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以前也去过奥古斯塔斯家,但从没注意到他家壁炉上的画框里都装了些什么。他家小老鼠的记性他是相信的,这种类型的画,相似的肯定有,但一模一样的两幅画绝对不存在,加上还有另外一幅肖像画作为佐证。给温妮和奥古斯塔斯之间的关系连接上,也算是有理有据。
嗯。
谢旸一开始还真没想起这茬,还是刚和西蒙说这事时反应过来的,又顺便把从那位楼主那里知道的关于温妮的消息说了一遍,当然还有自己刚才琢磨了却又琢磨不透的问题也一并提了出来。
还有这种瓜葛在里头?西蒙摸了摸下巴,他家小老鼠还是心不够黑,有些事以常理不能推断,那反过来就好理解了。比如说,因为现任皇帝而直接迁怒了整个帝国,想将整个帝国都拖下水,而他和谢旸的父母,连同整个第四军团和阿尔法星都只是倒霉被成了池鱼呢?
当然这只是他的一个猜想,目前来说,并没有什么证据。但就西蒙接触过的那些人里,并不乏此类想法偏激,行为极端的。
谢旸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好奇他刚才想说的话,你要回边境星了?
从回来到现在,西蒙也在帝星待了好几天,本来就是打算再过两天就走,但军部刚开完会,就说这话,总觉得还有什么事在里头。
联邦那边有小动作,被第三军团那边逮了个正着。
西蒙也不瞒他,再说也事也瞒不住,过不了两天大家都会知道。
真是小动作,就不会这么急着开会了。要开战?
西蒙没说话,但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走?
先把你送回学校。
言下之意,把人送到他就得走。
西蒙走的第二天,星网上就大幅出现了关于联邦与帝国将要开战的消息,一时间,学校里议论纷纷。
联邦那头突然弄出的动静,让这段时间本来混乱的军部因为外敌而突然冷静下来,将主要精力都投入到了对外作战上去。
西蒙在离队前往黑星后,姜西他们已经将想要在北边境星上抓捕唐易的韦恩等人抓了个现行。韦恩不比韦荣,有许多事都是他作为执行人,在前面打头阵。唐易的身份就是最有利的佐证,而韦恩被姜西带人擒获的当场,正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想要对这位在X-11星战死的英雄灭口。
韦荣滑不留手,西蒙现在手上的证据不能一下子把他按死,但送一个韦恩进监狱还是绰绰有余的。像唐易这种被人上报在战役中牺牲,实际被人囚禁,并用强制手段洗去标记的向导的事一旦曝光,其影响非同凡响。
一个韦恩进去了,后来还会拔出萝卜带出泥,后面跟着一连串出来。偏偏就这么不凑巧,前脚刚把人送进去,后脚联邦那边就出事,关于韦恩背后的那些关系链,都得先放一放。
谢旸看着那条只占据了一小片篇幅,简单的说明了一下韦恩利用职位之便,迫害向导,以至于职位被撸,人进监狱的报告,有那么一点的可惜。
但也只是一点,他更多的注意力,还是在那些接连不断传过来的关于前线的消息上。
能够让前段时间鸡飞狗跳,互相攀扯的军部都暂停内斗,统一一致对外,显然是这次联邦来势汹汹,不再准备小打小闹。
联邦和帝国之间,有过蜜月期,也有过冰河期,交锋次数说不上频繁,但也绝对不少。
上一次两者之间的开火,还要追溯到近三十年前,起因是两者差不多同时发现的一颗无主的能源星。那颗能源星差不多有帝星的二分之一,联邦首都星的四分之三大,上面遍布稀有能源。
联邦和帝国为了这颗能源星打了快一个月,最后以两边发现对方在前线打仗的同时,派人私下进行能源开采为终止。
两边都在赖皮,惊觉对方不是个东西后,就抓紧时间先抢挖能源了。等那颗能源星被两边薅秃之后,这一场战争也就不了了之,无疾而终了。
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
谢旸看了不少报告,发现对于这一次联邦选择出兵的理由都含糊其词,没有明确说明,不禁心下奇怪。
动静这么大,消息满天飞,怎么会连对方出兵的动静都还没摸透,还是说虽然知道了,但是不方便说。
他这在边纳闷,那头已经把钱正捏在了手里的霍尔,在带着兄弟们把黑星上的一部分势力整合后,就去找了钱明。
霍尔是个黑户,但假身份这种东西,在黑星上并不是难事,他改头换面,以另一个全新的身份,回到了帝国,向自己的仇人发来诚挚的问候。
钱明现在的状况并不好,他能够撑到现在,全凭着一口气。
钱家现在很重视他,又不那么的重视他。
他是钱家的定海神针,是钱家一大家子的休戚与共,每一个钱家人都不希望他出事,他们是那么的在乎他,生怕他一走,钱家的好日子就一去不复返。但同样的,钱家人也知道,他们的这座大靠山,已经是强弩之末,再不能为他们撑起那一片天,有人开始努力寻求新的靠山,以求庇护。
钱明所在的地方,规格守备都很高,外人不好进,但真想要进来,也没有那么难。
霍尔从容的走在富丽的走廊内,白色的医师袍随着他的步伐而卷带起衣角。
咔哒咔哒
规律的脚步声在这条安静的走廊内孤独的回响。
最终,在一间高级病房前停下。
霍尔象征性的在门上敲了敲,也不等里面人的回应,就径自转动门把,推开门走了进去。
第107章
白色是公认最纯洁干净的颜色,就连医护人员的工作服也如此选择。白色给人干净的感觉,病人在干净的环境下接受治疗,会觉得更加的安心。所以大部份的医院或者疗养院都喜欢用白色作为主色调,钱明现在所处的这一间疗养院也是如此。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柜子,白色的床单被套,入眼可及全是纯白,就连床头柜上的白色花瓶里,都插着白色的百合花。
在这样绝对的纯粹下,唯一拥有不同色彩的存在就变得分外的显眼。
被注射了镇定剂的钱明躺在床上,眉宇间深刻的痕迹,花白的双鬓,松弛的皮肤,每一处都与霍尔记忆里的那个男人。
和曾经意气风发,指挥着部队让整个阿尔法星都永坠无间的男人,现在已经成为一个衰老,无力,随时都有可能咽下最后一口气的迟暮者。
霍尔关上门,走到病床前,冷眼看着躺在上面的男人。
片刻后,扯了扯嘴角。真是狼狈啊,钱明。
在药物的作用下,被强制进入昏睡状态的钱明冥冥中似有所感。哨兵与身俱来的领地意识与警觉性,让他在感觉到有人在自己的病房门前驻足时,就已有所觉。
精神世界的暴动与意识云的崩溃,让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清醒与混沌之间踽踽独行,不得安宁。
能够宣泄自身痛苦的最直接,也是最有效方式就是把那股无处安放的破坏欲发泄出来,别再憋着,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也是精神力暴动的哨兵的危险性所在,疗养院为了防止钱明强大的破坏力,每天都会为他注射大量的镇定药剂,以让他陷入昏迷。
一开始的时候,这种镇定药剂还比较管用,但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注射,身体开始出现抗药性,哪怕再进一步的加大用药剂量,他也不会再失去意识,只是进入一种介于半梦半醒间的假昏迷状态。
他在第一时间锁定了在自己门前驻足的来客,他很清楚对方不是负责自己的医护人员,也不是钱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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