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反派互穿的日常 [金推]》TXT全集下载_26(2 / 2)

萧迟不悦:“回府统统自领十杖!”

“是!”

邬常松了一口气,齐齐领命。

本来,这小插曲就该过去了,等护军将这女人拉开或放或押,车队继续前行就可以了。

谁知萧迟话音刚落,外头一阵拼命挣扎的声音,有人嘶喊:“宁王!!裴氏……呜!!”

女声沙哑,有种烟熏火燎的感觉,裴月明一听却一

怔,这嗓门有些熟悉,是……

王鉴和桃红一把掀起帘子,两人见了鬼似的表情:“……太子妃。”

桃红拼命压低声音:“主子,是太子妃!”

谁?

裴月明瞪大眼睛,蓦侧头,和萧迟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都很清晰看到震惊。

……

是该震惊啊。

一个已经死了的人突然诈尸,谁不震惊?

裴月明两步抢上前,一把撩起车帘。

一个衣衫凌乱黑灰尘土满身的女子,两个护军正冷脸扣住她往外拖,她拼命挣扎蹬地,零杂半披遮住脸庞的散发乱晃,这么骤眼一望,裴月明就把人认出来了。

“真是杨氏!”

她压低声音,攒住萧迟上臂的手收紧。

萧迟也顾不上纠结了,盯了杨氏一阵,两人对视一眼,他朝邬常点点下巴。

邬常立即示意人先把这女的嘴堵住,他飞速分了几队人,往前后左右搜去。

这出了信陵并没多久,还是远郊,很寂静少人烟,如今放眼,更是一个旁人都不见。

事实上,搜过后也确实没有第二人。

腰高的茅草丛,藏人是行,但青天白日根本经不起近距离搜索,人走得绝对不可能比马快。

那么,杨氏是自己来的?

萧迟盯了杨氏,后者拼命睁动呜呜喊着,很明显有话急要和萧迟说的样子。

萧迟转了转右手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把人带到庄子去。”

……

萧迟说的这个庄子,是他当初审贾辅的那个,护军和侍卫轮值休憩点及家眷安置点之一,后来又被他辟为京郊据点,安保级别非常高。

调转马头,直奔东庄庄子。

到地方后,萧迟和裴月明也不废话,两人直接往暂时安置杨氏的小院去了。

杨氏不是**而死了吗?

各种内情,不用说肯定很多。

窗纱撕开一块,裴月明往里头望了眼,一望,她就皱了皱眉。

杨氏左脸颊一块烧伤的创痂,半巴掌黑糊糊的,看着还有些泛红,只怕是还未收口。头发被灼去了好些,不少地方长短参差凌乱散着。一身很脏的衣裳,倒能辨得请底色是白色。

她正惶惶低头坐着,不时警惕左右盯视,很有种神经质的感觉,昔日那秀美温婉的面庞和形象已面目全非了。

王鉴低声道:“她这身是中衣,是大宫女和嬷嬷样式的中衣。”

主子们不熟悉,但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杨氏这是……换了身宫人衣裳,从火场逃出来了?

嘶!

裴月明牙疼,这猜测背后的含义不小啊。

邬常推开门,她和萧迟进去,一听门动,本端坐在桌旁圆凳的杨氏立即弹了起身。

“萧遇!是他!!”

尖锐的女声,带着一种烟熏过后独有的沙哑,刺耳极了。

杨氏抬眼一见萧迟和裴月明,立即尖声嘶喊:“是他使人放的火,我没有!我没有要**!!”

声声泣血,她扑上来要抓住萧迟和裴月明的手,被邬常和侍卫隔住,她拼命挣扎着要扑上来,睁大一双泛满红血丝的眼睛。

“我们杨家为他付出了多少?!”

“凭什么?凭什么?!”

杨氏厉声:“是,我爹是侵吞公帑!可这都是为了谁?这难道就我们杨氏一家做下的吗?”

“不!”

“我告诉你们!梁国公,朱伯谦,这个阴险狡诈的老贼!是他示意的,都是他示意的!”

“我告诉你们!他还侵吞了去年下拨的筑堤款!!”

“萧遇!朱伯谦,你们不得好死!!”

作者有话要说:小迟子:暗中观察.jpg

还有,可怜的杨氏……qaq

第60章

杨氏在歇斯底里嘶喊。

双目红得似要滴血,犹如一头撞笼野兽般往前扑,这一瞬的力道让邬常和侍卫都有些脱手,不得不加大力度按住。

裴月明眉心皱得很紧,杨氏这精神状态太不对劲,她侧头问府医来了没有。

冯慎带着府医飞马赶至,天已入黑了。

“肝失条达,胃肝火盛,携痰上扰,致使神志逆乱,心神失主,此乃狂症。”

医理裴月明听不大懂,但能确定,杨氏是真有些精神问题了。据府医说,这是大悲大伤后受刺激过度所致,至于属于间歇还是持续,尚需观察。

府医给杨氏施了针,杨氏这才渐渐安静下来。她晕厥过去,府医开了药方,又给她处理一下脸上的伤口。

“你说,这杨氏说的可是真的?”

