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铭:“方向对了,你再想,要进的是谁?”
阿感表情一惊:“是那小绣娘?”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守铭点了点头,阿感这才明白太子殿下在气什么,不过他心下暗松口气,不是外邦细作就好,但以后盯梢的任务更不好做了,岂不是每次汇报人家两人见面的情况,都要被殿下找岔责罚。
阿感在跟太子这些年里几乎没被太子罚过,如今为了这么个事挨罚,他都觉丢人,真希望此事快些过去,他能够不再做这个任务。
守铭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听杨嬷嬷的意思,那沈宝用不是个会侍候人的,脾气太犟不温柔,有的跟殿下磨呢。
这人与人的缘分是真不好说,那么多温柔可人,家世清白的女子,太子殿下楞是一个没看上,怎么就看上这么个不会疼人的,这不是找罪受吗。
守铭这样想着对阿感道:“行了大人,您起来吧,殿下不过是在气头上,不是要真的罚您,咱们做做样子就好。咱们殿下是什么人您还不知道吗,最是宽待下人。”
“不要。”阿感是个死脑筋,殿下说要罚他,那他就得老实挨罚。
得,守铭也只得让人把板子打下去,不过轻重大家心里手上都有数,还真能把天天都得出去给殿下办事的人打坏了,打疼了也不行啊。
第二日,阿感就马上派了得力的人去调查陈松与沈宝用的过往,他们是怎么相识的,他们都经历过什么,殿下要这些详细的信息。
这些信息并不难调查,汇总到阿感这里后,他向薄且禀报。
薄且:“线索就断在了明乙县?”
阿感:“是,陈家在明乙县呆过一段时间,不长,不能确定他们二人是不是在那时认识的。但有交集的只有那个地方那个时间段,再有就是陈都尹回来都城任都尹,在查案时查到了绣坊,二人开始有来往。”
原来他们在小时候就有可能相识,好一份青梅竹马。
“你下去吧。”薄且下了令。
这命令出乎阿感意料,他以为殿下该有所行动了,陈松擅闯太子别院,不管他是因为私情还是什么,都是不可饶恕的重罪。太子是未来的储君,岂容他人暗窥。
但殿下没有出手,也许殿下在等什么合适的时机,那就不是他能揣测的,他只得继续去盯着陈松。
薄且的确是在等合适的时机,他知道沈宝用要代表她那个绣坊去参赛,这个比赛三年才一届,她对此向往且憧憬。
薄且想着以后沈宝用不可能再如此抛头露面,她的一生就要在这园子里度过,多给她点时间,放她去参赛是他抬抬手就能办到的。
他要她,并不是想跟她结怨的,在这些不是原则问题的小事上,他愿意对她施以小惠。像他九皇叔所言,压制得太狠就失了很多乐趣了。
反正让不让她参赛,于结果都不会有变,那他就抬抬手成全她一次。他也不是没想过,她若乖乖的,他是愿意宠她一些的,就从参赛这事开始吧。
九王府中,程烟舟每日都在好好吃药,她的身体明显在好转。这日沈宝用去了趟绣坊,回来后,程烟舟拉着她的手与她闲聊。
“阿娘看着好了很多,心情也好了不少。”程烟舟的这些变化,都是沈宝用亲眼所见。
“张御医很厉害,不像以前那个大夫,他开的药我吃着确实是身上轻松了不少。”说着程烟舟眸子动了动,“再说,王爷说要给我名分,要纳了我,我很高兴,终于熬到了这一天。心情好了,自然病也轻了。”
沈宝用有些惊讶,虽她养母从来没与她说过与王爷的事,但在沈宝用心中,她养母是不在乎名分的,甚至可能因为放不下她养父,会觉得这种没名分的日子更好。
沈宝用仔细观察程烟舟的样子,倒不似作假,她脸上确实洋溢着平和与满足。
沈宝用又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王爷是如何对待她养母的,她都看在了眼里,王爷可以说是挑不出毛病,对待爱妻也不过如此。真就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就算是有她这个女儿贴身照顾,就算王爷每日还有公务要忙,他也时时不忘关心溢福院,每天都要往这里跑。王爷甚至连说话都开始细声细气,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态度温柔十足。
所以,这让沈宝用相信,这一场病可能改变了母亲与王爷相处的模式,他们长期以来的矛盾也随着这场患难见真情而解决了。
如果真是这样,沈宝用为母亲感到高兴,能放下过去展望未来当然是好事,况王爷对她母亲是有几分真心的,这份真心不是现在才生出来,这几年的时间里,沈宝用一直是这样觉得的。
只不过母亲放不下旧情,才因此时常与王爷产生矛盾。若一场病能让母亲放下包袱,接受王爷,也算是一种皆大欢喜。
于是沈宝用打趣母亲:“王爷比张御医来得都勤,您说您好得这么快,是张御医的功劳多些还是王爷呢?”
