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南圭:“对,我让我一位掌柜去结交了,结果也是巧了,这位弗莱门鲍姆正好要卖几个物件,邀请了掌柜过去他们家。”
初挽:“那我们能跟着去吗?”
聂南圭:“我打算这样,让我掌柜给你拉线,带你过去,就说你是想采买瓷器的客人,如何?”
初挽:“那当然好。”
说着,初挽详细了解了这位弗莱门鲍姆先生儿子的情况,原来弗莱门鲍姆先生的妻子生病,才花了一大笔钱,已经工作的女儿置办房产,又赶上他儿子读了一所州外名校,学费相对比较贵,一时拿不出那么多现金。
其实弗莱门鲍姆先生私藏颇丰,也很有一些不动产,但是一时半刻,变卖房产自然不合适,他藏品丰富,适当卖出一些藏品变换现金自然是最合适的。
当然,这也许只是表层理由,现实就是这位弗莱门鲍姆先生打算出售一些藏品。
不过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初挽知道,她赶上了一个机会,这个时候,哪怕多出一些钱,想办法把那黄金楔形文字买回来,那都是值的。
当下她让聂南圭赶紧去办,很快聂南圭就安排好了,说是第二天他家掌柜会带着初挽过去弗莱门鲍姆先生的宅子。
第二天,初挽略化了淡妆,简单收拾下,聂南圭的司机到了,便带着她和那位掌柜汇合。
那位掌柜其实是一位华裔,姓陈,三十多岁,非常健谈,他说他中文名字叫桂珠。
这位桂珠从小生活在纽约的,习惯表情和动作都是地道美国人,不过初挽和他简单聊了几句,发现他对中国艺术还是很有些见地的,怪不得成了聂南圭的掌柜。
陈桂珠带着初挽过去上东区,就像那天和聂南圭说的一样,这边是纽约富人区,空气中都流淌着oldmoney的气息,这边的房子非常昂贵,不过当然也很老。
上辈子初挽曾经在这里置办过一套房子,她自然明白,看着光鲜,其实内里不怎么样,设施陈旧,这就跟北京核心地带的四合院一样,身份地位象征,但是不安装暖气和水电燃气的话,那简直没法住了。
弗莱门鲍姆的房子距离公园大道不远,地理位置极好,是一栋联排别墅,外墙是手工铺设的罗马砖和石灰石,相对来说还算事比较现代化。
进去后初挽才知道,今天来的客人并不是只有她,还有另外七八位,其中有一位,初挽隐约眼熟,大致记起对方是洛克菲尔德家族的一位顾问,对方显然也认出她来,和她握手,做了自我介绍,对方姓罗德里格斯。
除了这位罗德里格斯,还有其它几位,分别来自纽约博物馆和以铁路运输起家的范德比尔特家族。
显然,这位弗莱门鲍姆在纽约混得不错,交际广泛,他的藏品应该还算丰富,而聂南圭能让自己踏进弗莱门鲍姆家的客厅,这一定是出了大力气的。
弗莱门鲍姆先生头发花白,拄着拐杖,神情严肃地和诸位客人握手,当看到初挽的时候,他有些疑惑。
初挽做了自我介绍,他便恍然,之后道:“初女士,我听说过你,你是一位非常优秀的收藏家和艺术家,你能过来参观我的藏品,这让我的房子蓬荜生辉。”
初挽和他握手,并客气地问好。
都打过招呼后,弗莱门鲍姆先生便带他们上楼,他的藏品全都在三楼。
初挽跟着大家上楼,也慢条斯理地打量着弗莱门鲍姆先生的房子,房子内部用的意大利石灰华墙,低调沉稳,大厅布置也很有意思,楼梯墙上挂着一水的西洋画,初挽虽然不懂,但是认出其中一件是十七世纪一位还算知名画家的作品,不算多好,但也说得过去。
