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贾赦扭头看他,“啧,哥哥还真想始乱终弃啊?”
“闭上嘴,安静些。”明夙捏住他的嘴,“干元殿还不够你浪的?娘娘聪慧,要是摸出些什么,到底麻烦。”
见贾赦乖巧地点头,明夙便撒了手,谁料这个小欠揍的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小声道,“那到底摸出些什么呀?”
“我有其他事和你说,别不正经的。”明夙戳戳他的额头,“江子瑜虽替舅舅管着京中消息,却是从前废太子的旧人,有些个他的事舅舅也不知道,往后我会让他好生跟着你,你只管用就是了。”
颜灵筠不知道的有些个事,贾赦上次派了小林已经偷听到了,就是没想到明夙居然这么坦白地就和他说了,不由就心虚地愣了一会儿。
明夙见他又傻了,和他解释道,“废太子的人手并非都给了昭敏皇后,到了今时今日,我同姨母、舅舅也只分了一部分,留着江子瑜是想看看,还能不能牵扯出其他人来。你要是想告诉舅舅知道,也无碍的。”
“老师肯定已经知道了,不然怎么不用他送去的……药呢……”贾赦越说越轻,深恨自己又得意忘形,嘴上没有把门的。
“我就说你有事瞒着我。”明夙把他的脑袋推开,“学会背着我瞎算计了是吧?”
贾赦险些给他来个对天发誓,“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那你也没有告诉我,他暗地里是你的
人呀。早知道我宁愿找敬大哥帮忙,也不会去找他的,这要是查出来了,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明夙轻轻勾起嘴角,露了个清浅如涟漪的笑容,“你要是求个饶,我就算你赢。”
“我才不要,我肯定会查到的。”贾赦就跟傻狍子似的,比了个鬼脸往前跑掉了。
三七尴尬而不失分寸地笑了笑,扶住他们糟心的皇帝陛下,“陛下放宽心,世子还小呢。”
“就这么个傻东西,他说喜欢谁,谁都不能信,小时候见着哪个漂亮姑娘不说喜欢。”明夙已经气都气不起来了,“我这里不用你,你赶紧去拦他,才吃过这么多东西,怎么能跑这么急。”
三七年轻,腿脚麻利,却也比不上傻狍子窜得快,等他带人撵上去,贾赦早就蹦跶远了。
“诶,世子小心!”隔了这么老远,三七是急也没有用,眼睁睁看着贾赦一脚踩空跌到花丛里了,沾了一身的尘土不说,还被花枝刮伤了脸。
完了完了,陛下肯定要雷霆震怒啊。
“哎哟哟您快起来,来人啊,还不把这该死的花都给刨干净了。”三七现下是三魂没了七魄,顾不得尊卑了,赶紧上前把贾赦给拉起来,“您可看着点路啊。”
等回了干元殿,贾赦是乖乖巧巧,让干嘛干嘛,明夙捏着他的下巴仔细打量他脸上的刮伤,脸黑得跟阎王似的,“你今年几岁?走个路还能摔跤,你这蹄子干什么用的?”
贾赦挣扎着不肯让他上药,“我现在只有两个蹄子,自然不如四个蹄子稳当。嘶疼疼疼!随它去吧,留疤又不要紧,我是个男人。”
“是男人还怕上药?你再动,别怪我控制不好力道,给你掐两个指头印出来。”明夙几乎按他不出,恶狠狠地威胁道,“我正火大着呢,世子总不好真打算违抗圣旨吧。”
“疼呀。”贾赦不敢动,还生起气来了,“伤的是我,陛下气什么,嗷嗷!”
明夙一把将伤药糊在他半张脸上,甩手就走了,“呵。”
气得不想和这傻东西说话。
贾赦有恃无恐,略略略做鬼脸还不够,竟然不哄他哥哥,直接就穿常服出宫了。
且不说三七如何小心翼翼生怕皇帝陛下掀翻干元殿,就是贾赦这张花花绿绿的脸就足以吓死江子瑜。
“世子这是怎么了?”江子瑜都不敢细瞧,“怎么伤的?”
“哎呀,别提了,早上吃撑了,一不留神摔花丛里了,好死不死那花有刺,看给我这一脸划的,上药超疼。”贾赦揪着他叨逼叨地诉苦,骤然话锋一转,“江先生,您有头绪没有啊?”
“实在是惭愧,暂时没有。”
“那不如咱们换个思路。”傻狍子笑眯眯地换过一张小狐狸的皮,他比江子瑜矮上一个头,趴在肩膀上十分方便,耳语道,“江先生,你觉得谁是主谋,对咱们才最划算呀?”
江子瑜立刻明白过来了,沉吟片刻后道,“世子想要是谁?目前诸家都没什么动静,以好恶论的话,我会劝世子把事情归到赛里斯使团身上,既能在邦交中夺利,也能给那位小姐一点颜色看看。”
“不不不,江先生误解了我的意思。老师从前在金陵整顿商贾,可商贾们被我爹吓得不敢动,老师索性亲自挑了件事,叫他们动,不动都不行。”贾赦道,“我就是这个意思,管他有没有动静,咱们想让谁有动静,谁就得有。您对北静王府,怎么看?”
