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值得说的是,如今宫的四皇子,就是萧荀遗孤。
现今盘踞江南的靖王,是四皇子的亲叔叔萧荣。
西南毒虫毒瘴极多,仗打得极其不易,萧荀四个儿子有三个牺牲在战场上,最小的,也在最后役失踪过。
当时找不到,就上报了死讯。
历代靖王都是功勋,萧荀还是大功战死的,这爵位是肯定得封下去的,因此明知这个萧荣不大安分,萧荀无嗣,皇帝还是不得不封了他。
旨意下去,玉牒续名,萧荣正正式式承了爵以后,才得讯四皇子找到了。
当时皇帝也是刚继位没几年,并不适合采用强硬手段,于是只得把四皇子接上京,收为义子。
“你们此去,解决通济渠之事只是其。”
“其二,摸清靖王盘踞江南的详情。其兵力,军械,粮资,等等具体情况。还有,其对江南官场的影响力,地方官员的勾连情况,等等。”
当初没法立马下手解决,如今靖王盘踞江南气候已成,已到了不得不除的时候了。
皇帝喝了半盏茶,将杯盏搁回炕几上,“朕让霍参率千御前禁军,为钦差卫队,与你二人同去。”
这次去江南,可比巡视河北郑重多了,霍参御前禁军郎将,是皇帝的心腹。
霍参很快来了,跪地铿声:“卑职领旨!”
“还有个。”
皇帝看了张太监眼,张太监出了御书房,很快领了个人进来了。
蓝衣玉带,十七岁年纪,眉清目秀的少年,有些怯懦,入内忙见礼,“儿臣见过父皇。”
“请三哥安。”
是四皇子萧绵。
“这趟,你领小四同前去,遇事,可随机应变。”
主要预防靖王那边有什么突发情况的。
“不必声张。”
皇帝吩咐完了,“下去罢。”
言简意赅,全程公事,未多说半句其他。
萧迟并不意外,他起身与萧绵霍参起领命,接着就出了御书房。
霍参还得去点人准备,他时间更紧,出去就立马拱手告退了,“两位殿下,请许卑职先行步。”
萧迟颔首。
萧绵有点不安,小心看了萧迟眼。
“你……就先随我回王府罢。”
皇帝说不必声张,意思就是四皇子微服出京,以免打草惊蛇。
萧绵就跟着萧迟先回宁王府了。
出去个人,回来添了个,裴月明有点诧异,不过没表现出来,忙迎出福了福身,“四叔。”
萧绵更诧异,这是萧迟的外书房啊,不过他没敢问,忙回礼,“三嫂安。”
内向得有些怯懦的个少年。
裴月明对萧绵其实并不陌生,以前在尚书房两人还做过同窗呢。萧绵向都是这样的,是皇帝刻意养的。
如今西南已平,显然皇帝解决现任靖王后,就并不打算再放个能干又掌兵且还有显赫祖荫的藩王了。
“我已命人备下客院,请四叔先去休息吧,委屈四叔了。”
听萧迟略略说两句,裴月明立马先吩咐王鉴去准备客院。不过皇帝旨意不得声张,要掩人耳目,会有点点委屈。
萧绵忙道:“不委屈。”
他拱手道谢,又告了退,这才跟着王鉴出去了。
裴月明看了眼窗外渐渐远去的单薄少年背影,她觉得她都被萧逸整出毛病了,忍不住想了想,话说,这四皇子没办猪吃老虎的吧?
她无奈摇摇头,这才问萧迟:“怎么回事?”
萧迟便将皇帝的吩咐给她说了说,顺便还科普了下这个靖王的前情。
“靖王啊,我听说过下。”
但并不详细,只知道是势力不小,皇帝也不好轻动,因为人家世代功勋。
原来是这样。
“那行,不过咱们就得调整下人手和行装了。”
行吧,反正都是干活,多个任务就多点干点儿呗。
裴月明问:“那萧逸呢?萧逸知道这事吗?”
“知道。”
皇帝倒没有单独召见萧逸,但密旨已经送去安王府了。
“那萧绵呢?”
那四皇子呢,萧逸知道吗?
萧迟摇头:“我也不知。”
他并不知密旨有没提及萧绵,问过张太监,不过现在张太监嘴巴比蚌壳还紧,非必要的,大事小事甭想从他嘴里撬出来半句。
那行吧,裴月明说:“那咱们就先当不知道的准备吧。”
如果萧逸不知,那就等有需要亮出来时再说吧。
反正皇帝口谕不得声张,他们遵旨而已。
行,就这么办!
只不过临时添了个人,又得调整不少事情了。
诶,皇帝怎么不早说?
抱怨了句,萧迟拉着裴月明回来书房内,凑头过来正要亲下,被裴月明伸手堵住嘴,她没好气:“赶紧干活儿,多少事呢?”
