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阔清淡的眼底透出冰寒凌冽,他挥剑而上,行云流水的动作让风璃几度应接不暇,她步步后退,飞身上房顶,寄出数道符篆,皆被白云阔当场损毁。
风璃背后升起冷汗涔涔,她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遗漏了什么,比如哪里得罪了这位霜月君而不自知?
不然他为何如此仇视自己?
风璃呛一口气,真元运转不灵,险些被白云阔当场毁容。
对了对了,杀母之仇!
这人定是误会自己抢了朱雀护法的位子,以为她和亡故的母亲有什么联系。
风璃深知此事不解释清楚,日后定当没完没了,她连续几个后跃,只防守不进攻,试图放松白云阔的戒心,同时说道:你莫要误会!令堂仙逝之时,在下还未出生。
白云阔势如疾电的剑式猛然一收:你说什么?
风璃得到喘息的机会,毫不吝啬的大口呼吸,她一边看着白云阔,一边用余光打量着逼近咽喉的剑锋:令堂是走火入魔而死,和在下无关。
白云阔:你在说什么?
风璃一呆。
我有问你有关家母的事情吗?我又何尝不知家母的死因。
那你为何风璃忐忑的咽了口唾沫,对我杀意毕露?
白云阔眼底戾气堆积,他又将佩剑逼近,语气冰冷如刀:把面纱摘了。
风璃欲言又止:霜月君的要求未免有些失礼。
白云阔:魔修还讲究礼字?若姑娘抗拒,那在下只好亲自动手了。
风璃眼皮一跳,自知自己技不如人,她伸手摸到脑后的蝴蝶结,将锦带解开,取下面纱。
按照常理来说,她断不会如此牵制于人,以她的性格,对方要她干什么她就偏不干什么,大不了打一架。她性格倔强,脾气不好,吃软不吃硬。
可今日她也说不明白,可能这位霜月君名声在外,又是云顶之巅的未来掌教,既是自己人,便没理由刀剑相向拼个你死我活。
脸而已,看就看吧。
轻纱移去,露出她清丽动人的容颜,肤如凝脂,眸如星辰,一双朱唇,语笑嫣然。
她眼底波光潋滟,纯净胜雪,透着丝丝清冷,身姿芊芊,腰肢摇曳,朦胧而虚幻,当真是冰肌玉骨的神仙之姿。
同样在房顶同魔修交战的尹婉儿得到空闲,无意间回头一看,却是被当场震慑,同为女子,却连嫉妒都做不到,只剩下惊艳。
尹婉儿叹道:想不到焚血宫的朱雀护法竟有如此谪仙之姿。
白云阔态度从容,至始至终他的面部表情都没有丝毫波动,他草草收回视线,一向温和谦逊的他难得露出几分轻蔑:冒牌货。
风璃一愣:阁下说什么?
白云阔转过身去,再不愿多看一眼,他似是冷笑了一下,语气有些阴阳怪气:还真是才子佳人,天造地设。
风璃真是晕乎了,想来误会都解释清楚了,可为何这个霜月君还是对她杀气腾腾的呢?莫非,就因为她是魔修?就因为她是焚血宫的护法?
正邪殊途,仙道和魔道注定天各一方,也难怪了。
这是唯一解释得清的。
可既然如此,霜月君又为何对晴空公子差别对待?既然他浩气凛然义薄云天,又怎能容忍杀人如狂的花雨霁呢?
纵使是尹婉儿也觉得某人情绪不对:白公子?
魔修被杀死一波,又来一波。
庚辰不做恋战,雷厉风行的将迎上来的魔修全部杀死。他试图回到客房守卫在花雨霁身边,可连续的魔修围困,让他寸步难行。
这一回派出的焚血宫弟子,少说也有两百,一部分在外围布阵,一部分进入结界内厮杀。在连续割断十多个魔修的喉管后,突如其来的杀凛之气横扫千军,风璃脸色微变,掌心涌出一道真元,朝远处和魔修颤抖的尹婉儿打去。
这股力道极为隐蔽,且不具备任何杀伤力,只是轻轻一推而已,将尹婉儿推离攻击范围。与此同时,魔光铺天盖地的席卷而下,朝着庚辰呼啸而去!
