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八千公里外的英国,一位老人曾经剪了石榴花纹贴在窗棂上。
由此,她也终于想到,为什么她觉得聂南圭的三伯似曾相识,上辈子,有一次她和刀鹤兮在拍卖会偶遇,两个人相约一起用餐,结果却恰好看到Maddocks带了一位鬓发苍白的老人过来。
当时她只是随意扫过一眼,并没在意。
不过那个影像到底曾经短暂留在视网膜上,于是也就模糊地记在心里。
重活一世,在聂家看到聂家三伯的照片,才恍惚觉得眼熟。
上辈子,那老人就在刀鹤兮身边,可是她没见过聂南圭三伯的照片,这辈子她见了照片,但是刀鹤兮身边却没那样一个人了。
她是用了两辈子的经历来拼接起来,从而试图破解这个谜团。
她轻笑下,对聂南圭道:“我想起来我见过,很像,但是我不确定,所以需要你想办法拿到照片,我需要去验证一下。”
聂南圭声音陡然紧绷:“你在哪儿见过?”
初挽:“南圭,听我说,你不要急,急是没用的,急也只能打草惊蛇。你三伯的线索,也就是我姑奶奶的线索,我但凡有些蛛丝马迹,是断断不会瞒着你什么。但是我现在不确定,这话我就不能说。”
聂南圭沉默了很久,才道:“好,那我想办法拿到传真件,发给你。”
初挽却继续道:“这件事,得瞒着你家里人,不然闹得沸沸扬扬,万一不是,那也不好收场。”
聂南圭:“我知道。我拿到传真后,直接过去伦敦吧?到时候我们伦敦见。”
初挽:“我明天就回酒店,到时候你打我酒店电话。”
聂南圭疑惑:“你现在不在酒店,你在哪儿?”
他顿了顿,试探着说:“你在刀鹤兮的住处?”
初挽明白他想歪了,淡声解释道:“是,我在刀鹤兮的一栋房子里,不过他把我安置在这里,他自己去别处住了。”
聂南圭听这话,却沉默了好一会。
初挽:“嗯?”
聂南圭声音突然异样起来:“没什么,我等你消息。”
初挽点头,挂上了电话。
也许聂南圭猜到了,也许没猜到,谁知道呢。
她爬上床睡觉。
拍卖会场外的学生游行持续了几天,终于在拍卖会的无视中,他们慢慢散去了,当地主流媒体对于圆明园失物的纷争也有过报道,不过显然英国人并不关心这个,他们更多地在讨论着即将开始的苏富比拍卖会名单。
初挽先把刀鹤兮提供的那份名单秘密传真给了陆守俨,之后耐心地等着。
陆建晨联系了初挽,陆殿卿妻子也联系了初挽,他们都表示有这方面的技术,初挽感谢过陆殿卿妻子,并进行汇总后,最后终于找上了美国一家生物研究机构。
他们和初挽深谈了一番,他们表示目前的DNA技术可以对人体染色体进行检验,人体每个细胞内有二十三对染色体,染色体同一位置上的一对基因叫做等位基因,这对基因一般一个来自来自父亲,一个来自母亲。
如果是要检测父母和子女的亲子关系,这种检测方式基本能做到百分之百准确,但是像初挽这种情况,从她太爷爷算起,她已经是第四代了,而她姑奶奶的后代也许是第三代,也许是第四代。
换言之,假如刀鹤兮真是初家后代,那他和初挽也已经超出三代,属于比较远的亲缘关系。
这种情况下,如果对他们的dna序列进行比对,理论上他们基因排序相同比例最多只有百分之七八十,也可能更低。
其实对方说的那些专业名词初挽根本没听懂,不过她还是希望能试试。
假如她和刀鹤兮的DNA序列能有百分之七十的相同,那一定程度也能说明问题了。
在初挽表示希望做这份DNA序列比对后,对方详细和初挽说了取样要求,并请她尽快寄送到美国。
初挽仔细听着,很快计划好了方案。
于是这天,她让刀鹤兮陪她去逛逛旧货市场。
刀鹤兮显然意外。
那天晚上,在刀鹤兮那么说过后,他好像有些不自在,以至于都没怎么联系过初挽。
初挽直接开口:“我一个人不太想去,外面打车也不方便,你陪我去吧?”
刀鹤兮:“嗯,那我过去接你?”
初挽笑道:“好。”
很快刀鹤兮便过来接了初挽,上了车后,刀鹤兮很沉默,抿着唇不怎么说话,初挽也就没怎么说,径自看窗外。
快到斯皮塔佛德市场的时候,刀鹤兮才给初挽介绍起来这边的历史。
初挽好奇,歪头打量着他:“你小时候来过这里,是吗?”
刀鹤兮低声道:“来过。”
这时候,已经到了,两个人下车,下了车后,过去市场,便听到一声声叽里呱啦的叫卖声,热火朝天。
这边确实热闹,卖鸟的,卖药的,卖各样二手商品的,还有忙碌卖力的擦鞋匠。
空气中飘荡着一股甜香,初挽看到有漂亮英国女孩叫卖着的椰子饼和红糖糕,都是新鲜出炉的。
她顿时笑了:“我请你吃。”
刀鹤兮:“你吃吧,我不吃。”
初挽买了红糖糕椰子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