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铮鸣坦坦荡荡道:实不相瞒,我头一次下厨,手艺欠佳,督主您老人家将就着点吧。
和四:
他面色复杂地看着那碗半焦半糊的粥,一声不吭地将它一气喝完了。
陆铮鸣眉头一动,眼底泛起浅淡的笑意。
说是第一次下厨当然是说笑的,只是他的手艺的确不佳,比和四那晚亲手下厨的三菜一汤是万万比不得的。但是他没想到,和四居然喝得那么干脆,不仅干脆还直接喝了个底朝天。
一碗热粥下肚,和四快熬干的精气神好像又回来了一些,连发花的眼招子都亮堂了许多,起码能看清陆铮鸣那张硬朗英俊的脸庞了。
这段时间,姓陆的像是养结实了一些,卷起袖子的小臂上居然都能看见绷起的薄薄一层肌肉了。
和四很满意自己看到的,希望他的其他部位也随之茁壮成长。
陆铮鸣喂饱了和四,收拾了碗筷便又坐回了榻边,两人相对无言地静坐着,也不觉得尴尬,两人间甚至还流淌着一种叫作脉脉温情的东西。
可总干坐着也不是个事,和四来了精神脑瓜子又开始转动了,他心里头盘算着这几日出的事,试着开口问他:听说宁王遇刺了
与此同时,陆铮鸣也开口了:你肩上纹的那是只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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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旧伤难寻
和四就快画满一张大燕千里江山图的脑子,被陆铮鸣的一句话给说卡壳了。迟钝地在脑子里将陆铮鸣的话一字字给过了一遍,他第一次反应是欲盖弥彰地一把拉起自己已算严实的衣襟,拉完脑子里嗖地冒出两个字迟了。
陆铮鸣狼一样的眼睛,似已透过衣裳,将该看的不该看的都尽收眼底。他不仅看,还伸手隔着和四那层单薄的绸衣,虚虚抚摸着那只看不见的凤凰,目光炙热:上一次瞧得不分明,方才
不是凤凰,和四突然生硬地开口打断他,他垂下长长的睫毛遮住满目情绪,让人难以捉摸,他平淡无波地松开衣襟,淡淡道,幼时留下的伤口罢了。
陆铮鸣登时一怔,原先的浮想联翩和躁动在一息间沉静了下去。纵然和四竭力掩饰,他仍然听出了这人话语里转瞬即逝的一丝怅惘。
也许是对过去的怀念,也可能是憎恶
连和四都不明白自己这一腔矫情的惆怅从而来,说实话少年以前的事他大多都忘记了,从他记事以来背后就带着一身惨不忍睹的伤疤。赵精忠说那是烧伤,从哪里烧来的伤,为何会烧成这样,和四却全然不记得了。
他只从大夫那知道,寻常人被烧成这样,多半就是当场去世了,他能活蹦乱跳地活到现在,简直把那老大夫激动看他像看具活僵尸似的。
和四的干爹就是冲着他大难不死这一点,才留下了他在身边当干儿子一样,和现在燕京时兴地养锦鲤是一回事。
和四清楚地记得他干爹慈祥地翘着兰花指抚摸着他的脑袋:你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让咱家也跟着你沾沾福气。
大约和四真是个有福之人,收留他的干爹居然成了东厂有史以来第一位活到功成身退,安详退休的厂公。他老人家一手金条,一手妻妾地回老家安度晚年了,把大燕和东厂这么一大坨烂摊子丢给了他的锦鲤干儿子。
太惨了,和四不愿意再回想,再想想可能自己都忍不住会去领养个干儿子来往死里坑。
说起干儿子,眼前不就有一位吗?
和四偏着头看着一言不发的陆铮鸣,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懒洋洋地抓起腰带在陆铮鸣胳膊上不轻不重地抽了一下:好儿子,问问你,啃了自己干爹是个什么想法?
