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让人将小郡主抱走,留下她们两姐妹单独说话。
没有外人了,五公主脸上笑意一下便淡了,她握住越容的手,“容儿,这些日子你可务必小心着悦妃。”
越容疑惑,“五姐,这是为何?”
五公主叹口气,“你小心着她便是。”说完这话,她便带着小郡主离去。
留下越容一个人站在原处摸不着头脑,她甚少同悦妃来往,寻常时候遇见了也不过是请安问候一句,然后就是逢年过节要前去悦妃宫中请安罢了。
五姐姐特意提醒她一句,这又是为何?
正房中,太后并没有睡去,她半阖着眼,正同旁边制香的吴嬷嬷说话,“皇后不愿来,将容儿交给我管教着,悦妃便以为能有机会将她娘家侄儿引到容儿眼前去?”
“我虽然老了,可眼不瞎耳不聋。”
吴嬷嬷笑道:“谁说不是呢。”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我会长长长的。明天见~
江洵:你今天忘记了我
第18章
旁人苦夏,越容却苦胡姑姑。
也不知道她母后到底是下了什么旨意,叫胡姑姑整日里将她从头管到脚,她从小到大其实已经算是知礼温和之人,也并不会仗着公主的身份在宫中恣意妄为。
可是这两日她心中就多了几分气恼。
这几日,她除了陪伴太后说说话,用膳以外,别的时间总是要被胡姑姑拘在屋中,哪儿也去不得。
早晨起来,她前去给太后和皇上请过安,太后这两日有些睡不好,白日里常常需要补眠,越容想着,去桃花林摘些桃花做酥饼,也算是尝鲜了。
“主子,不如您也一同去,今日天气这般好,不出去走走实在可惜了。”清欢已经做好了外出的打扮,瞧着有几分小花农的模样。
越容皱着小脸,“胡姑姑都不让我出院子。”她也想出去走走,从前在宫里头不能时常出宫也就算了,如今都到了避暑山庄,瞧着外头的青山绿水,也不能去走走实在叫人憋闷。
清欢拿着小竹篮,“不如咱们偷偷溜出去?”
越容摇头,她若真是偷溜着出去,叫胡姑姑知道了,还不知到时候会如何呢。
“偷溜总是会被知晓的,算了,你们去就是了。”
说完这话,她又想了想,敌不过想要外出走走的想法,让人去请了胡姑姑过来。
“胡姑姑,我想去后山桃花林走走,顺便摘些桃花为皇祖母做酥饼。”
胡姑姑这回没有立刻就说不许,而是微微一笑,“公主若是想外出走走也不是不可,奴婢陪您去。”
越容惊了,这还是几日来一直拦着她的胡姑姑吗?
胡姑姑一眼就瞧出了她在想些什么,“公主是想问为何奴婢今日同意公主外出了?”
越容点点头。
胡姑姑笑了笑,“奴婢方才在屋外听见,有人撺掇着您偷偷溜出去。”
清欢脸涨的通红,她随口一说的话没想到被胡姑姑给听见了。
胡姑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又转过头看向越容,“是奴婢疏忽,公主整日待在常德院中,必定烦闷,奴婢已经吩咐人上山布置,公主尽管前去便是。”
越容欢欢喜喜的换上外出的衣裳,清欢站在一旁庆幸道:“奴婢刚刚吓死了。”她如何都没想到自个儿说出口的话就这样被胡姑姑给听了去。
越容边换衣裳边还觉着此事怪异的很,胡姑姑难道就因为她主动说了句不能偷溜出去,就心软了?
不过没等她想明白,她已经换好了衣裳,也提这个小竹篮,一行人朝桃花林去了。
桃花林离得不远,又因为胡姑姑方才就让人前来,路上也没遇见什么人,只是偶尔碰着几个巡逻的禁卫和内侍。
山脚的桃树早就挂了果,这片林子里头的桃树还开着花,越容从树枝上轻轻取下一小朵,上头还挂着露珠,透着淡淡的粉。
“这儿可真好。”清欢摘得开心,越容方才摘了一小把,她的小竹筐竟然都已经快盛满了。
胡姑姑站在石桌旁正在沏茶,由得一群宫女陪着越容摘花玩儿,只是忽然间她耳朵一动,似是听见了有人来此的声音。
越容正低头研究着树上的一块桃胶,却见胡姑姑走到她身边来,“公主,不如先喝杯茶。”
越容目不转睛地盯了许久的桃胶,眼睛已有些发酸,“也好。”不过她却将方才一直盯着看的桃胶取了下来,桃胶也带着几分桃花的红,里头还包裹着一只不知何时掉进去的七星瓢虫,越容知晓,琥珀就是这般形成的。
她不过刚坐下端起茶杯。
不知从哪儿钻出来一人,清欢拦在他跟前,冷眼问他,“你是谁,为何冒然闯入桃林?”