江子瑜从前没怎么看过,北静王自从被先帝申斥过,一蹶不振到如今,不过现在,他觉得可以用同情的目光来看北静王。
贾赦道,“北静王府在内府二十四司多有关系,这么多年,盘根错节,不是一次申斥就能处置干净的,卧榻之侧启容他人酣睡,就他吧。”
江子瑜有些不果断,“世子可曾同陛下商量过?”
“哥哥说以后你都跟着我,你就不必和他旧情难忘了。”贾赦作势掐住他的脖子,拉长了音道,“江先生,你要是一脚踏两条船,我可是要生气的,三条船四条船也不可以,从今往后,你就是我这条贼船上的了。”
江子瑜无奈,素来暴躁的脾气都哑火了,“贼船就贼船吧,北静王府往咱们书局伸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刚好借这个机会折了他的手。”
贾赦拍拍他的肩膀,“江先生明白就好。”
“世子是不是早就知道幕后是谁?”
“我怎么会知道。”贾赦说得理直气壮,半点也不像是曾经要卖消息给史老侯爷赚钱的样子。
江子瑜一想也是,他要是知道,不早就去找陛下麻烦……不是邀功了,他须臾之间已有计应对计策,“那先从北静王府的长史官开始吧,这位长史官可不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3=谢谢xueyelangyi心肝儿的地雷么么么哒
三七:陛下都让您赢了,不是明摆着给您亲吗
贾赦:拒绝!不是亲自赢回来的亲亲我不要。
今天也是贾·直男·滚滚·赦
第79章
要说冤枉,北静王倒也不算冤枉,晋江书局的生意有一小半是靠走南闯北的皇商给撑起来的,他们无所谓进的是什么书,可只要背后的人还是荣国公世子,总是能搭上线的。
与其说是进货,不如说是孝敬。
北静王于政事不大通,端看他与内府二十四司“曾经”关系密切,就能看出几分此人熟知庶务经济。
他自从受过重创之后,内府关系大不如前,不免把眼光也放在了晋江书局处,谁不知道宁荣二府正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盛世呢,只要贾家人肯帮一把,说不得他还能重新在京中有个一席之地。
他走的其实和颜灵筠从前是一个路子,形容秀美,性情谦和①,与他相交之人只觉春风化雨一般。从面上看,是看不出这位王爷一门心思都在想赚银子攀高位的。
哪怕贾代化势大,也有不少人替北静王暗暗打抱不平,换作是四王中最放荡好享乐的南安王试试,保准都叫怼得好。
不过南安王不牵扯政事,有钱花,没钱就不花,连着强抢民女这种事都没有,只管自己王府一亩三分地里的莺莺燕燕。
如果不是太过点眼,明夙险些想为了他的安分送他两个美人。
且说这日北静王和寻常一样,派了长史官去晋江书局套近乎打探。
长史官借着这桩差事,在晋江书局买了不少的话本,见又是老差事,十分乐意地就出了王府。
结果还没来得及翻一翻新书,就被两个侍卫给摁在地上了。
“你知道我们主子是谁么?!”他挣扎着说出一句狗腿子的标准台词,还和王八似地伸长了脖子往上看。
只见两江总督留在京城的那个姘头站在楼梯口,冷笑着道,“不知道还不抓你呢,带回去由世子亲自审问。”
“你放开我!你别以为仗着颜灵筠的名头……唔唔唔!”
小林条件反射地抓了块地上的抹布塞到他嘴里,还是很有良心地劝他,“你就是遇到我了,要是咱们国公爷在,你的舌头就别想要了。”
看长史官还要挣扎,他们也只得事急从权,先给他一顿好打,让他老实些。
等贾赦在自己家见着这位长史官,长史官已经和猪头也没有什么分别了,他略有些无语,“你们下手不能轻一些吗?脸都抽肿了,还能说清楚话吗?”
小林辩解道,“主要是非得锤一顿才听得懂人说话,属下也觉得奇怪呢。不过我出手轻,牙没掉,应该听得清楚。”
长史官到底是江子瑜亲口说过不一般的,顶着一张猪头脸,慢慢地自己坐起来了,“我好歹是有品级的官吏,荣国公世子这就要动用私刑吗?”
“我不过受陛下旨意,查一桩案子,所以请你回来问话。”贾赦说罢,又好似自言自语,“要是北静王的爵位没了,这长史官也算不得有品级了吧?他要是去种田,倒是可以帮着插秧。”
贾赦受宠,就是京城里的乞丐也知道,时不时还会羡慕两句,听说皇帝陛下的小兄弟就住在皇宫里呢,不知道用的枕头是不是金子打的。
长史官咳了两声,吐了颗门牙,忍下怒气,“就算刑部问案也没有世子这样大的手笔。”
小林见贾赦瞪他,往外挪了两步到贾赦踢不到的地方,“这是他的牙没长牢,不是属下的错。”
贾赦懒得理他,用杯盖拨一拨茶,笑了笑道,“我若是你,便不会在我面前这样硬气,刑部算什么,只要我想,六部尚书在我面前也不过如此。说吧,谁人指示你在晋江书局的书里夹上这等惑众妖言的?是北静王,还是另有其人?”
