珑月可怜巴巴的,不明所以,将手中一路不舍得丢掉的李子放回案几上,她蹙着眉头埋怨:“为了四颗李子,我鞋都湿透了......”
语罢,她掀起了裙摆,一看登时哀叹起来。
“都是泥巴,好脏啊!”
珑月可是个爱干净的小姑娘,她在哀嚎声中迅速蹬去浸满泥水的丝履,紧接着褪去一双紧贴着足的罗袜。
一双鲜少得见天日,小巧莹白的玉足暴露在这室光之下。
玉足白嫩,似那上等的羊脂白玉。
十个脚趾圆登登的,许是害羞,可爱的蜷缩着,透着红粉。
郗珣怔了下,忽的俯下身,握住那节细白脚腕。
“阿兄!”珑月不明所以,却被兄长的灼热掌心烫的一惊。
只见郗珣不知从何处寻到棉帕,替她慢悠悠擦拭足上沾染的泥水。
芝兰玉树的君子喉结微耸,喑哑含糊道:“当心着凉——”
外边依旧大雨滂沱。
晋陵长公主面上染些氤氲水汽,她携着文茵缓步移往厢房,听闻婢女说起兄妹二人被忽如其来的雨水淋湿。
“方才我便说要下雨,想必珣儿是没听我说话。竟然闹出此等笑话。”
“罢了,今日便都在这寺庙中住上一宿罢了......”
文茵紧随晋陵长公主身后,晋陵长公主打算去看看那对落汤鸡兄妹。
她正掀开门帘,迈过门槛,脚步却忽的顿住。
文茵不明所以,“公主——”
作者有话说:
郗珣:“别乱说,本王真的只给小姑娘擦擦脚。”
第35章孩儿
这时节雨水来的多,断断续续落了两日。
王府四处花街地石,都浸染了潮闷湿气。
自大相国寺归来,晋陵长公主便回了王府之中。
这日清早,屋檐下仍落着雨水,闷青的天边将将透出一丝光亮来,晋陵长公主便使婢女往浮光院中传话。
“大总管,王爷可是醒了?公主请王爷去用早膳。”
长汲不想晋陵长公主起的这般早。
他闻言往屋中望了望,只见阖起的门窗内一片寂静。
长汲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奇怪,主子爷虽政务忙,往常便是夜半里才忙完睡去,这个时辰也是该醒来的。
许是主子昨日往相国寺中去过于疲累,以至于今日起的较之以往晚了些吧。
他淡声道,“王爷尚未醒,等王爷起身,我便传达公主的话。”
那婢女又在廊下立了一会儿,终归没见里头声响,便转头朝长汲道:“大总管,长公主吩咐,您若是有时间,便也去她院里一趟,她有府上事寻你问问。”
长汲隔着长廊往抱厦外瞧了一眼,也不敢耽搁,当即便应下。
晋陵长公主所在的庭院,自延廊起一路往内行走,便见到许多壁画蒙尘颜色新亮。这些还是当年先王迎娶晋陵,二人新婚时王府中寻能工巧匠绘画的。
如今二十余载光景过去了,恐怕也只有那些壁画仍宛如新作。
长汲匆匆赶到后,便听到半卷起的金丝帘内,晋陵长公主正与文茵低声抱怨。
晋陵长公主以往在朔州时抱怨天冷,如今回了她生长的上京,又转头嫌弃起这闷热炎雨天。
四处也走不得,衣裳总是潮着不舒坦。
长汲站在廊下避着雨水,不打扰内室中长公主的抱怨之声,只等里头人话说完了,隔着帘才晋陵长公主请安。
晋陵长公主依着榻沿而坐,虚握手中佛珠,妙目微阖。
她听到请安声,便道:“珣儿没过来?”
长汲回她,“奴才出来时主子爷室中还没见动静。”
“本宫听闻珑月身子不适?请了女医过去?”
瞧着是关切的话,却听不出有几分担忧的语气。
长汲心道哪里是不舒坦,是姑娘上回小日子肚子疼的厉害,女医们皆是吩咐,说女子癸水期间不能惹上寒气。
而昨日姑娘避无可避染了雨水。主子心中记挂此事,连夜吩咐女医过去仔细瞧。
长汲这个宫中生活了二十载的精怪,自然是闻风知雨,此日他依稀觉察出长公主的态度微妙,话在嘴边绕了圈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