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风停,你能不能说点好话?张月鹿有些心虚的放下大长腿,改为盘腿坐,有那么严重吗?
花家祖训,量力而行;万殊楼门规,涉足世事,不涉纷争。毕月乌头疼的很,有些事咱们不能管,瑶台君三令五申,让咱们顾好自己就行了。再说比起炼魔堂,真正让我愁眉不展的,是九年后的死劫。
原本愤愤不平凶神恶煞的张月鹿骤然一愣,她抬起漂亮的眼眸,难以置信道:什么死劫?
毕月乌的脸色沉下去,语气凝重道:九年后,仙魔大战,不归河界,花雨霁有死劫。
张月鹿心里咯噔一下,她整个从案上跳起来,惊愕叫道:他掉弱水里了?
那倒不至于毕月乌的心肝抖了抖,您也知道,花家家主身份特殊,瑶台君这个位子虽然荣耀万丈,却也肩负着责任,承担着反噬。咱们可以算天下人的命数,将他们祖宗十八辈看的清清楚楚,却无法窥探家主的秘密,只能隐隐看个大概。
张月鹿无话可说,不甘心的攥紧双拳。
医者不能自医,花家子嗣可以给别人算命,却测不了自己的凶吉。而瑶台君更为特殊,他既算不了自己的,也不能让别人帮忙算他。
若是旁人,凭借毕月乌的修为,他可以清楚算出前因后果,详细到人神共愤的程度哪年哪月哪日,几时几刻,因为一句无心之言得罪了甲,种下了因;又于哪年哪月哪日,几时几刻,甲心存记恨决定报复,将本人引到某处,用刀子捅死。
奈何,看自己家的家主,也只能看见九年后,看不见月份看不见天数,只能看到死劫,看不见因何而死,又是被谁所杀。
还有一点就是,世人若探出凶兆,甭管是小劫还是大劫,甭管要付出什么代价,终究是有化解之法的。可是花雨霁没有,身为瑶台君,他就要接受责任和反噬,命中的劫数,无论大小,无论多少,都不可解!
知道花雨霁的生辰八字,可以利用各种诡术恶咒害他,却不能利用占星古术解救他。
所以,张月鹿没有询问要怎么办,论起占星之术,她比毕月乌懂得多。
死劫不可解,他们也无力去解。
将此事灵符传信给表弟,让他自己多注意,若九年后不参与仙魔大战,或许能躲过这个死劫。张月鹿有气无力的说道,狠狠吸了口香烟。
毕月乌应下,转身要走,张月鹿忽然想到什么,忙叫住他:风停,你别做了,待会儿我用灵符传信告诉他。
堂姑?
去年广陵的劫数是你告诉瑶台君的吧?这回你就别掺和了,我去说。
每一次窥探天机,在天道那里都有小本子记账。而窥探完之后,将劫难告知受劫者本人,受劫者势必会对此作出防备,运气好的话,没准阴差阳错就避开劫难了。
天道不要面子的???
谁说老子就记谁的账!
为防止毕月乌的账太多累计成天谴之日,张月鹿揽下了这笔账,又苦于花雨霁陷在炼魔堂,灵符传不进去。
就在这时,奎木狼从外进来,低声说道:庚辰在外面。
张月鹿心里顿时一亮:就让他去传信!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恶已;皆知善,斯不善矣白云阔的嗓音轻柔,温暖,给人一种安心感。极富魅力,能让人原本急躁紧张的心绪变得平逸。
花雨霁称之为安魂音,也可称为催眠音,尤其是在这种长篇大论絮絮叨叨的时候,真的真的很惹人犯困。
他几次三番坚持不住,垂下脑袋昏昏欲睡,又被这极其不舒适的姿势折腾醒,揉揉发酸的脖子,拧了拧拴在手上的捆仙锁。亏得两道锁铐中间有一米左右长度的锁链,不然这两个手腕就没法要了。
花雨霁听得耳朵起茧子,他好笑道:白兄,你给一个魔修讲《道德经》,也太贻笑大方了吧?