萧迟不干了,“就亲下怎么了?”
能耗多少时间?
今天早上出门急,早安吻都没亲上呢?
多少事也不差这息功夫了不是?
他意见就很大了,裴月明翻了白眼,揪着他领子拉过来,“叭叭”两下。
“行了吧?”
说着,她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家伙。
当然行了,萧迟翘了翘唇,两人又亲了下,接着,就不得不继续忙碌起离京事宜了。
……
明日就出京了。
安王府也极忙碌,时不时有人员调整安排往外送,太监宫人忙碌奔走,衣箱器具收拾,骡马车架检查,忙得是不可开交。
位于清溪堂的安王萧逸,想必很忙吧?
外看,肯定是这样的。
但实际并不是,萧逸让申元等人自去书房,他端坐在广厅大敞的菱花窗前,提起沙瓶,缓缓往碧玉小壶注入刚沸的泉水。
茶香袅袅,清风徐徐。
非常悠闲。
该准备的,早在皇帝下旨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外头的忙碌,只是假象。
黄花梨茶盘上有两个碧玉小杯,烫洗过后,稍晾,注入碧色茶汤。
他在等待个特殊的客人。
最引人注目的地方,也会是最安全的地方。今日安王府前门侧门后门小门齐齐洞开,宫人太监幕僚大小官员不停进出忙碌,有心之下,混进来个人,并不难。
没多久,这个特殊的客人便到了。
脚步声不疾不徐,落地极稳,身深黑色束袖长袍,衬得脖颈和颜面洁白如玉。
这是个年轻人,肤白唇红,生得极清隽俊俏,双熠熠桃花眼。
赫然竟是窦安。
正确来说,是曾在鄣州出现过的那个假窦安。
只相比起裴月明当时所见,此刻他气质完全迥异,双惊艳的桃花目却未曾含情,眼神极锐利,眉毛没有再刻意修剪,刀锋般斜挑入鬓,压下他那清俊五官的所有绰约潋滟,气质冷肃,眉目摄人。
年龄仿佛也下大了几岁,约莫二十四五的年纪。
窦安缓步行来,撩袍坐在炕几另侧,萧逸将碧玉小杯推了过去,“成了。”
不枉二人费了这么多心思,推动出个逼立新太子的局面。
“不这般,他又怎么会把你二人都遣往淮南?”
这个他,即是皇帝。
窦安挑唇冷冷笑。
闲话少说,二人接着开始商议。
耗时不长,每次见面之前,彼此心都有腹稿,交流过后,二人想法是致的。
“具体的事,后面再说。”
这个时候,当然该喝酒。
萧逸从按下提出个白瓷小坛,拍开封泥,酒香四溢,汩汩倒了两杯。
“愿你我马到成功!”
两个碧玉小杯碰在起,萧逸和窦安对视片刻,垂眸,仰而尽。
清冽的酒水入喉,线炽热滚下,窦安掷下小杯,站起转身离开。
碧玉小杯滴溜溜地转,萧逸侧头,窗外窦安冷肃挺拔的背影疾行渐远。
他垂眸,注杯酒,端起端详片刻,举手饮尽。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宝宝们别急哈,咱们跟着小迟和月月来~(*^▽^*)
我们明天见啦!么么啾~(づ ̄3 ̄)づ
还要感谢“小溪”扔的地雷哒,啾啾!
第108章
次日天蒙蒙亮,宁王府大门洞开,灯火通明,骡马护军踏踏鱼贯而出,往东城门而去。
裴月明困得不行,昨夜亥时,诸事才堪堪停当回去休息,萧迟这家伙又缠得厉害,推不过最后叫了一回水,才算消停睡下。
睡了没两个时辰,丑末萧迟就得起了,他还得去拜别皇帝。裴月明多赖了半个时辰,也不得不被桃红推搡醒了,半闭着眼睛梳洗穿衣,爬上马车一头栽倒就睡。
再醒来的时候已天色大亮,十里长亭快到了,裴月明赶紧起身重新束发,换了身衣服。
她照旧一身湖水蓝的扎袖胡服,乌发用银簪一束,男子装束,图一个简洁方便也不引人注目。
刚换好,车就停了,萧迟下马与送行的官员寒暄作别,所有人都下车,裴月明撩起车帘跳了下去,十分低调站在人群当中,没往前凑。
太阳升了起来,已有热意,不过大家精神面貌都非常好,她环视一圈,不管是和萧迟萧逸敬酒的礼部侍郎周寻,还是他身后的一众礼部太常寺及三省的代表,个个都容光焕发,笑得格外轻松。
“……”
这终于把两尊大佛送走了,好歹能过上安稳日子了,能不轻松吗?
