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雨霁心里激灵了一下,面上冷峻清淡:长老费心了。
客气。
不过长老也知道,就凡间这些东西对修士起不了作用,纵使您将我五马分尸,我也能复原不是?
是,用凡间的刀砍断你的手脚,不用一盏茶的功夫就能自己长回去,可即便如此,疼痛感总是真的吧?端木渊笑的极为阴险,要的就是反反复复没完没了,若是用魂器断你手臂就只能玩一次,如何解我心头之恨?
花雨霁:哦,为徒报仇,这回不要碧海剑了?
端木渊拿起地上一枚尖刀,照着花雨霁小腹上一捅!
花雨霁吃痛,鲜血泉涌,端木渊眼中杀机四射,握着刀把,更用力的捅了一下。
冰凉的刀尖穿过血肉,也不知是哪个内脏破了,花雨霁倒在地上拼命忍痛,愣是没发出一声。
随着端木渊的拔刀,花雨霁身子一颤,鲜血流了一会儿便凝固了,紧接着,痛楚渐渐少了,是皮肉在自我修复,连着那道伤口也逐渐愈合。
端木渊冷笑道:刺不刺激?
花雨霁大口喘气,汗湿的鬓发贴在异常惨白的面颊上,凤眸迷离而略有空洞,他望着昏暗的天花板,喃喃道:柳坤死的时候,你颈上生出了黑纹。
端木渊一愣。
花雨霁的嗓音轻如薄羽:那是饲养的血奴死亡后,留给主人的印记。
端木渊一把掐住花雨霁的脖子:闭嘴!
花雨霁偏不,眼底寒光烁烁,目不斜视的盯着端木渊看:为什么柳坤死了,你的身上会有印记呢?
端木渊松了手,从地上捡起铁针,抓起花雨霁的一根手指,照着指甲和肉的缝隙狠狠扎进去!
十指连心之痛让花雨霁咬破了舌头,鲜血顺着唇角溢出来,他死盯着端木渊:柳坤是你的血奴。
端木渊:你知道的太多了。
花雨霁:你控制柳坤,柳坤控制游隼,那碧海剑究竟是柳坤要的,还是你想要?
虽然你说的都对。端木渊扯开衣领,露出干净的脖子,证据呢?没有证据就敢污蔑堂堂长老,我想你师父也没法支持你吧?
花雨霁自己拔出扎进指甲缝的铁针,讥笑道:拿自己的徒弟当奴才使唤,就别口口声声为徒弟报仇了。你怨恨,不是恨我杀了你的徒弟,而是恨我毁了你那条又听话又能干的狗,你恼羞成怒了!
端木渊怒火丛生,一掌打在花雨霁心口,强劲的真元涌入五脏,花雨霁一口血吐出来,呛咳不止。
端木渊逼问道:你把那只游隼带去哪里了?
咳咳咳,这就是你不杀我的咳咳咳咳咳原因吧?花雨霁支撑着地面爬起来,虹销将人带去了哪里,整个天下只有我一人知晓,它带着血奴的秘密飞走了,要是泄露出去,我看你们天明剑宗的脸往哪儿搁。
你!
云顶之巅,敢去吗?花雨霁嗤笑,语气森冷如冰,毁我金丹,诛我神魂,敢做吗?
端木渊怒不可遏:你少得意!一只小妖而已,无凭无据,谁会信他?
花雨霁被逗笑了:我就是证据啊!您老看看我现在的模样,堂堂晴空公子,够不够惨?请问我是自己把自己弄成这样来栽赃陷害你们吗?谁会信你?
端木渊双目猩红,差点被气吐血。
好口才,好算计,不愧是花不染!就算柳坤的事情兜不住了,你却奈何我不得,谁能证明你在此受刑和我有关?那游隼人微言轻,而我是堂堂长老,人人都以为我在天明剑宗闭关,待我离开此地,你就彻底没凭没据了!
花雨霁目光微闪,他敛起所有的情绪,看似平淡的问道:端木长老,你的生辰八字是多少啊?
端木渊冷笑:怎么,到了这时候还想做法害人呢?修为被封的你,什么都做不了。
不敢不敢。花雨霁虚弱的垂下眼睛,伸出鲜血淋漓的手搭在端木渊的前襟上,后者精神一凛,一把掐住花雨霁的手腕,却见花雨霁轻轻拾起前襟上的碎发,瞧你愁的,都长白头发了。
端木渊:你搞什么名堂?
花家子孙体质特殊,有些人能修仙,有些人注定只做凡人;那传承千年的占星之术和修为无关,而是血脉。
花雨霁声音低微的几乎听不见:纵使占卜运算会被天道记账,我也实在是想看看你将来的下场。
端木渊失去所有耐心:老夫先送你魂归天道吧!
花雨霁猛的睁开双眼,忽而一笑。
端木渊怔鄂:你笑什么?
花雨霁抬眼望向前方:提前死了,算不算任务失败?
端木渊一脸茫然:你在说什么?
忽然,端木渊暗道不好,赶紧收了捆在花雨霁手上的锁链,御风而逃。
修为的突然解放,如同洪水冲垮了堤坝,断裂的灵脉承受不住强劲修为的冲击,传来蚀骨的疼痛。
花雨霁身子一软倒在地上:就知道没那么便宜。
与此同时,天牢尽头一道厉光疾闪,刹那之间,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天牢被一剑毁了大半,土崩石裂,沦为一片废墟!
墙根里枯黄的草竟重燃了生机。
清泉剑诀?
师哥!!
咦,怎么出关了?
师哥!师哥你醒醒!
从小就爱哭,长大了怎么还哭?
有人闯天牢!
快告诉陛下!
天哪,快抓住他!
大胆刁民,竟敢私闯天牢,朕
闭嘴!!这孩子的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凡间的九五之尊在修士们眼中连个屁都不如啊!
心疼那老皇帝三秒。
虹销是花雨霁的魂器,它载着少年回了云顶之巅,谁也不敢拦着。而当少年说了事情经过,云顶之巅的长老们也不会坐视不理,纷纷出动。
跟着虹销自然就能找到其主人的所在之地了。
虽然前前后后还是耗费了五天。
昏迷中,花雨霁被人喂药,那药绝对是出自文曲长老的手笔,苦的丧心病狂,六亲不认。
好在喂药的人贴心,每次喝完都会拿一块糖塞进他嘴里,等糖渐渐化了,苦味就彻底没有了。
想来师父是没这么细心的,他至今还记得师父是如何给昏迷弟子喂药的,就是鼻子一捏,嘴里塞个漏斗,直接把药灌进去。
这么贴心的一勺一勺喂,唯恐他呛住,还担心他苦拿了糖块
莫非是路一之?
执法长老管教森严,路一之应该没办法每天准时准点来喂药吧?
花雨霁好奇得很,可能连四处溜达的神识都急不可耐了,催促着他猛然转醒。
一口药呛进嗓子,花雨霁当场咳了个死去活来。
师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