年轻男子有些慌张,似乎没有想到林中会有人来,他忙致歉,“抱歉,我不知此地有人。”说完这话,他状似无意的抬头看向越容。
“惊扰了公主,还请公主恕罪。”
越容这才看过去,见他穿着一身白袍,头上用白玉簪束发,面容清秀,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站在这片桃林之中,又给他添了几分别样的色彩。
越容不由得看向胡姑姑,见她依旧好整以暇的站在一旁,并未言语。
于是她站了起来,也没搭理那男子,只说:“摘的花瓣也够了,回去吧。”
胡姑姑挥了挥手,让人上前收拾带来的茶具,越容提着她的小竹篮,头也不回的朝着山下去了。
殊不知在她离开后,在她眼里是一副文弱书生模样的男子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越容慢悠悠地走在下山的路上,她转过头看向胡姑姑,“姑姑,你今日同意我上山来,就是为了故意叫我遇见他?”
“公主为何这般问?”胡姑姑脸上挂着一丝笑,似乎是赞叹越容能想到这一点。
“我认识他,他是悦妃的侄子贺岳书。”悦妃姓贺,这次悦妃安排随行一事,特意点了她娘家贺侯府随行。
清欢站在一旁,丝毫没有听明白,“就算他是贺家少爷,又同咱们上桃花林有什么干系?”
清歌却是立马就反应过来,她脸色一白,悦妃将主意都打在她家主子头上来了。这不就是想叫她家主子和贺三少爷上演一出桃林相遇的佳人才子的戏码?
“公主说的没错。”胡姑姑点头,“只是奴婢没想到公主如此聪慧,不用奴婢提醒,便已经想清楚其中关键。”
越容深深地叹了口气,方才上山的好心情全然没了。大概是福宁的亲事一直被她记着,先前五公主提醒了她一回,胡姑姑又特意说安排了人上山来布置,她是不会朝着贺岳书的出现极有可能是蓄意为之的方向想的。
她没有几月便要十五了。她自己不急,旁人倒是开始替她着急了。她仿佛终于开始对自己的年纪多了几分不在是孩子的想法,也不知是喜是忧。
六公主上了山摘花不过小半个时辰便下山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避暑山庄,悦妃正挑拣着发钗的手一顿,“这么说,岳书并未同那丫头说上话?”
回话的太监有些紧张,“回娘娘的话,确实如此,三少爷刚入桃花林,六公主便带着人下了山,二人并未说上话。”
“这丫头,难不成是看出来了?”悦妃用染的红彤彤的指甲挑起一点儿脂粉,细细捻着。
“奴婢想这公主或许没瞧出来,大约是她身旁的胡姑姑,那是位心思深沉之人,有她陪着,三少爷未必能同公主说上话。”她身旁宫女小声解释道。
悦妃方才皱起的眉头蹙然就松了,“你说的很对,不过今日这事,便是太后知晓了,也抓不住把柄,倒也无妨。”
“可是娘娘,今日这样的机会怕是再也没了。胡姑姑必定心生警觉,又如何能让三少爷同六公主说上话呢?”
“本宫再想想。”
越容自是不知这一切,她回了常德院,就兴致勃勃地进了小厨房,要亲手做桃花酥。她花费了一下午的时间,做好一盘子带着淡淡粉意的桃花酥,就去了太后屋中。
第二日,悦妃早早就来给太后请安,说是安排了凤来镇最出名的戏班子来唱戏。
太后也没拂了她的好意,应下此事。
到了戏班开演的时候,越容陪着太后到了戏台前,果不其然就远远的又看见了贺岳书,似乎对方也看到了她,远远地冲着她笑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江洵:今天为什么我还没出现呢?