这力道至少是炼虚境修士的级别,实力差异让庚辰背脊上生出一层冷汗,他并未躲闪,张开护体结界迎难而上,只因那攻击是直奔着他身后的窗户花雨霁所在的客房!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肃冷剑气击出,幻化百支利箭,争先恐后的抵达庚辰面前,在他护体结界之外形成飞箭漩涡,完美的将那道魔气化解。
冷汗浸湿单薄的衣衫,晚风一吹,竟有些瑟瑟发抖了,庚辰打了个寒颤,回头看向江湖救急的白云阔:多,多谢霜月君。
白云阔只道:护好他。
庚辰斩钉截铁:是。
尹婉儿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若非方才她运气好脚下一绊摔出个跟头,必定首当其冲被那魔气插成刺猬。
仰头望去,不禁感叹焚血宫这次刺杀是下了血本的,来了一个朱雀护法还不够,连玄武也到了。
只见那人通体一身黑,连脸也被黑布罩着,就露俩眼睛。
他的武器是一把短刀,看着没什么稀奇,却是一把削铁如泥,水火不融的神兵。
在玄武要出击的当口,风璃伸出手臂将人拦住,冷声质问:尊上只说要我来。
玄武看着她,用短刀在空中一笔一划,写下一排字:尊上不放心你一个人。
风璃面色不悦:除了你,还有谁?
玄武没回答,因为白云阔已经提剑冲了上来。
外围指挥布阵的七舵主冷笑一声,遥遥喊道:属下仰慕朱雀护法风姿已久,还请朱雀护法杀几个仙道修士给在下开开眼!
风璃回头望去那人,七舵主面无惧色,笑的有些阴险:若属下没记错的话,朱雀护法修为高超,却很少动手杀人,尤其是仙道修士。您加入焚血宫麾下也五十多年了吧?死在你手里的仙道修士,十根手指头都算的过来吧?
风璃目光冰冷: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
十方舵主若心有不服,大可以趁此机会来与我比过,若我技不如人,自当退位让贤。风璃纵身一跃,直接跳到了七舵主面前,随时恭候。
七舵主被那难以言喻的气压摁的死死的,大气不敢喘,他勉强维持住膝盖才没跪下去,抹了把冷汗道:护法大人神威无穷,可否将那游隼杀了,他神识过于强横,屡次捣乱,使得外围结界难成。
风璃冷笑一声:不是他太强,是你们太废物。
言罢,她飞身而去,龙骨鞭铺天盖地的朝庚辰打去,庚辰早有防备,转身的同时寄出数道羽刃,轻薄的羽毛在击中龙骨的刹那,擦出灼眼的火花,龙骨鞭大放华光,羽毛在瞬间被碾成齑粉。
眼见龙骨鞭来势汹汹,庚辰躲闪不及,被龙骨狠狠绞住脖子,只待风璃用力便可让庚辰人首分离。
突然,被龙骨鞭紧紧咬住的庚辰化作一滩水,泄了满地。
风璃措手不及,不待一探究竟,远处魔修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她回头一看,竟有一半的同伴中了邪,眼睛发出绿光,如同野兽般扑杀猎物,六亲不认,将昔日同伴狠狠按在地上,张开血盆大口撕咬,尽情的舔舐鲜血,啃噬骨肉。
惨叫声,痛骂声,哀嚎声,求救声。魔修们好像不知疲惫不知疼痛,哪怕被敲碎了头骨也能爬起来,无差别攻击旁人。
此行此景,如同十八层炼狱。
这是风璃震惊的睁大眼睛,傀儡咒?不对,是血奴?
不,不是。
如此大规模的操控神魂,莫非是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禁术鬼咒?
风璃难以置信道:幽冥御鬼术?
肩上传来撕裂的疼痛,竟是一个失心疯魔修抱着风璃咬的来劲,风璃忍着疼,一掌打过去,直接将那魔修打得魂飞魄散。
精通各种邪术,钻研各种鬼咒,这天上地下仅此一人花雨霁!
可是,那花雨霁是如何使用这等鬼咒的?他不是在睡觉吗?
风璃转眼望去,只看见玄武竭尽全力的抵御僵尸,白云阔他们竟无缘无故的消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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