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点没有。顾九嵘说。
但是如果那个东西不在你那里,顾钺说,堕落帝国也没必要攻击你。
顾九嵘耸肩:或许他们单纯把我当作西莉亚了。
嗯,也有可能。顾钺笑了笑,揉揉顾九嵘的脑袋,是我这几天太紧张了,这两件事情大概没有半点联系。
顾九嵘盘着尾巴漫不经心地想,如果真有那么神奇的东西,拥有它的人大概已经很厉害了,绝非他们能够企及。
他们说把那东西留给了他
在他身边,没有什么恒久不灭的生命、或者从未腐朽破损的东西啊,那种东西怎么可能存在,还害得他被堕落帝国袭击。
顾九嵘收回杂乱的思绪,趴在顾钺身旁。
窗台上的鸽子望着顾九嵘,咕咕叫了两声,和往常一样飞到了他的肩上。
它的眼眸温柔,羽翼雪白。
作者有话要说:咕咕咕咕咕
第81章观星
顾兴言在客厅里坐着,腰背笔挺,面色严肃。顾九嵘已经听了这家伙,讲了大半小时枯燥无味的猜测和方案了要是换任何其他人,恐怕都无法把事情陈述得如此枯燥,如此毫无情绪。
而显然,顾钺非常适应他这种说话方式,大概是同为顾家人的灵魂共鸣。
讨论谋略的部分,顾九嵘插不上嘴,他就趴在沙发上玩终端,偶尔抬头,看见许飞扬在顾兴言的背后拉着小提琴,翩翩起舞。他时而旋转到了顾兴言面前,时而就差把小提琴凑到他耳边了。
顾兴言面无表情,许飞扬在他面前旋转带起的风,把他的头发都带了几丝散乱。他淡然地和顾钺商讨许久。
顾九嵘越看这场景越觉得奇怪,一个联盟将军一个叛逃者,两个本该杀得你死我活的人,边喝茶边平静地讨论战术,自己一个虫王在旁边玩终端游戏。
最后商讨快结束时,已经是下午两三点。
顾兴言起身,和顾钺说:如果我们真的能出去,我会遵守我的诺言,两个月内不再带领任何舰队来追杀你。
没有必要。顾钺往沙发一靠,懒洋洋地笑,扬了扬下巴,有本事你可以来试试,能不能杀了我。
顾兴言没有对这种,近乎挑衅的言论做出反应。
相反他在门口站定,犹豫几秒后说:虽然以我的身份问出这个问题很奇怪,但是,你为什么要背叛联盟?这种行为不会给你带来任何的好处,你也不会狂妄自大到,真的以为能靠这一战掌控联盟。
顾钺说:你现在效忠的,是联盟还是左自明?
顾兴言说:这两者并不冲突。他是人类的英雄,贡献不会被任何一人超越,我理应听从他。顾家一向是军人出身,服从是我们的职责。如果你是指他因为资源匮乏,想要放弃一艘方舟的这件事,这种事情必须得有一个人来决策。
他顿了顿:如果牺牲一部分人,能拯救大多数,我认为是值得的。
顾钺道:你知道他的过去么,你知道他为什么支持方舟计划吗?
并不。顾兴言说,我也没有要猜度他的意思。这些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
如果你坚持如此的话,顾钺说,我也不能说什么。我不能接受左自明放弃方舟的做法,因为我无法看到,自己没有奋战到最后一刻,然后死在那些人之前。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道路,我自认没比你高尚到哪里去。
顾兴言愣了愣,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两天之后,在星都南边的探索有了结果。
观星台。
正是顾钺和顾九嵘最常去的那个观星台。从那里是这方舟之上,唯一能见到真正星海的地方。
在那个地方,终端对外界的信号竟然出现了波动。这或许是虚假星都内,精神阻碍最薄弱的地方。
于是现在的问题变成了,该如何往外发送求救信号。
许飞扬能往外传送信息,是因为他本来就是精神体了。他也只有每天晚上,想起一切的时候才能传达信息。
即便是每天都把许飞扬拉到这里,不间断地求救,也无法改变什么。第一是精神波动的信号,人类不可能接收得到。第二是,他的精神散播的范围非常小。即便人类的某种仪器,能够观察精神的波动,如果他们不接近星门,或者堕落帝国的这块星域,根本察觉不到。
顾兴言说:我们已经没有足够的力量,闯入堕落帝国的领地然后来到这里了。方舟上的资源本来就不够。
顾钺说:从一开始我就没指望会有人来救我们。
顾九嵘在旁边幽幽看了他一眼,无声地抗议:我不是来了么。
顾钺赶紧揉了几把他的头发,以示安抚。
顾兴言说:我让几位科研者在这里研究,要是有结果了就告诉你。
行。顾钺点头,我们继续探索星都,还有询问许飞扬。
说是询问许飞扬,实际上事情没有半点进展。那家伙白天拍电影,晚上写诗作画,时不时就在屋里放声高歌,唱到高潮泪流满面,或者大声朗读诗集,读到兴起手舞足蹈。
顾九嵘和他相处了几天,已经对他的奇异行为习以为常,虽然许飞扬毕生所追求的东西,他不能理解。
他现在每天,除了尝试呼唤虫群意识之外,就是在试图从他的鸽子身上发现什么。
在最初他就想过,西莉亚究竟想告诉他什么东西。如果这鸽子真的是西莉亚当年那只,那么长生不死这件事情,就是真的。
而且就连虫族和利维坦都没能进到这个空间,白鸽却一直跟在他身边。
本来他对这东西毫无兴趣,但刹那,有个念头跳进了他的脑中:
如果把这个东西给顾钺呢?
当年邵于封找到这个东西,不就是为了和西莉亚在一起么?
若是有了陪伴者,那么漫长的生命也会变得不再孤单吧。
这个念头在心里疯狂滋生,根本无法抑制。于是他每天都盯着白鸽研究,甚至还把戒指摆在它面前晃悠。
那雪白的小生物却丝毫没有察觉主人的焦虑与期待,淡定地点着头,在窗沿走来走去,不时歪着脑袋咕咕叫。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周,或许是两周,又或许是三周。时间的概念在这里太模糊,顾九嵘根本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
晚上他躺在顾钺身边,尾巴懒洋洋地搭在那人的身上。他偶然便会想,许飞扬完全察觉不到,自己在时间的死循环之中,那他们会不会也是如此?
有可能他们也一直在这一天循环,只是每天醒来,依然认为周围的一切是新的。
也有可能,他们也已经像许飞扬一样死去了。
顾九嵘把这个疑惑,和顾钺说了。顾钺放下终端,笑了:我们确实没办法证实。这也只是这个世界上,诸多不明了的事情之一。
gu903();临睡前,顾钺和平常一样亲了亲顾九嵘的额头。他说:但是往好处想,如果真的在今天无限循环,那么我已经亲了你上千次了。说不定等到了一万次,一亿次,就会有不同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