然,孟元初的某些话挑动了他敏感的神经。
刚认识徐香盈时,确实,他是贫贱低微的。以至于得到她的爱,几乎是感恩戴德。她那么好,就算是为了她,自己也要变得更好。终于,他变得更好了,她失踪了。
这么一想,孟元初说徐香盈沉迷救世主角色,确实有几分道理。
可事实真是那样的吗?
就算是判一个人有罪,也要听听她的解释吧?
所以,今天的见面没什么意义。
江柏远看向周凛川,目光不善:“如果你让我们来,是让我们听别人说盈盈的闲话,那就算了。打扰了。孟先生。”
他说完,起了身,冲着女儿招招手:“如意,走了。”
江如意坐在周凛川身边,听到父亲的话,二话不说,随他走了。她也不乐意听别人说麻麻坏话,觉得周凛川带他们来这里,根本就没什么意义。
可没意义的事,谁愿意做?
周凛川追上来,表明了此行的目的:“放弃吧。江柏远,不要去找她了。”
这是她的意思。
这句话,他终究没说。
太伤人了。
江柏远不知这些,驻足冷笑:“你真的喜欢盈盈吗?如果你真喜欢她,就不会让我放弃找她。不管她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我都会找到她。即便她沉迷救世主角色……呵,很好,如果她是救世主……”
那么当他跌到谷底,她会不会再次出现呢?
周凛川不知道他所想,正为自己的真心被怀疑而恼火:“我不是真的喜欢她?江柏远,你以为你有多深情?我跟她认识的时候,你还在做你的屁实验呢!你懂什么是喜欢?你以为什么人都能放她跟别的男人生儿育女?”
喜欢是占有,深爱是克制。
他有一千种方式占有她,哪怕是身体,可他没有,放了她自由,看她组成新的家庭,迎接新的生命。
“江柏远,小如意出生的时候,你在哪里?”
一句质问,逼得他说不上话来。
那时他在搞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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