他这两日在看新书的妖妃秘史。
原话是,德妃算什么,只要本宫想,哪怕皇后呢,这帝都的内外命妇都要跪在本宫脚下。
可惜这样的台词不适合放到市面上卖,被那些个真命妇们发现,不说拆了书局,也是要给他脱层皮的。
贾赦心想,得再给产出的书生们强调一下政策,一定要和谐要爱国。
几张作证据的彩纸,适时地被摆在长史官面前。
长史官翻看了几下,摇头道,“我未曾见过这样的纸张,世子是预备屈打成招么?”
贾赦从妖妃的事里抽出思绪,“你倒是有几分骨气,不错,我很欣赏。既不是北静王指示你,那就是仪亲王了?”
仪亲王便是先帝四子,颜妃所出的明凇。
“我不知道世子在说什么。”长史官仍旧咬死了不肯认。
“啧啧,我就喜欢折断硬骨头。”贾赦解下腰间荷包,从里头倒出几个小纸卷,解开一个后道,“八月初一,你替北静王去送香火银子,顺便和仪王妃身边上的侍女说了一炷香的话。你不要告诉我,你们两个暗地里背着主子私通,那我说不得要去找仪王府成全你这门婚事。”
他说着又倒出一个,“哦,你已经有妻有子了,那给你当妾吧。你儿子也到了启蒙的时候了,要不要给你推荐个好先生?”
“原来这姑娘的父亲还是个秀才,你说巧不巧,她父亲就在晋江书局做事,也供过几本书,可从今年入夏开始,他就辞了差事不做了,还到处请了亲朋好友替他女儿做媒,说是王妃仁厚,马上要放他女儿出来了。”
随着几个纸卷下来,连着长史官家中小儿的乳名,也被贾赦说得一清二楚,他一面把纸卷堆在杯盖里烧了,一面笑道,“现在可以说了吗?”
长史官身上连血带汗,跟水里捞出来似的,咬着牙道,“我只放过一次,真的,后来听着没有动静就不敢再做了。”
贾赦摇头,“你还是不老实,罢了。江先生,不是说新制了药么,给他试一试。”
江子瑜还在震惊中没缓过来,他就像是看到了一只糯米团子变成了藏着大尾巴的小狐狸,结果没几日,小狐狸摇身一变,又成了大老虎。
如果老虎本赦知道,他肯定会告诉江子瑜,“我是个貔貅,谢谢。”
还有貔貅不知道的是,在他抓着长史官严加拷问的时候,保龄侯府又迎来一位尊贵的客人。
“叨扰老侯爷了,想着接人的时辰还早,就过来喝杯茶。”明夙道,“小海可好?”
“不大好,林侯的病反复,他心中煎熬,我正打算送他回姑苏。”史老侯爷说着还指了指明夙头顶硕果累累的葡萄,“再一个也是避避荣国公世子,免得陛下倒了葡萄架。”
明夙微微一笑,“老侯爷又说胡话了,可见是病根没断,还是喝几幅药的好。”
史老侯爷又不是他那怕喝药的舅舅,听罢不过抿一口茶,“倒是陛下不如喝几幅汤药,省得知道真相了气得厥过去,岂不是失却帝王风范。”
“什么真相?老侯爷何时也学会装神弄鬼了。”
“世子近几日一直在京中活动,是为了那些个纸罢。”史老侯爷虽垂着眼,却仍旧用心观察着明夙的神情。
这一招他多年来早已磨砺得炉火纯青,有些时候,视物不必用神,需用心,这样才不会被发现。
明夙不会认为老头子是无端提起,淡淡道,“你要说就说,不说就算了。”
多一句的线索也不留给老头子。
史老侯爷目光一闪,笑了起来,“陛下不要这么戒备嘛。我直说便是了,你有没有想过,这些个纸是世子自己放进去的?”
明夙想也不想地道,“不会。”
“这就是问题症结了。”史老侯爷手指轻点桌面,“只怕陛下啊,中套了,连着我都被骗过去了。你我都清楚,世上不可能有□□无缝的事,定然是这个缝叫咱们疏忽了,如今哪个环节都没有问题,跟着的人也都忠心耿耿,那这条缝,只可能出在世子身上。”
明夙没有说话,他在回忆贾赦的行为举止,还是和从前一样,傻了吧唧的,打赌的事,自己要让他,他还不肯。
“我就不看小海了,告辞。”明夙连人都不接了,直接回宫了。
史老侯爷做完挑拨离间的勾当,通体舒畅,一拱手,“老臣恭送陛下。”
让你小兔崽子连老夫的银子也预备赚呀,老夫得教你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三七没料到明夙这样匆匆就要回宫,脸色还挺难看的,偷觑着他的脸色道,“是老侯爷同您说了荣国公的事吗?”
“说什么?”明夙上车的动作一顿,“荣国公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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