三楼的收藏室是简单白灰墙,简洁明快,靠着南墙是一对西洋风红木椅和中国清代的画案,案上摆放着一件花瓶。
初挽看着这花瓶实在是有些眼熟,她认出这是掸瓶。
掸瓶,顾名思义,就是用来装鸡毛掸子的瓷瓶,清朝末年到民国时候女方出嫁一般都要陪嫁这种掸瓶,摆在家里寓意着平(瓶)安吉(鸡)祥。
眼下这对是豆青釉底凤凰牡丹纹的,做得还不错,不过从器型看,应该是民国年间作品,年分浅,又因为量太大,还够不上收藏级别。
不过看起来在西方人眼里,这东西还挺稀罕,拿来当花瓶了。
弗莱门鲍姆先生注意到初挽的目光,便给她介绍了这件的来历,又问起来这个的作用,初挽就大致讲了,在场几位倒是听得津津有味,对初挽的目光也更多了几分敬佩。
这时候,弗莱门鲍姆先生带他们走到了收藏陈列室,他的收藏分为几个房间,有瓷器、书画、金石和杂项等。
初挽大致扫过,也有几件年份不错的,不过到了这种场合,自然不便宜,弗莱门鲍姆先生必然也是抱着钓大鱼的心态,初挽也就懒得出手。
她这么看过后,注意力便放到了杂项里面,那里有邮票,也有画册,照片,当然也有一些钱币和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初挽并没有特意问什么,只是着意看着弗莱门鲍姆先生的钱币,他收藏的多是美国硬币,也有一些亚洲国家的,包括中国清朝的铜钱。
初挽这么大致浏览了一圈,根据瓷器钱币以及那些画,可以判断出,这位弗莱门鲍姆先生瓷器杂项收藏的精品并不多,也许有那么一两件好的,但大多是寻常藏品,说不上多好,但也不差。
这让初挽多少增添了一些信心,这说明弗莱门鲍姆先生的眼力并不是多么高明。
初挽现在最需要提防的反而是那几个客人,那都是博物馆或者各大收藏家族的艺术顾问,他们的眼力自然没得说,初挽必须避开他们。
正这么想着,弗莱门鲍姆先生走到了初挽身边:“初小姐,你对钱币感兴趣?”
第259章
初挽笑着点头:“也是最近突然有兴趣的,还不算入门,我看先生这里古钱币很多,收藏相当丰富?”
弗莱门鲍姆先生道:“我确实收藏了一些钱币,年份丰富,如果初小姐有兴趣,可以看看。”
初挽便趁机请教起来,那是发行于十九世纪的美国戈布雷希特银元,弗莱门鲍姆先生兴致勃勃地介绍起来:“这是美国铸币局在1836到1839年间铸造的银币,只发行了一美元的面值,不过这种硬币铸造量非常小,之后便停产了。我收藏了大概三十枚,你可以看看。”
初挽又陆续问了十八世纪的鹰洋金币以及本世纪初旧金山造币厂的巴拿马太平洋圆形金币,显然她问题不少,颇有兴趣。
因为还有别的客人,弗莱门鲍姆先生便将拿出来一整套的金币收藏盒:“初女士,你可以自己先看看。”
初挽谢过后,便由弗莱门鲍姆先生的助理陪着,慢慢挑。
那边弗莱门鲍姆先生和其它几位客人聊着书画,初挽就慢悠悠地看着,但是这里面并没有那件黄金板楔形文字,这让初挽有些失望。
她也不可能直接问人家,更不可能把人家家里翻搅一遍,这样的话,她是很难从对方手中挖出那件黄金板了。
现在翻看了一番金币,她也不好不要,只好挑了七八枚金币,估算着大概三万美金,好歹要了。
她是想着,这样也能图个长久,没准下次再来,多聊聊,就能聊出来了。
初挽确认了要买这几件金币后,助理显然对她态度马上就更客气了,之后助理找了弗莱门鲍姆先生,私底下和他提了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