隔壁间的白云阔想了想,道:那我默读一遍《论语》可好?不然《南华经》也可。
呃花雨霁表情复杂,咱能不能跳出老子孔子庄子孟子这个范围?聊点儿其他有意思的事情。
白云阔:什么是有意思的事情?
花雨霁:传奇话本之类的?
文曲长老座下的大师姐,珍藏了一本名叫《西厢记》的书,她曾兴致勃勃的和我说起过故事内容。白云阔的语气顿了顿,道,师哥之前在云顶之巅的时候,也有收集过《西厢记》、《牡丹亭》、《莺莺传》这样的书,可师尊说,此类书籍乃玩物丧志,不思进取。
花雨霁失笑道:看几本言情小说就是不思进取了?跟你说,我以前藏得都是小儿科,在我这脑子里还存储着各种让人叹为观止的精彩话本呢!
白云阔:什么?
花雨霁兴高采烈的说:言情篇的霸道总裁爱上我,励志篇的□□丝逆袭,你要听哪个?
隔着墙壁花雨霁都看见白云阔那一脸懵逼的样子了,果不其然,过了半天才听见白云阔回话:什么是总裁,什么是□□丝?
花雨霁忍笑,自顾自的说道:男欢女爱是永恒不变的主题,我就给白兄讲讲这个好了。
虽然听得一头雾水,但白云阔很乐意听师哥讲故事。
故事的背景是在凡界,有一个女孩名叫紫菱,出身平民家,有一个小她两岁的妹妹叫新月,父母是很普通的商户,家中虽谈不上多富裕,但不愁吃穿。爹娘很宠爱这两姐妹,疏通关系送她们去王都的私塾读书。
白云阔愣了下,提出质疑:凡界的女子可以上书堂?
花雨霁想了下:女扮男装。这书院的学子皆是有权有势的贵族子弟,个顶个的专横跋扈,其中属国公府的嫡子最为纨绔,他权势滔天,无人敢惹,更因其英俊潇洒的外表,对他倾心之人无数,他的名字叫道明寺。只因新月无意间踩到道明寺爱宠的尾巴,整个书院的学子都对新月展开丧心病狂的校园暴力,而紫菱为了给妹妹出头,主动找国公世子算账,在薅头发抓脸等一系列毫无技术含量的打斗中,紫菱的玉冠落地,女儿之身暴露,国公世子被惊艳到了,对她一见钟情,继而展开疯狂的追求。
后来,新月也发现那些对她施加暴力的学子并非国公世子指使的,她觉得自己误会了国公世子,呕心沥血十个时辰,做了爱心夜宵给人家送去。结果人家满不在乎,整个心都在紫菱身上,目睹国公世子追求紫菱那份不屈不挠的态度,新月心怀嫉妒,在某次围猎考核之中,她设计让烈马活活踩断了紫菱的一条腿!
紫菱患下残疾,痛不欲生,但是道明寺不离不弃,让紫菱深受感动,二人私定终身。新月咽不下这口气,问国公府容嬷嬷买了药,试图让紫菱毁容,却没想到她的阴谋诡计紫菱早有准备,暗中调换了药碗,新月误食,惨遭毁容,就在她心如死灰想自尽之时,道明寺为紫菱的所作所为深感歉疚,他跑到新月身边安慰,承诺用一生来补偿新月。
新月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和道明寺一夜春宵。转眼许多年过去了,新月因体内尚有余毒,苦求无子,终日以泪洗面,偏偏这时候紫菱有了身孕,对新月愧疚到死的道明寺心生一计,在紫菱临盆之日,前脚诞下男婴,他后脚就将孩子抱走拿给新月,称是新月生的孩子。
得知真相的紫菱口吐鲜血,一病不起,她质问丈夫为何这么对自己,而道明寺也不打算再隐瞒,他如实说道,原来,他根本不是真正的道明寺,道明寺早在许多年前就已经死了,他是敌国派来的奸细,冒名顶替道明寺的身份潜入本国,他的目的就是迎娶本国身份贵重的公主,成为驸马。原来那新月竟是紫菱父母捡来的孩子,而不是她的亲生妹妹,而道明寺的真实姓名叫做,何书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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