陆铮鸣差点被他这一句干爹给噎出一口鲜血,他发现这人转移话题的方式极度生硬,可偏偏这干儿子是自己上赶着找来的,他用力捏了捏鼻梁,俊朗的眉眼里难得透出一丝疲惫,他认真地思考下,冲和四一笑:味道挺好。
和四:
和四败了,他恨恨地想,这天底下论不要脸大概是没人能艳压姓陆的,他咬牙切齿了片刻,眼珠子一转,又抽了一下陆铮鸣:喂,我答了你的问题,你还没回我呢?宁王他遇刺,你们锦衣卫那边可有什么风声?
他那只言片语的几个字就算是解了他的疑问了,陆铮鸣淡淡睨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紧了紧束腕:督主想问的不是我们锦衣卫有没有收到风声,而是想问是不是我们锦衣卫派人去谋刺的宁王吧?
和四不置可否,给他一个你懂就好的眼神。
陆铮鸣一派道貌岸然:督主说笑了,我们锦衣卫那是天子亲军,而宁王是天子的亲叔叔,我们谋刺宁王岂是等同谋反???
这个意思就是锦衣卫没掺和进宁王遇刺之中了,和四半信半疑,或者说三分信七分疑,在这个节骨眼上宁王突然折返幽州必定不会只是因为一个小小的行刺。
开玩笑,旁人不知,他和四会不知道宁王的斤两?
宁王是大燕驻守在北疆的一道铁线,他的兵马是与胡戎骑兵交战无数次的精兵悍将,拱卫燕京的这些个禁军和燕王的兵马相比,那简直是兔子和鹰较近。正因如此,先帝在位时便命东厂和防贼似的紧盯着幽州,更时常调动更换驻守幽州的将领,就是防着宁王拥兵自重,把朝廷驻扎在幽州的兵马养成宁家军。
这天底下谁都能遇刺重伤,即便是小王八蛋哪天在宫里头被人捅了一刀,和四都不惊讶,但是宁王
事出突然,东厂派去盯梢的番子尚未有回信,而和四又晕得恰到好处。直至今日今日醒过来,他还完全不知道宁王这到底是真伤还是假伤,若是假意受伤却又说不通,毕竟他人已经快到燕京了,而宁王又惯会做表面文章,没必要在这时候临时变卦,留给言官口舌。
如果是真伤,那就耐人寻味了,能伤到宁王的那得是哪里来的神兵天降啊。
除了他们东厂,那就是一直韬光养晦的锦衣卫了。
别看他们两家是著名的情报头子,但底下的能人异士不在少数,锦衣卫一直喜欢剑走偏锋,出其不意一招制人;而东厂则擅走奇诡之道,花样百出地让人暴毙得了无痕迹。
陆铮鸣见他眉头紧皱,方才才回转过来的脸色又渐渐败了下去,终是不忍心见他如此伤神费心,几番斟酌,心下叹了口气开口道:据我仅得到的那点消息可知,宁王这次的确是受伤了,伤得也不清。至于是何人下的手,其他人我不敢保证,至少北镇抚司这边是没插手的。
锦衣卫不止一个北镇抚司,北镇抚司是主拿刑狱的,也是锦衣卫最核心的部门之一,而其他的卫所却也不全然是文职官员。
和四听了便了然,陆铮鸣这是隐晦地提醒他,锦衣卫也许有别的人在这件事里搅合。
不明身份的少年,遇刺的宁王,出现在八角巷里的云王,还有宫中野心勃勃,已近昭然若揭的太后,以至于内阁中态度暧昧的辅臣们。
和四额头一阵抽痛,他现在有点怀疑他干爹是不是早已探得风声,提前跑路了。
老奸巨猾的老王八蛋!
陆铮鸣见他这副模样皱了皱眉,双手扶住和四的肩,温柔而强硬地将他按回了被窝里,低头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鬓角:干爹就当是心疼我,好好地歇一歇吧。这大燕朝廷暂时少了你不会明天就土崩瓦解,但是你要真没了,那小混蛋的龙椅能不能坐到后天就难说了。
和四背部挨着了温暖的被絮,耳边贴着陆铮鸣的温柔细语,鼻尖萦绕着男人袖间若有还无的一缕冷香,绷紧的神思恍惚了起来,他双眼不自觉地沉了下去,疲惫的倦意不由分说地将他拉入了梦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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