萧迟一身深紫色蟠龙纹的滚边王袍,镶宝紫金冠束发,脚踏云头锦履,身姿挺拔,威仪赫赫,正与周寻等人在缓声寒暄。
他在外,可不似像在裴月明跟前般的。如今也就裴月明了,他还保留着旧时的姿态。在外,哪怕与段至诚段至信的相处间,他也内敛了不少。
萧迟手腕早历练出来了,矜贵沉着,举止从容,上位者城府和气场俱不缺,人群里第一眼望见的就是他。
很帅。
真的,这般的萧迟真的很帅。
裴月明微微笑,上下端详欣赏一阵,赞,她点点头,不错的嘛。
看到萧迟,就难免看到另一边的萧逸。
萧逸一身银白镶边的束袖王袍,负手而立,微微带笑,温润和煦。
萧迟心内一哂,真是个装腔作势的家伙。
“时候不早了,早些启程罢。”
他心里不耻,和周寻饮罢送行酒,直接转身,再和段至诚周淳等人别过,然后登车。
宁王队伍迅速准备停当,前头已经开始出发了。
萧逸不以为忤,“周大人,诸位,就此别过。”
他看萧迟登车撩帘而入,收回视线,淡淡挑起一抹笑,转身也登上王驾。
萧迟一登上车,立马把大衣服脱了,很热,车上冰盆冒着丝丝冷气,他舒服吁了口气,“今天真热。”
他想直接将帕子投进半融化的冰盆里头,被裴月明喝止,她瞪了他一眼,从水囊里另倒了凉水打湿帕子,这才递给他。
“这夏天风邪入体更难受!”
萧迟讪讪一笑,乖乖接过帕子,把脸和上身的汗都擦了,换了件寝衣,忙不迭就凑过来了,搂着裴月明,脸在她颈窝蹭。
“你刚才看我干嘛呢?”
就裴月明欣赏帅哥那会。
她一下车,他就留意到了。后面她微笑用欣赏的目光看他,看得萧迟那是心花怒放,忍不住挺胸收腹,做出一个更完美的姿态来。
这会儿是故意的,还想裴月明哄哄他呢。
裴月明才不干,这家伙,“去去,也不嫌热,边儿去!”
把他扒拉开来,踹一脚,自己往后一退,挨在榻背上舒舒服服,把食盒提上来,她早饭还没吃呢。
“你要不要?”
她吃了两口,问他。
被踹开的萧迟有点生闷气了,抿着唇坐另一边,她一叫,绷不住了,有点点郁闷凑过来,还是挨着她坐着。
裴月明笑着夹了虾子烧麦,往他嘴里一塞,他得了媳妇投喂,这才高兴了。
“阿芜,喝粥不喝?”
“来点儿呗,什么粥?”
“有蜜枣果仁儿的,有鱼蓉的。”
“鱼蓉的。”
“行!”
那萧迟也吃鱼蓉的,半温的咸香的鱼蓉粥汩汩倒进束口高碗里头,他端着,喂她喝一口,自己也吃一口。
两人亲亲热热吃完一顿早饭,接下来就是比较枯燥的赶路。
他们要一直赶到沁水边,在码头登了船,然后顺着沁水往东。这回走的不是通往黄河的主河道,而是会拐进往南的支流,直接汇入大运河。
过程并不美好,很颠。黄尘滚滚,颠得骨头都疼了,还很热,车厢没法放太多冰盆,这太阳直射,车厢里头真心烤得厉害。
好在这路不用赶太久,次日午后,就抵达沁水码头。
熟门熟路登船,和上次相比呢,就是多了个萧逸。萧逸自然是认识裴月明的,裴月明也不好先溜,不得不跟着萧迟去和他说几句场面话。
萧逸微笑:“三弟和三弟妹鹣鲽情深。”
在所有知道萧迟携王妃离京办差的外人来说,萧逸可以说得上是态度最平和的了,没有惊诧侧目,笑意微微,言语态度温煦。
但他这人吧,就是个表里不一的,看看就是了,真信就傻了。
虽然这和他没什么关系。
萧迟皮笑肉不笑,“不如二哥二嫂琴瑟和鸣。”
还有一个霍参,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他识相闭嘴。
萧迟萧逸本身各自带了数百护军和随行人员,加上一千御前禁军的钦差卫队,快两千人马,还有笼箱车马等等行李,足十艘大官船才装得下。
最大的两艘升起王旗和钦差大旗,自然是萧迟和萧逸的座驾,至于霍参,他安排好卫队,登上第三艘船。
军旅出身的卫兵,十分有效率,很快就登船完毕,拔锚起航,顺水往南而去。
裴月明瞄一眼前面萧逸的大船,转身和萧迟进了船舱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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