我,我也不知道
明天见,我希望我明天是个长长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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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戏台上咿咿呀呀地唱着一出比一出更加热闹的戏,太后都有些听入迷了,而越容坐在一旁却有些心不在焉。
忽而清歌在她耳旁低语,“主子,你的袖子染了茶水。”
越容这才回过神来,由于她的心不在焉,她方才不经意扫过了茶杯,袖子上就沾了些茶水,今日她穿的是一件浅色衣裳,沾上了茶水便有些明显,着实不好看。
她不知该松口气还是如何,侧过身去同五公主说着:“五姐姐,我去换身衣裳。”
五公主轻点头,她也瞧见了越容的袖子,“早去早回,莫到处乱跑。”
“嗯,知道了。”越容这才起身悄声离去,幸亏今日她坐的边上些,不然动静一大,不知晓多少人看着她。
因为还要回来,越容也没让多少人跟着她,只带上了清欢。
戏台离常德院有些远,等她换好了一身新衣裳重新返回的时候,都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
又过一处院门,却有人朝她迎面走来,正是贺岳书。清欢还不明白为何贺家三少爷会在此处,越容却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周围,此处僻静,居然连个宫人禁卫都见不着。
越容打算装作没瞧见直接走过去,可贺岳书似乎就是专程在此处等候,他上前一步,带着些许的不安,“六公主,请留步。”
清欢挡在越容身前,毫不客气道:“贺少爷,你越矩了。”
“我是来向六公主道歉的。”贺岳书叹了一口气,向后退了两步,忽然躬身,“昨日之事,并非我故意为之,还请公主原谅。”
听见这话,越容倒有些意外,非他所愿,难不成他还真的只是不小心闯入了桃花林?她带着几分认真看着贺岳书,其实在她小时候,同贺岳书是有过一面之缘的。
“我并不在意。”越容不想再提这事,她就想快些离去,回到戏台处。不远处传来宫女们的交谈声,显然是朝着这个方向过来,贺岳书脸色一变,闪身躲到了假山后头,恰好躲过了同宫女的照面。
宫女见着她,很是惊讶忙请安,“悦妃娘娘担忧公主身子不适,特意吩咐奴婢前来探望公主。”
越容微微一笑,“方才衣袖上沾了茶水,我回屋换了身衣裳罢了。”
宫女没再多问,跟在她身后,一同走向了戏台。
她回到了戏台,看向悦妃,悦妃依旧坐在太后身后,似对台上的戏文着了迷,半点儿没有发觉她已经回来了。
越容觉着奇怪,想不通到底是她多想了还是如何?干脆摇了摇头坐回了原位继续看着台上的戏曲。
听过了戏,避暑山庄又安静了两日,越容也不想往山上去了,整日里规规矩矩地坐在屋中写大字,就连胡姑姑都讶异她能静下来心来写字。
这日,避暑山庄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悦妃宫中叫一名叫绿芍的宫女怀了身孕。
越容听着这消息的时候,有过片刻的失神和失落,却又觉着这事也没有她开口的余地。
悦妃却是十分欢喜,不止是求得皇上给绿芍赐下位分,,带着绿芍前来常德院给太后请安。
“前月皇上来嫔妾宫中,嫔妾瞧着她伶俐,便指了她前去伺候。没曾想,这孩子竟蒙受天恩,有了身孕。”
“嫔妾恭贺太后,又添得一孙。”
太后笑意淡淡的,“哀家倒不缺孙子孙女。”
悦妃脸色一变,又听太后说:“既怀了孩子,是她的福气,你要小心照顾才是。”
悦妃恭敬答了是。
“下去吧,哀家乏了。”太后挥了挥手,让她们退下。
绿芍小心翼翼地跟在悦妃身后走着,她双手轻轻抚着还是平坦不见孕态的小腹,她带着几分怯意,又带着一丝怀了身孕后的喜色,
越容恰好与这二人迎面相逢,她一眼就瞧见了绿芍,绿芍年纪不大,看着比她也大不了多少。
似因为她打量的目光,绿芍有些害怕,声音怯怯地给她请安,“奴婢给六公主请安。”
越容虚扶了一把,“淑人不必客气。”
她站在原处,看着悦妃带着绿芍走远。她的目光似乎很近,又似乎很远。
“主子在瞧什么?”清欢不解。
“我想小宝了。”
越容开了口,思念起自家那个胖乎乎,只会翻身还不会爬的幼弟来。她知晓她生在天家,她的母亲是皇后,六宫之主,是她父皇嫡妻。可她父皇却还有许许多多的妃子,她也有许多同父异母的兄弟姊妹。可是她的幼弟出生前,宫中已许久不曾有妃嫔怀孕,她的父皇和母后在她跟前时,总是相敬如宾的模样,让她误以为,她的父母是感情甚笃的一对恩爱夫妻。
可是她错了,她的父皇依旧会喜欢别的女人,会有别的女人有孩子。
此刻,她很想永安宫中的母亲和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