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初挽放到口中,轻吹了一下,清脆的柳哨声便传出来。
易铁生又给自己做了一个,不过他给自己选的柳枝比较粗,柳哨吹起来便声调低沉粗犷,甚至略显沉闷,和初挽的口哨声完全不搭界。
两个人一起吹了几下,突然都笑了。
收起口哨,易铁生终于道:“你突然把我叫回来,肯定是有什么想法,不过你不说,我也就不问了。”
初挽看着前方那刚从土里冒出来的草尖儿:“就是不想让你离那么远,就守在眼跟前吧。”
易铁生浓眉微皱起,不过没说什么。
那天刀鹤兮给初挽打电话,提起伦敦苏富比拍卖兽首的事。
上次陆守俨和初挽提过,初挽心里记挂着这件事,不过伦敦苏富比方面只对外宣称要拍卖兽首,但是没出具体细节,外部也不知道详情。
没想到现在刀鹤兮先得到消息了。
刀鹤兮:“我也是今早刚拿到的内部消息,据说这次拍卖的是法国赛玛雷家族收藏的马首、牛首和虎首。”
初挽听这话,微惊:“马首,牛首,虎首?”
刀鹤兮颔首:“是,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初挽收敛心神:“就是有点意外,一口气三尊圆明园兽首。”
刀鹤兮:“赛玛雷家族有位祖先,他当时有个中文名字叫谢满禄,上世纪曾经在中国做过法国驻华公使馆秘书,据说他当时买了七尊兽首运回法国,在运送过程中丢失了三只,只有牛首、虎首、马首及龙首被带回法国了。”
初挽听着,越发疑惑。
她知道刀鹤兮说得没错,这就是目前的记录,也是谢满禄自己的回忆,谢满禄自己说买了七只,运回去四只,四只包括什么,说得明明白白。
可问题是,自己在美国棕榈泉市设法得到的那三尊,恰好就是如今伦敦苏富比要拍卖的那三只,这算是什么?
这个世上有两份“牛首马首虎首”的组合?
她当下也没和刀鹤兮细聊,匆忙挂上了电话。
挂上电话后,她忙过去收藏室。
她的古玩都是分级别的,越是稀罕的,藏得越深越严。
她先进去一处暗室,之后打开保险铁门,又用钥匙打开里面的层层保险措施,最后终于翻出来那三兽首。
初挽打开后,却见那三兽首依然是原来的模样,怪模怪样的西方怪兽,这赫然正是自己当年在美国陆建晨宿舍里为三兽首设下的伪装。
那都是她自己亲手做出来的,上面甚至还有她的手指印痕迹,这样的三兽首,是万万不会让人动了手脚。
而当时她做伪装时,也是检查过,确认过,这绝对没错就是圆明园三兽首,如果是造假,不可能逃过她的眼睛。
她完全可以百分之百确定,自己手中的就是真正的兽首。
所以,如果三尊兽首就在自己手中,那伦敦苏富比拍卖会即将开拍的是什么?
初挽疑惑不已,等到晚上时候,陆守俨回来,她把这事给陆守俨说了。
陆守俨分析道:“假的,也许你得到的是假的,也许对方的是假的,圆明园十二兽首只有一份,不可能多出来一份。”
初挽:“我的应该不是假的,第一我这个来路没问题,第二,我检查过,第三,尊兽首用的宫廷炼制合金紫铜,那个铜色和颐和园铜鹤所用的铜一样,为了这个,我还特意去看过颐和园铜鹤的颜色。”
这种红铜含铜量百分之九十,比起惯常用的青铜含铜量高出许多,造像难度也要比青铜大。而且她的三尊兽首可以看出是用失蜡法铸造而成的,这种工艺在清末以及民国时期就已经很少用了。
她也是基于这几点,认为她的三尊兽首不可能是造假,况且这三尊本身就是她自己强行干涉历史发展,可以说是在历史的滚滚车轮下强行抢过来的。
上辈子,这三尊兽首被纽约古董商买走,之后流入拍卖会,也没听说出现两份,正品就只有这么一份。
初挽思来想去,想着上辈子的这个时候,那三尊兽首已经流入古玩圈子进入拍卖会了,而这辈子,三兽首因为自己的行为,等于在原本正常的历史中缺位了。
也许是因为这个,就此衍生出三尊假兽首来补了缺?
那假兽首哪里来的?和那位试图去捡漏结果扑了一个空的纽约古董商有关系?
信息实在太少,事情太诡异,初挽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陆守俨自然也无从分析,最后只能建议说:“那回头找一个理由,你出国一趟,正好去一趟英国,之后从英国过去美国,这样还能顺便见下美国的方老太太?”
初挽点头:“嗯,可以,我联系他们拍卖会,让他们给我发邀请函,到时候拿着这个申请签证,至于美国的签证,让鹤兮帮忙看看吧。”
陆守俨:“我看他们的拍卖会估计还得两个月,你已经不是头一次出国,签证应该不难办,现在马上办,应该来得及。”
初挽:“好。”
圆明园兽首的事还没传开,不过可以想见,传入中国古玩圈,自然引起一番波澜。
初挽已经开始加急办理签证,她还特意请教了相关人员,希望能更快一些,尽量两个月内办下来,她得赶上这次的苏富比拍卖会。
她这边忙着,易铁生却打来电话,提起来,他拿了窑上的账簿,打算对一下账,并谈谈接下来的经营,初挽便说把刀鹤兮请来,一起吃个饭,顺便谈谈瓷语的发展问题。
于是那天恰好赶上二月二龙抬头,她便把易铁生和刀鹤兮都请过来了。
最近刀鹤兮自己也忙,忙着大陆的珠宝公司,也有段日子没来,两个孩子很久没见“刀叔叔”,突然看到,倒是高兴得很,全都跑过来喊着刀叔叔。
这时候易铁生也来了,他拎了一大堆的新鲜野菜,陆守俨忙接过来,招呼他洗洗手坐下。
易铁生放下手中的菜,看着窗外刀鹤兮和两个孩子说话。
两个小娃儿已经脱去了冬天笨重的棉球冬装,穿上了粉红和粉蓝小抓绒毛衣和小条绒裤子,团团软软的两只,很乖地蹲在那儿,仰着脸和刀鹤兮说话。
你一言我一语的,问这问那,稚声稚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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