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秦天霸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敲打着。
白年问:“只是什么?”
“我不信你,你这身子能为我留几年?”秦天霸顺着他的胸膛往下摸,挑起一边嘴角:“不然,这儿,割了吧……”
白年一个劲儿磕头,“爷,您不要这么对白年,白年谁都不会跟,只想跟着爷。”
秦天霸出去了一趟,很快便回来了,他丢下来五个银圈,银圈小巧精致,甚是好看。秦天霸道:“自个儿套上……以后就在屋里待着,莫言出去乱跑了。”
秦天霸又道:“当然,整日闷在家会生病的,哪天你表现好,我会带着你出去溜上几圈儿。”
白年唯唯诺诺点了头。
现在终于能做一条咸鱼了,而且是吃喝不愁的那种。可戚越丞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虽然他很喜欢做条咸鱼,但是他现在还要带娃呀!!!
……这娃没有奶不行。娃没有奶自己的奶就要遭殃。
可现在有什么办法呢?他不戴不可。
好在,被软禁的日子没有那么难过。秦天霸每日会送过来新奇好玩儿的玩意儿。白年提出的任何要求秦天霸都会答应。包括白年说要每日送过来一缸牛奶,他要洗牛奶浴。
这样下来,戚越丞既不用每天担心自己菊花不保,也不用为了生活而工作,他终于能安安心心、踏踏实实躺在床上做条咸鱼了。
在闷的时候戚越丞就让888在脑海中给他放国内外最新款的电影。
啧啧啧,看电影、看会员不充钱的……滋味儿……
真好。
*
就这样连续过了10年。戚越丞就没那么好过了。
秦天霸似乎渐渐忘了他。由一开始的每日都来看他变成了一个月看他一次,再到现在半年过来看一次。
秦天霸不看他不要紧,主要是吃喝用度的层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戚越丞以前都是大鱼大肉,现在是吃糠喝稀。牛奶也开始由刚开始的一缸,变成了现在的一桶。
戚越丞站在风中凌乱,看了看怎么喝奶都不长个儿的封绫……
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戚越丞打开窗户望了望月亮,今晚的月亮特圆,是八月十五了呢。
今晚秦天霸要陪一家子过节,当然,这个“一家子”不包括他。再怎么说,一个男的,说出去多少有些荒唐,是上不得台面的。
888戏精上身:【傻闺女哟,为爹的真替你感到悲哀。你当初怎么就嫁了一个这种拔'□□无情的男人?】
戚越丞心情好,就稍微配合了888一下:“爹!你有所不知!不是女儿不自重,而是秦天霸强迫女儿,生米煮成熟饭,女儿不得不嫁啊!”
戚越丞边说边挤出几滴眼泪,生无可恋望着封绫:“爹,你看看你可爱的孙子,都饿瘦了。”
888:【……】
戚越丞被绑着只能待在房间里哪都不能去,足足有五年之久。要是正常人早就发疯了,可戚越丞不是正常人,甚至觉得挺惬意。
这天晚上,戚越丞刚追完一部韩剧,早早儿的躺进被窝,心满意足地准备睡觉了。
888:【喂!你就这么睡了?咱们在这个副本待了都有10年了,你就去不想想怎么刷恶灵值赶紧出去?】
戚越丞把手指插进自个儿头发里,由上至下梳理了一通,手心里揪出来好几根头发,戚越丞打了个哈欠,眼泪汪汪道,“系统大大,您难道没看到我都愁地把头发都快掉没了嘛?”
888:【你确定不是前几年儿海参鲍鱼吃多了,补的?】
“讨厌,死鬼~”戚越丞用着恶心人不偿命的语气道:“人家每天都在想刷恶灵值的方法想的睡不着觉!死鬼,给人家唱个摇篮曲哄人家睡觉觉啦!”
888:【……有病!】
“呼……呼……呼……”前一秒还说着睡不着的人现在已经打起呼噜了。
888:【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
屋内燃到一半儿的蜡烛猛地熄灭。
正抱着奶瓶“吸溜吸溜”喝奶的封绫突然丟了奶瓶,“嘤嘤嘤”躲进床底下。
屋外突然起风了,门“吱呀”一声,被风吹开了。风势挺大,直吹着两扇门来回碰撞。
床帐被风吹动了几下,掀开一条口。
这种现象不正常,888想叫戚越丞起来,谁知道戚越丞睡的跟死猪一样。睡梦中兴许觉得冷了,戚越丞只是把被子往上拽了拽。
一团黑雾飞进来,滑过戚越丞的脸,又滑过戚越丞的唇……
“真像个娘们儿。”这声音温柔磁性,好听异常。
*
这天晚上,戚越丞做了个梦,春'梦。
他梦见自己和一只狼做'爱。那场面可真有够羞`耻的。
当戚越丞坐起来伸懒腰准备下床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
遗!精!了!
