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言语冲突后是肢体冲突,顾九嵘先动的手。两人虽然没像死斗那样玩命,却都是动了真格的。

房间里的东西一团糟,花瓶摔到地上,屏幕被踩碎了一个,床单胡乱缩在角落,肉体的碰撞声沉闷有力。

最后顾九嵘被反手摁在了床上,顾钺紧紧压了他的下颚,以重量制住他所有的动作,膝盖顶着他的腰。

这个姿态很危险,以顾钺的力量能把他的脖子直接拧断。

长期战斗的训练,让顾九嵘在这种受制下狂躁不安。

他不在乎压着他的人是顾钺,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挣脱他!挣脱他!

他听到顾钺窸窸窣窣地在身上找些什么东西。

上次他听到这个声音,还是他的敌人在找短刀。

然后一盒营养药片丢到他面前,顾钺说:吃掉,别逼我灌你。他拍拍顾九嵘的脸,调笑道,好多年没遇到敢和我动手的人了。

顾九嵘想象了一下顾钺灌他吃药那画面,可耻地认怂了。

顾钺放开他,看着他坐在床头皱着眉,几口就把药片生吞了下去。

吃慢一点,这个容易呛着。顾钺说,待会记得喝点水。

顾九嵘还沉浸在战败的沮丧与不忿里,没答话。

顾钺在房间里找了一圈,又把那本《帝国用餐礼仪及其历史》扔回给他,坐到床头:你为什么要学这些打斗的技巧。

这不废话么,顾九嵘没好气:因为我他妈想活下去。

这些同样是活下去的技巧之一。顾钺指了指那本书,这里比单纯打杀的世界要复杂很多,你也看到了,很多人都不会战斗,但他们过得很好。

顾九嵘还是觉得可笑:你是说我只要好好看这些书,就能混进所谓的上层社会?

别想了,你肯定混不进。顾钺说。

顾九嵘:

这只是你活下去的最基本常识,其他的也是。你可以不融入他们,但是他们在用的是什么武器、是什么手段,你都要了解,这样才不会有一天在他们的斗争里被当做牺牲品。这是个没有硝烟的战场。

这句话倒是有理,本来顾九嵘只单纯看他不爽,才拒绝他的所有命令,心里还是知道自己早晚要学这些。

反正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掉。

顾九嵘决定不委屈自己,开始吃晚餐。能惹顾钺讨厌的事情,未来还有大把。

可打不过的仇,口头上还是要报一下,顾九嵘从来都不是什么大度的人,再幼稚也想呛对方一下。

于是在顾钺准备出房门,看样子是去外头找白书和的时候,顾九嵘没头没脑冒了一句:看你那么暴力,难怪找不到对象。

顾钺正在整理打斗中散乱的领带,半开的衬衣,闻言回头挑眉:你和我试试不就知道了?我在床上可温柔了。

顾九嵘:变态吧你,你可是我的监护人。

法律上的。顾钺笑,而且你比较特殊,我应该是你的监视人,这意义可完全不一样。他转身摆摆手,开玩笑的,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太野了。

顾九嵘:好像说的我有一样。

但之后晚餐,顾九嵘总算是能吃了,尽管以标准姿势拿起餐具还有些别扭。

在四月中旬的几个晚上,顾钺都没有回家吃饭。

再看到顾钺的时候,他很疲惫,拖着脚步。顾九嵘从他身上闻到了新鲜泥土,和血液的味道。

陈旧的血液。

实际顾钺身上没沾半点血,他只是与一具尸体同处一室了一段时间。但顾九嵘却觉得那味道太分明了,时时刻刻在撩拨他的神经。

鲨鱼能轻易嗅到数里外的血液,并追踪其来源,这是捕猎者与生俱来的本能

顾九嵘此时还没意识到,自己这种天赋究竟代表了什么。

第6章外出

你去哪里了?那血腥味让顾九嵘有不大好的感觉,心想说不定这祖宗一上头,就把别人给宰了。

有些事情要处理。顾钺敷衍回答。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管家给他送上了一杯热茶,轻声说:白先生说想见您。

顾九嵘知道,这次白书和是冒着大雨过来准备迎接顾钺的。

所有爬上顾钺床的人里,他一直是最有野心最有心思的那个,或许还带了真情。一度有人猜测,顾钺对他也是动了些真心的。

让他回去。顾钺低声说。

老李点头,去传达他的意思了。楼上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顾九嵘抬头,果然看见大黑吐着舌头跑了下来。

大黑是条老狗了,跑起步来呼吸声像抽风机。它不久前才从医院被接回来,之前据说生了一场很重的病。

它摇着尾巴扑向顾钺,立马热情地舔舐着他的手。

顾钺叹了口气,张开双臂,大黑有些笨拙地跳到了他的腿上,把自己的大脑袋挤过去。

顾钺就这样子抱着它,也不说话,过了很久很久。

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了,掩盖住了其他一切声响。

尽管不怎么喜欢顾钺,但顾九嵘看他这幅样子莫名不自在。

顾九嵘不会关心人,也不愿意耗费这个精力,从来感情比较淡薄,便想着由顾钺去吧。

临上楼,他又回头看了顾钺一眼。那人仍然是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灯光暗淡,管家也被他支走了,只有大黑吐着舌头的喘息。

顾九嵘能体验到这种感觉。

他也曾坐在废墟上,满身伤痕,独身一人仰望漆黑的夜空,想要看到一点点明亮的星光。

但星光没有来,暴雨最后扑面而下。

于是他非常非常难得地,有些想要安慰顾钺。

可他对顾钺几乎一无所知,所以最后还是转身上楼了。

第二天一切就恢复了常态,顾钺神色如常地吃着早餐,屏幕上播着各种各样的新闻。顾九嵘看到,最近有一起谋杀案没有找到凶手。

这年头还有悬案?顾九嵘无意说了一句。

探案手法越发高明,近十年来,能逃走的犯罪者屈指可数。

顾钺没有回答他的话,隔了一会说:等会我有个亲戚过来。他看了看顾九嵘的表情,又补充,不准躲到楼上去。

知道了保姆先生。顾九嵘翻了个白眼,别老把我当小孩子。

难道不是么?顾钺问。

谁会对小孩子进行语言骚扰?顾九嵘反问,不然就冲你之前在卧室里的话,我就可以告你性骚扰和恋童了。

也是,顾钺难得认同他,继而刻薄地补充,但我有必要指出,你有一定的攻击倾向,作为军方出身的特权监视者,我能在一定范围里给你惩罚,其中就包括了性虐待。你的表现还算好,所以如果我比较温柔地上了你,是不违法的。

顾九嵘早就知道他的套路:你的下一句话是,但是我对你没有什么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