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蓁听了抿唇而笑。
她倒没觉得有多大区别,只要他们一家子还是好好儿的在一块儿,那就比什么都好了。
等他们到了任上,许攸宁跟原来的知县交接完,就唤了县衙里面的人过来参见。
原本这些县衙里面的人私底下已经碰过头了,说这新县令刚来上任,他们不能事事都配合,也得让新县令知道知道他们的重要性,不能让新县令眼里没有他们。甚至连为难新县令的法子他们都已经想出来好几个。
但谁能料想到这位新县令竟然会是长兴侯的女婿啊?再看长兴侯府遣来的那三十六名侍卫,往县衙门口一见,个个人高马大的,简直都要将外面的日头都敢遮挡住了,他们哪里还敢为难许攸宁?自然凡事许攸宁说什么他们都老老实实的执行去了,不敢出半点幺蛾子。
第156章伺候
叶蓁蓁这时则忙着和叶细妹,还有芙蓉和芍药一块儿收拾县衙后衙。
虽然有了芍药和芙蓉这两个丫鬟,但叶细妹是做惯了事的人,闲不下来,见着芙蓉和芍药两个姑娘年纪不大,言语间倒将她们两个当成自己的晚辈一样的来疼惜,哪里能什么事都让她们两个做,她自己在一旁干看着呢?而叶蓁蓁也不习惯有人服侍,所以凡事依然亲力亲为。
历来的知县家人都住在这县衙后衙,也算得上知县这个职位是包住的,倒省了在外面租赁房子的钱。而上个知县一家才刚搬走,所以这后衙纵然看着有些老旧了,但还是很干净整洁的。
叶蓁蓁她们打扫了半日,将各处都擦拭了一遍,床铺好,就遣了两个侍卫去外面买一应需要的米面菜蔬之类。
到晚上大伙儿吃完饭之后就各自回屋歇息。芙蓉和芍药原本还要伺候叶蓁蓁和许攸宁洗漱,但被他们两个人给拒绝了。
许攸宁打了一盆水过来,两个人洗漱完上床躺着说话,叶蓁蓁还苦着一张小脸说道:“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答应我爹,收下芙蓉和芍药。现在看着她们两个人什么事都抢着做,我和娘在旁边就感觉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实在是尴尬。”
许攸宁闻言微笑,抬手轻轻的刮蹭了下她的鼻子,笑道:“现在不比以前,你可是长兴侯唯一的女儿,身份尊贵,只这两个丫鬟伺候你你都觉得不习惯,那往后要再多几个丫鬟伺候你你该如何?”
“这有什么不一样的?”叶蓁蓁咕哝了一声,侧过身抱住了许攸宁的一只胳膊,“我不还是我?难道就因为我多了个爹,还要让我自己过的尴尬,不自在啊?我还是喜欢自己做那些事。再说了,就算身份再贵重的人,也不能整天坐着什么事都不做,连吃饭喝水都要别人捧到自己手边来吧?老那样坐着不运动对身体也不好啊。”
而且说起来她觉得那些事其实真的不算什么事。人嘛,活在这世上总得做点儿事吧?她可不想做米虫,整天躺着除了吃之外啥事都不做,那样的人生多没意思啊。
许攸宁微笑。
他很喜欢叶蓁蓁这样,没有贪恋权势富贵的心,不管在什么样的境况之下她都永远是她,不会改变。
就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岳父也是一片好心为你和娘。不过你既然不习惯她们两个什么事都抢着做,你大可以明确的跟她们说好,什么事她们两个负责,什么事不用她们两个负责,待分工明确了,她们两个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事,你和娘也自在,这样岂不好?”
叶蓁蓁想想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就眉开眼笑的点了点头:“嗯,明天吃完早饭之后我就跟她们两个说这话。”
许攸宁见她眉眼间再无愁色,就笑着问道:“这下子不愁了,高兴了?”
叶蓁蓁没有猜想到他的心思,还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就见许攸宁翻身过来压住她,眉眼微挑,笑着轻声的问道:“既然你现在不愁了,那能不能让夫君好好的伺候伺候你?”