第30章你怎么还没死7
我选择抱大腿
戚越丞呆呆地坐在床上,望着自己的遗……,久久不动。
888:【宝儿,几天不吃药病又犯了?你愣着干嘛?】
戚越丞:“我在想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
888:【庆祝什么?】
戚越丞:“10年了!10年了!有史以来第一次啊,这副身子太弱了,我还以为他性冷淡、不举呢。”
888吐血:【你……】
门被敲了几下,戚越丞赶紧盖住被子躺好。凤儿端着水盆进来,被灌了一鼻子的腥味,脸瞬间红了。
凤儿把水盆放在盆架上,眼观鼻道:“先生,老爷请您过去吃早饭。我…我来伺候您洗漱。”
这种情况戚越丞怎么可能让一个小姑娘伺候自己?戚越丞赶紧推脱,让凤儿在外面等候。
凤儿如获大赦,捂着烫烫的脸出去了。
可是他们都忘了最重要的一点——白年手脚还有脖子都被冰冷的银环钳制着,需要钥匙才能打开。而钥匙,在凤儿身上。
无奈,戚越丞又叫了凤儿进来。凤儿的脸像个熟透了的樱桃。
本来戚越丞觉得不尴尬的,现在看到凤儿这个样子,自己脸也跟着红了。
戚越丞举起胳膊,凤儿很有眼力价儿去一个个打开方才出去候着。
戚越丞很清楚自己在秦家的地位,他知道自己现在一无是处,只有剩这张脸了。当然得抓住这次机会,打扮的花枝招展出去见秦天霸。
笑话!
不把金主爸爸侍候好了,哪来的奶养孩子?
经过一番梳洗打扮,戚越丞披了件妖艳的红打开了门,冲着凤儿笑了笑,“凤儿,好看不?”
凤儿刚刚降温的脸唰一下,又红了,“先生,不瞒您说,您是凤儿见过最美的人了。”
白年自然是喜欢别人这么说的。毕竟,他现在仅有的就是这张脸了。
由凤儿引着过去,白年一路跟过去。而封绫则抱着奶瓶边喝奶奶边跟在后面。
恶灵认主后,便会以戚越丞为圆心,半径五米展开一个球形屏障,带电的那种,强制性把恶灵禁锢其中。恶灵想要出去得脱一层皮。
所以,这十年来,封绫跟在戚越丞可谓是形影不离,甩都甩不开。
走廊蜿蜒曲折,能充分看花园中的美景。花园摆满了菊花,白色的、黄色的、红色的都有。各个竞相开放,在秋风中暗自较量。
秋高气爽,风也微凉。掠过他的发丝沿着精致的锁骨滑进衣领里。
这10年来戚越丞出去那间屋子,去感受外面的日子总是很难违,一时间脚步轻快了几分。
说也奇怪,自从10年前咽下去秦倾瑜给的他那个东西后,他虽然还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可是内里却和以前天壤地别。
以前他动不动就生病,脚不能下地,只能躺在床上,忍受浑身针扎般的疼痛,整日与汤药为伴。
现在他已经没那么容易得生病了,虽比正常人的体格还很大差距,不过戚越丞已经很知足了。
起码现在通体舒畅。身体柔软得像条上好的锦缎。
很快,便来到了竹林斋。这些年,秦天霸都住在这里,过着清心寡欲、吃斋念佛的日子。
戚越丞环视了一下周围,竹林斋还和10年前一样,一点儿也看不出曾经遭受过大火的痕迹。
他不禁咂舌:有钱真好。
穿过一片竹林,凤儿在房门前顿住脚步,轻轻扣门,“老爷,先生过来了。”
“是白年啊,进来吧。”秦天霸的声音苍老了不少,像块陈年朽木。
白年推门进去,凤儿留在门外。封绫怕生,则躲进白年裙摆下面。
白年进去时,入目的是挺大一张圆桌。
秦天霸的八个女人已经到了,各怀心思,围桌子坐着。听到门边有动静,纷纷朝白年看过去,神色各异。
秦天霸坐在主坐,正对门口。他披着件大氅,形容枯槁,没一点儿血色。猛一看,还以为衣服下面全都是骨头呢。
而秦家独苗秦浩轩则坐在秦天霸右侧。还真别说,已经出落成一个翩翩公子。跟小时候那个只知道吃的油腻腻的小胖子一点儿也不一样了。
大夫人相比前几年消瘦沧桑了不少,眼下是重重的黑眼圈。有意思的是,大夫人贵为一家之母。却没有挨着秦天霸坐。秦天霸左手边的位置空着,而大夫人则坐在空位儿的左边。
戚越丞一头雾水:空着一个坐儿干嘛?难不成是给白年留的?