裴月明和萧迟回到前厅,桃红捧了茶来,她有一下没一下刮着碗盖,皱眉问道。

萧迟蹙眉:“不好说。”

杨氏说是朱伯谦示意杨睢去侵吞赈灾款,以及侵吞了去年下拨的筑堤款。前者不可考且已结案,不必多提。至于所谓年下拨的筑堤款,那就是另一桩事。

去年萧迟初入朝,领的就是协助核算这筑堤款的差事。足足九百万两银子,分拨到黄河中下游两岸的十几个州,筑堤去年就开始了,正密锣紧鼓进行当中。

耗大晋国库年收入的一半,皇帝极其重视,这不还刚和萧迟说打算遣人出京巡巡,重点就是这个。

这筑堤款,重要程度尤在赈灾钱粮之上。

现在杨氏说,朱伯谦往这上头伸了手?

真的假的?

如果是真的,那将会是击溃梁国公府的重要缺口。

但现在问题是,杨氏这精神状态,还有对朱伯谦和太子的深恶痛绝态度,真的没法不让人存疑。

可信程度大打折扣。

特地来告密欲拉着二人一起下地狱的可能性是有,但她自己的臆想或者愤恨之下使劲泼脏水也不无可能,谁能知道呢?

两人讨论了一下,最后决定,还是先把出京巡查的差事争取过来再说。

“所谓贪腐筑堤款,必定是要从地方和大堤上下手的。”如果是真的,实地查察去寻找破绽是关键。

假的也无妨,出去走走,深入到地方去见识考察一番,了解地方民情官场生态,这是很好的一次历练,也是收拢地方人手的上佳机会。

反正争取没错。

裴月明问:“咱们要给舅舅说一下吗?”

说的是杨氏。

萧迟犹豫了一下。

什么杨氏非自焚太子伪造太子妃自杀之类的,实属皇家秘辛丑闻,知道太多没好处。但杨氏的出现,对他们一派算是一件重要的事,假如她吐露的朱伯谦之事属实,那将会对他们后续的战略部署产生极其重要的影响。

“那就简单说说吧。”

最后,他这么说。

裴月明赞同。

商量完了,夜也深了,两人匆匆用过晚膳,就该休息了。

由于杨氏的打岔,城门早闭了,谁明天上值的话只能一早骑快马赶回去,今夜在庄子先歇下。

在这里要点赞一下王鉴的仔细,他特地嘱咐回府叫府医的人把萧迟铺盖帐子也收拾好一并带回来了。庄子正院就算萧迟常年不住,也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细软一放就能睡了。

裴月明解了头发正在擦,笑道:“你得赏赏王鉴。”

环视一下屋子,这院子建和布置的时候肯定考虑了萧迟的毛病,非常雷同的拔步床,蝠纹团花的杏黄帐子一挂,晃眼就像嘉禧堂一个模样。

萧迟含糊应了一声。

他在暗中观察裴月明的一举一动。

杨氏搞定了,先头那点子心事又浮上心头,他貌似在喝茶,实际时不时往这边瞄。

“你这是怎么了?”

裴月明就很奇怪了,她第n次逮到他眼神往这边飘,怎么了,这两天都不大对劲的样子?

“你是不是不舒服了?”

她探手要探他额头,这是上次他反复发热后的习惯性动作。

萧迟急忙往后一仰。

这动作大的,裴月明诧了诧:“怎么回事?”又一惊一乍的。

“……没什么,大概这两日嗅那桐漆味儿多了,头有点疼。”

那难怪。

“要不要喊府医?”反正人在。

萧迟表示不用了,小事,睡一觉就好了。

那行吧。

“行,睡吧,明儿要是还疼再喊也不迟。”

裴月明打了哈欠,转身去睡了,一回头,见他还坐着不动,催促:“赶紧睡啊,明天还得快马赶回城呢。”

“……”

萧迟默默起身,跟了上来。

吹了灯,躺下去,萧迟翻了个身背对裴月明。

总感觉怪怪的。

不信归不信,但身边睡了个女孩子的事实陡然就清晰了起来。

从前没这个感觉的,实在他和裴月明关系太特殊太密切了。现在骤然意识到,她是个年轻的异性,妙龄的女孩子。

暗香浮动,淡淡的桃花气息,极熟悉之余又添了丝陌生,清浅绵长的呼吸声,她的存在又变得格外清晰了起来。

他浑身不自在,翻来又覆去,忍不住又把小文子拉出来在心里大骂了一顿,看来十板子都是轻的。

煎鱼似的直到半夜,才模模糊糊睡了过去。

这直接导致裴月明次日被王鉴喊醒的时候,眼皮子感觉黏着都睁不开。

她痛苦地爬起来,掀起被窝,坐了好一会才算勉强清醒过来。感受一下,还好,困是有点困,但头不疼了。

她告诉萧迟:“好了,没事了,不用喊府医了。”