程烟舟笑:“是你的功劳,我一看到我家小宝,病就好了一大半。”
强颜欢笑她也会的,谎话她也能说,只不过以前没必要演,现在为了让女儿安心远走,离大弘、离大弘的王爷远远的,程烟舟也是可以骗人的。
“不过,你这样天天来,你那绣坊的比赛可还顾得上?”
母亲问的这个问题,正中沈宝用下怀,她确实差不多该从母亲生活里淡出去了。这几日王爷见她母亲身体大好,已提醒过她一次,让她选好时机按他们商量好的行事。
以前若说沈宝用虽会这样做,但还是担心多一些,如今,眼看着母亲想开了,与王爷的关系越来越好,她倒是可以更安心地离开。
于是沈宝用道:“是有些忙,我也正要与您说,绣坊的比赛马上就要开始,在此之前所有选手要被集中起来出绣品的。我可能不能再来王府照顾您了,还有可能去外海的事也会很快下来,我们掌柜的已经要我准备行装了。”
巧了,沈宝用的话也正中程烟舟的下怀。闻言她松了一口气,这样就好,走得远远的,这样王爷就抓不到人,她也不用再提心吊胆,不知什么时候她的小宝会被自己拖累,生活在王爷的威胁下。
程烟舟真心替沈宝用高兴:“这是好事啊,你不用管我,你也看到了,就算这几日你都在,其实有你没你都一样,王爷与阿梓她们会照顾好我的。只你一个女孩子在外,人生地不熟,语言还不通,一定要注意安全,保重身体。阿娘盼着再和你相见的那一天。”
沈宝用不是个情绪外露的人,她只是把头放到了程烟舟的腿上,嘴上道:“我也盼着再与阿娘相见的那一日,希望到时我们都好好的,都能收获幸福。”
沈宝用知道,她与她养母要暂别了,她畅想的未来是,她实现梦想开了一间大绣坊,并把生意做到外海去,真如她骗程烟舟的那样,她亲自带队去到外海,去见更大的世面,学更新的技艺。
到时她来见母亲,就可以与她畅谈那些风土人情,奇闻异事。那样的日子让人憧憬,只要想一想,沈宝用都能笑出来。
沈宝用心情并不轻松地走出了九王府,但她从佑前巷出来时,心情是轻松的,看来太子殿下转移了注意力,该是如陈松说的那样,他的重心落在了选太子妃一事上。
她心情忐忑地与他说了自己要去参加比赛,要被集中关起来绣绣品,还没等她提请求,薄且没有一丝阻拦的意思当场答应了下来,还祝她拨得头筹。
沈宝用发现,一旦薄且肯用对待别人的一贯态度来对待她,他还是很好相处的。管他是真善还是伪善,她希望薄且能保持下去,这样的话,她也乐于表现得顺从一些,不在心里抗拒着他。
想是这样想,但沈宝用没发现,她从不在心里对薄且使用尊称,只要想到他,她都是以全名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