可又一想到白年在秦家的地位,实在配不上。当下不知道该往哪儿走,在门口站着不动。
今儿个一家人全都到齐了。直直看着戚越丞。
还真别说,在这一众男人女人中,白年气质相貌鹤立鸡群,好似一位谪仙,颓废又清冷。
【恶灵值+60,当前恶灵值98。小7,注意了。】
一直潜水的888突然冒泡,这个泡如晴天霹雳,崩了戚越丞一脸屎。10年都没动过的恶灵值终于动了,动得真特么惊天地泣鬼神。
吓得戚越丞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双腿跪在地板上应该是很疼的,可他却一点儿也没有感到疼,膝盖好像跪在一团厚厚的棉花上。咯吱窝在刚才也好像被一双大手提了一把。
这感觉真像是见鬼了。
虽说肉'体上没什么事儿,可白年的体质吃不消这种大起大落,戚越丞养了好几年好不容易红润起来的脸色很快就白成了一张纸,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往下滴。
戚越丞心道:这顿难道是断头饭?
他现在还对怎么刷恶灵值没一点头绪,而仅仅差2分他就要嗝屁了!
秦天霸笑了一声,似乎吸了口凉气,咳嗽了好几声。大夫人神色紧张起身给秦天霸倒水,秦浩轩拍着秦天霸的背给他顺气。
秦天霸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他冲白年勾了勾手指,语气颇为缓和,亲昵得像个过分慈祥的老父亲,他道:“白年,过来。”
直到秦天霸出声,才有侍者前去把白年搀扶起来。
秦天霸左手边还有个空位,他轻轻拍了那个座位两下:“坐这儿。”
戚越丞坐过去后,他一直担心封绫会暴走,可暗中观察了一会儿,封绫在自己裙摆里安安静静地喝奶奶,并没有什么异常。
这顿饭吃得很安静,都是各怀心思。
吃到一半儿,秦天霸突然说,他感觉自己时日快不多了,好在儿子争气,以后家中一切事务都交给浩轩打理了。
秦天霸现在都已经70好几了,身体大不如以前。这十年来又都在吃斋念佛,心性不同往日,早对性没那么大需求了。
他又对他的妾室们说,想跟他的就留在秦家,秦家自会好好对她们,不想跟他的就去账房领银子回家吧。这些银子够她们后半辈子用了。
他的这些女人们,还都年轻,除了老三,其他的连个孩子都没生过。她们以后路还长,总不能后半辈子都困在秦家的高墙大院儿里。
秦天霸说完这些话,饭桌上哭声一片,女人们都哭唧唧的,嘴里说着老爷一定会长命百岁之类的话。可还没吃完就放下筷子匆匆跑去账房领银子去了。
她们有的是秦天霸抢来的,有的是秦天霸买来的,定不是真心实意跟秦天霸这个糟老头子过日子的。
按这个时代的习俗,妾室们很卑贱,在家里一般没什么话语权。当然也可以母凭子贵。可如果没有一儿半女,又不得老爷宠爱,过得兴许还没个丫鬟体面。
不然怎么会有‘宁做寒门妻,不做高门妾’这个说法。
所以现在秦天霸肯放她们走,她们一刻也不想呆,快点儿拿钱走人,这很正常。
不过白年就不正常,他不为所动,甚至还不慌不忙给秦天霸布菜。
秦天霸突然抓住白年拿筷子的手,他夹的菜还没落到秦天霸盘子里就先掉在了桌面上。
白年微微挣脱了一下,秦天霸没松手。他只觉对方的手皮包骨头,硌的他生疼。
秦天霸摩挲着白年的手腕,上面是一圈黑红色的伤疤,在细皮嫩肉上触目惊心,这是常年累月被束缚的结果。
旧的伤口结痂又磨出新的伤口。脖子上也有,不过被他遮起来了。
秦天霸道:“白年,你也走吧,拿着钱去开个店做个生意,往后日子还长。”
白年慢慢儿抬起头,却又不敢直视秦天霸。他道:“爷,白年打小就在秦家,当初是您给了白年一条命。白年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是说什么都不会离开您的。”
秦天霸直笑,连声称好。
这顿饭后,秦天霸的后院就只剩下大夫人、三姨娘、五姨娘和白年了。正好能凑一桌麻将。
不过这个结果让戚越丞很是纳闷儿,因为他原来一直以为后院儿是要斗地主的:
大夫人是一家之母,体面和名分都有,不走有原因;三姨娘是秦浩轩的生母,母凭子贵,以后大把的好日子等着享受,也有不走的原因;可这五姨娘……,一没儿二没女,留下来不走图什么?
吃罢饭后,秦天霸乏了,被下人搀扶进里屋小憩。其他人便都准备各回各自的园子。
按照礼数,得大夫人先起身,他们这些妾室才能动。
大夫人坐在戚越丞的左边,他起身绕过戚越丞拍了拍秦浩轩的肩膀,说了些一定不要辜负你父亲的厚望之类的话,便出去了。
刚才吃饭时由于座位距离还有一小段距离,戚越丞没注意。现在大夫人经过他时,他闻到大夫人身上带着浓重的香火气。
戚越丞心道:大夫人看起来慈眉善目、知书达礼,是名门望族之女。他刚嫁进来时,大夫人还经常往他园子里送吃食果子。
定是每日吃斋念佛的人物。
秦浩轩紧跟大夫人离开。
三姨娘喜笑颜开,紧随之后,很快便追上了自家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