萧迟动了动,他被子蒙着头,仅露出一小块发顶,在被窝了含糊应了句,“……那就好。”

行,那她上值去了。

时间很赶,裴月明没废话,连忙绕过萧迟下了床,匆匆梳洗,赶紧出门打马去了。

踏踏脚步声走远,萧迟爬起身,睡不好他有些烦躁,撩眼皮子盯了桃红一眼,“你过来。”

“……??!”

桃红战战兢兢,怎么回事?这位平时没这么早的啊,他一般都是蒙头睡到天亮的,这突然异常,还喊她,她怕怕的。

“……殿下?”

萧迟其实是想旁敲侧击一下的,毕竟裴月明的心思,瞒谁也瞒不过贴身多年的心腹丫鬟。但想想,又觉得不好,算了,他还是自己观察吧。

万一本来没什么却反被小丫头误会,那岂不是……

萧迟遂打消念头,谁知他抬头一眼,却见桃红这幅小心翼翼生怕踩地雷的模样,登时就恼了。

“滚!”

见了就来气!他很吓人吗?

桃红麻利滚了。

萧迟哼了一声,倒回床上继续睡觉。

……

萧迟的纠结,裴月明不知道,她正在苦哈哈趁着夜色打马赶回城里。

城门才刚开,头一拨进城,一路紧赶慢赶,幸好没有迟到。换了朝服出来,天还黑着,宣政殿大门也还没开,文武百官正三三两两站在陛阶下的大广场上。

犹带春寒的大清早,她跑出一头大汗,抬起袖子正在小心揩,段至诚段至信过来见了,“殿下?”

这是怎么了?

既然碰头了,裴月明左右看看,见周围人距离足够远,于是很隐晦并小声将昨天碰上的事简单说了。

段至诚段至信自然震惊,不过宦海浮沉多年早历练出来了,面上闲适的微笑一点都变,不着痕迹对视一眼,段至诚颔首赞同:“殿下所虑极是。”

不管是还是不是,先把巡察的差事争取过来再说。

不过估计得费功夫。

就算没有杨氏,这种刷人脉刷政绩的差事,东宫也肯定会大力争夺阻拦。

现在志在必得,那么争取的力度就必须调整了,段至诚就得重新安排一下。

“我们去一下。”

段至诚段至信立即兵分两路,状似不经意往己方的人踱步过去。

裴月明小松了口气,她一路拼命赶不就是为了多腾点时间么?皇帝既然和萧迟提过这事,那估计几天内朝上就会的,今天也很有可能。

她的预感果然没错。

卯初,“砰”一声宣政殿两扇金钉朱漆大宫门徐徐洞开,百官分两列鱼贯而入,皇帝升座,百官跪叩万岁。

“诸爱卿有何事启奏?”

早朝开始了,又是各种大大小小的朝事政务,不过并没什么太值得争议的,小小讨论一番,很快就确定下来了。

待诸事理得差不多了,再无人出列启奏,皇帝搁下茶盏,就道:“黄河大坝修筑已有一年,日前诸州并工部都水监上奏,第一部分工事如今业已完成,朕,欲遣使出京巡察。”

“不拘河堤,民生、吏治、灾后重建情况,等等一并巡之。”

来了。

皇帝声音一落,裴月明立即出列,拱手道:“父皇,儿臣愿为父皇分忧!”

声音高昂又利落,在偌大的朝殿上回响,非常清晰,站在右列前排的朱伯谦眼皮子微颤了颤,迅速抬起眼睛。

几乎是马上,他给站在左列第一的皇太子萧遇使了个眼色。

“父皇!”

萧遇收到了,不解,不过也不妨碍他立即出列,他本来也不可能将这么好收拢人脉和刷政绩的机会落到萧迟手上去。

“儿臣也愿为父皇分忧!”

朱伯谦又不着痕迹望了望另一个人,这是宗室郡王,平山王萧芮。萧芮反应极快,萧遇话音一落,他立即接着出列,“臣等愿为陛下分忧!”

萧芮开了这么一个头,其他人自然不能被落下的,于是满朝拱手齐声:“臣等愿为陛下分忧!!”

好吧,于是第一个萧迟就不再显眼了。

“好,很好!”

皇帝自然是欣慰的,“诸位爱卿勤于王事,朕心甚慰。”

夸了几句,当然,他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去,这出巡人选吧,他本来属意萧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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