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赖于昨夜宁玉燕的视频通话,今天赵启明倒是精神许多,虽然路上依旧以沉默为主,但偶尔也会问一些东西,明显比昨天好太多。
“青松村是我们镇上的中心村,当初合村并镇的时候有考虑把镇放在青松村来着,不过光明村更靠近东边市,所以行政这块必然有所考量。”
“但就学生上来说,青松村的学生更多些,主要是回家方便点。”
自光明镇驶向青松村的路上,吴科员不愿车内寂静,于是开口介绍了一下。
“嗯?为什么不住校?即便是回家的话,实际上需要小孩子干活的地方也不多吧,毕竟小学生还是差一点。”作为乡村孩子的余山彤,自然知道小孩子能做的工作并不多,然而作为掌管乡村红白喜事的大厨女儿,她家也不算穷。
弹了弹烟灰,赵启明接话说:“应该是钱的问题吧,住校且不说住宿费是多少,饭钱总是要有的,甭管多便宜,总归是没在家吃便宜。”
看了眼后视镜里的男人,吴科员点点头,随后看向前方路面,说:“赵总说得对,其实希望小学那边住宿是免费的,但吃食上肯定没办法免,而且学校也没个食堂,都是学校门口的小饭店做盒饭,然后学生们放学过去吃,对于孩子家长而言,卫生、味道都是次要,主要还是在于价钱上。”
心下了然的余山彤没去强调卫生、味道一类的话题,教育可以改变一个人、一个家庭的命运,在改变这命运面前,卫生、味道都是可以忍耐的。
然而就算如此,依旧有学生辍学,依旧有家庭选择让孩子辍学,其中原因多多,但都绕不开‘钱’这个字眼。
钱和知识一样重要,因为有钱才能上学,而学业有成后就能赚钱。
只可惜在没有钱的时候,上学便成了一种奢望,知识也化成了一个被尊重的锚点并且形成一个完美的鄙视链。
最终结果就是到35岁就面临被开且熬到秃头的单身狗程序猿,哪怕工资没工地农民工多,但依旧被称作‘白领’,且被45岁头发茂密的农民工所艳羡,然后每年回家的时候都会对自己上高中的孩子说要努力读书,以后考计算机专业,未来可以坐在高楼大厦里风吹不到、雨淋不到。
“让孩子学习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得让孩子们吃好、住好。”赵启明吸了口烟,意有所指地说着。
阮正业点头,道:“嗯,这方面会考虑进去的。”
来之前赵启明就有说过,本次来以阮正业为主,包括具体的行程,具体的调研以及规划等等。
赵启明这次过来除了是想近距离看看贫困地区的贫困教育外,也是要亲眼所见,然后才能在后续提交上来的项目计划中给出自己的建议和意见。
他乐于捐款,然后用这些捐款做好事,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愿意白花钱、花冤枉钱,他需要监督。
他可不想自己基金会搞出一个5、60一顶草帽的笑话。
虽是贫困地区,但道路还是通畅的,覆盖积雪与滑冰的路边上,偶尔有看到班车、拖拉机甚至是牛车。
看到那牛车后,吴科员倒是顺嘴提了一句:“2010年那会我们这边有外地人来收牛,听说是做牛肉加工的,结果那人赔了不老少就不干了,不过现在我们镇上养牛的人也不少,除了夏天能种地外,平时也能当个交通工具。”
gu903();“牛板筋?牛肉干?说起来我倒是挺喜欢吃咱们这边的牛板筋,后续镇上没自己搞牛肉加工?”赵启明想起小时候吃的牛板筋,口水也止不住地分泌了一些,脸上自然而然地浮现出怀念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