他说的这个伺候,那可跟芙蓉和芍药的那种伺候不一样。
叶蓁蓁红了脸,伸手推他:“不用。你快下去。”
许攸宁却不肯从她身上下来,反倒笑道:“旁人的伺候你可以拒绝,不过我的这个伺候你肯定是拒绝不了的。”
一面说,一面捉住她的双手环住自己的脖颈,低头亲吻了下她的唇角,轻声低语:“好蓁蓁,乖乖的躺着别动,让为夫好好的伺候你,保管你会喜欢。”
......
大慈贴身带着阮云兰亲手写的书信,带了两名随从从寺中出发,昼夜快马赶往荆州,求见荆州刺史。
荆州刺史马顺听说是三个和尚过来求见他,还很不高兴的呵斥进来通报的那个人:“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三个和尚来找我你还进来跟我通报?你平常都是怎么当差的?”
说着,就要叫人将这人拉下去打二十板子。
这人吓的忙单膝跪了下去,禀报着:“小人原本也是要赶他们三个走的,但是领头的那个跟我说他早些年跟大人您相识,还给了小人一样东西,说只要大人您见到这样东西就肯定会见他。”
说着,就将手掌心里面握着的东西递过来。
马顺叫自己的副将过去将东西拿来给他看,发现竟然是一枚腰牌。当即他心中就砰砰乱跳起来,面色都有些变了。
但随后他就紧紧的将腰牌握在手里,面色也竭力恢复如常,沉声的叫那个人:“将他们三个人带到我后院书房来。”
那人领命起身退下。马顺随后又叫了副将过来,吩咐他:“你速去调遣一百名侍卫埋伏在我后院书房左右,再调遣三十名弓箭手埋伏在院墙附近。”
副将领命前去,马顺定了定心神,这才转身往后院书房走。
等他到了书房坐定,一会儿的功夫之后大慈三人也被人带到了。
说起来马顺和大慈两个人原都在昭天卫任职,是近身伺候庆仁帝的侍卫,后来庆仁帝因见马顺头脑灵活,在军事上也很有才能,时值边境不稳,庆仁帝就遣马顺去边境镇守。后来马顺屡建功勋,庆仁帝就一路将他擢升到荆州刺史这个位置,也算得上是一方封疆大吏了。而大慈因为武艺高超,后被庆仁帝调入暗卫,渐渐的做到暗卫的头领。
但当年大慈和马顺确实都是昭天卫里的弟兄,一起出生入死过的。所以这会儿再见,眼见故人鬓发半百,自己也年岁渐大,大痴心中不胜感慨。
就抬起右手对马顺打了个问讯,说道:“多年不见,马兄一向安好?”
言辞间仍然称呼他为马兄,可见仍然不忘当年情意。
马顺面上也做了诸多感慨的模样出来,同大慈很是感叹了一番,随后就请他落座,叙别后之情。又问他:“你如何做了和尚?”
既然是暗卫,身份自然不能为外人知道,而且宫变的时候马顺早就离开京城,远在荆州,所以并不知道大慈当年假借了个身份在寺庙中落发出家的事。
不过庆仁帝早就已经死了,江山也换了姓氏,当年机密的那些事如今都算不得什么了,大慈就没有隐瞒,将所有的事都悉数告知马顺。自然也是为了取信马顺的缘故。
随后他还取出了阮云兰亲手写的书信出来递给马顺:“这是娘娘亲手所写,让我送来给你。望你看在当年陛下对你的恩情上,助殿下早日夺回这万里江山。”
马顺当年原只是个侍卫,若非庆仁帝慧眼识珠,他这辈子可能都只是个侍卫而已,哪里能做到现在这样一方封疆大吏的位置?这般来说,庆仁帝对他确实有知遇之恩。
而这番知遇之恩,在大慈和阮云兰看来,也确实值得拼死以报。更何况阮云兰在信中也有承诺,只要马顺助许攸宁夺回江山,必定会给他封爵。
马顺看过信之后心中吃了一惊,面上却不显分毫,只问大慈:“殿下当真已经找到,不是娘娘和你们认错了人?”
担心大慈起疑,又忙说道:“我的意思是,陛下的血脉何等尊贵,当年又发生那种惨痛的事,我只担心殿下早就已经有了不测,却被有心之人冒充,混淆陛下血脉,这如何使得?若果真如此,到最后你我一番拼搏,却不是便宜了他人?就是往后九泉之下我们也无言面对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