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农历初一,没有月亮,但这并不妨碍欧阳莫为他描述月色下的美妙。
月光会从天花板玻璃上洒下来,在房间里披一层银白的轻纱。春天的时候,窗前摆放的杜鹃花正好盛开,它们会随着夜风在月光下缓缓摇摆。
到了夏天,偶尔会有一两只萤火虫飞上来,它们的翅膀也会反射出一点月光,朦胧成一团光点。
冬天帝都经常下雪,雪里有腊梅的香味。雪后的月亮是最亮的,只要屋顶上清出一片空地,让它在中间露出来,四周的雪都会被映出浅浅的光晕。
我躺在这里,闭上眼睛,便可以想象你就在我身边。
他的声音温柔极了。
听得陈于鉴心头发软,却忍不住感慨:欧阳莫,你不当诗人真是文艺界的损失。
欧阳莫便在夜风中轻笑。
亲吻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起先如柳絮一般轻盈,落在耳畔,落在鼻尖,当温热的柔软唇瓣贴到陈于鉴的唇上时,两人的呼吸也交缠在了一处。
欧阳莫的睫毛很长,陈于鉴能感觉到它们扫过自己的眼睑时,他的身体也在跟着轻颤。
一吻结束,他贴着欧阳莫的胸膛望着天上的星星,有许多话想说,但什么也说不出来。
最终只汇成了一句叹息:你怎么能这么完美?
你这么完美,我却一无是处。
我究竟是花了多少辈子的运气,才能被你看上。
哪有完美的人。欧阳莫抬起右臂架在脑后,左臂揽紧陈于鉴,曲起臂弯轻轻挠搔他的下巴,笑道,如果让你知道我脑子里有过的想法,或许根本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嗯?陈于鉴有些好奇,胳膊支起上半身看着他,你说说看?
不说了,好不容易拐来的笨笨,没了怎么办?欧阳莫半真半假地道。
他越是这样说,陈于鉴越是百爪挠心。
便玩笑道:难道比偷藏小裤裤还严重?
在他心里,这已经是欧阳莫所能做出的最隐晦的事情了。
欧阳莫定定地看着他,脸上映着微弱的星光,郑重的神情好似在说,严重多了。
真的想听?
嗯。陈于鉴点头,趴在他身边握紧他的手,我爱你,所以我想知道你所有的事情。
听他亲口说出我爱你,欧阳莫不住情动,将他拥进怀里,拿下巴蹭了蹭他柔软的发丝。
你刚走的时候,有几天我一直在做同一个梦。梦见你终于回来了,却不喜欢我了,梦里,我
欧阳莫顿了顿,再开口时,声音里带着几分低哑。
梦里,我就将你抓住关了起来,绑在小黑屋里,没日没夜的欺负,任你怎么叫喊也不管,比禽兽还禽兽。
陈于鉴听得老脸一红,安慰道:做梦么,谁都有过。很正常的。
他做春梦时也梦见过跟欧阳莫没羞没躁的场面。
欧阳莫喉咙发紧:之前,以为你喜欢别人,我差点真的买绳子。
陈于鉴:
他好笑:那你怎么没绑我?
欧阳莫亲了亲他额头,轻轻地笑,没舍得。
陈于鉴便低下头去。
好一会,他才小声地问:那,你现在想不想绑我?
欧阳莫以为自己听错了,微微惊讶:嗯?
即便星光微弱,他也能看到陈于鉴脸上的红晕。
陈于鉴从来没做过这么疯狂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同他对视,磕磕巴巴道:就,就当补偿么。之前中断我也有责任,你可以按你的想法继续,我,咳,我全力配合。
欧阳莫挑起眉毛,不后悔?
陈于鉴梗着脖子:后悔是小狗。今晚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他刚说完,就发现欧阳莫紧贴着自己的胸膛开始剧烈跳动。
欧阳莫起身来到墙边,打开了另一个开关。
原来玻璃天花板和墙缝间还有一条光带,灯光昏黄比蜡烛强不了多少,不足以掩盖天上的星星,但足够他们模模糊糊地看清这一角。
阁楼里放着许多东西,除了衣柜还有酒柜,没多久,陈于鉴就看到欧阳莫找出几条旧领带,还有一瓶红酒和两只酒杯。
欧阳莫在两只杯子里倒了酒,自己握住酒液只盖了杯底的那只,将另一只杯子递给陈于鉴,同他碰杯。
陈于鉴不禁有些担心:虽然只有这么一点,但是你会醉吧?
你可是舔一口就醉的人!
欧阳莫已经将那几滴酒抿了下去,没事,不会睡倒。
陈于鉴:
是不会睡倒,但你会晕啊
他在欧阳莫的眼神催促下,默默喝光了杯子里的酒,没再说话。
红酒香醇,好像酒精度也不是太高,应该不会出大事吧?
喝完酒,醉意渐渐浮上欧阳莫的眼角,很快,他的行为举止也失去了以往的优雅。
他挑了一条红色的领带走到陈于鉴身前,胸膛微颤:可以吗?
醉酒的欧阳莫好像只是礼貌性的问一问,没等陈于鉴点头,便将他双手绑在了一起。
陈于鉴挣了挣,不是很紧,挣不开,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
接着便发现,欧阳莫抱着他来到墙边,揭开了墙上的幕布。
深红色的幕布落下,露出了后面占据半面墙的欧式大镜子,将二人的身影映照的清清楚楚,镜框上,还有密密麻麻的黑色铁架缠绕着。
陈于鉴:
他后悔了,特别后悔。
阁楼嘶哑的喊声整整持续了两个小时。
结束时,陈于鉴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全身上下都像被榨干一样瘫软。
欧阳莫将他抱到了怀里,像是还要继续。
他顿时惊恐起来。
陈于鉴也不知道现在的欧阳莫能不能听进去自己说话,但总要一试。
不然,被男朋友玩死,一定会上社会新闻被人嘲笑的吧?
说话时嗓子都在抖: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还好,欧阳莫似乎酒醒了。
他眼神清明了许多,尽量不去看镜子里的景象,轻柔地抱着陈于鉴躺下来,从背后环着他轻轻吻了吻他肩膀,语气也很克制:就这样抱一会,好不好?
陈于鉴弱弱地嘟囔:不能正常抱么?
欧阳莫贴着他耳朵笑:你确定?
陈于鉴顿时安静如鸡,什么话也不敢再说了。
随着时间过去,他能感受到欧阳莫胸膛里的鼓噪一点点平息,虽然很慢,但总归没有刚开始那么快了。
好像很晚了,窗户外响过两声夜莺的鸣叫。
头顶上的星星还在闪烁着。
陈于鉴力气恢复了一点,忍不住说道:欧阳莫,我好喜欢你怎么办?如果有一天我们分手了,我一定生不如死。
他向来不愿意在别人面前暴露软弱,就算是最爱的人也不例外。
可是此时此刻,他就是想要告诉欧阳莫,他爱他,很爱很爱。
欧阳莫环着他的臂膀紧了一些,笨笨,我们不会分手的。
陈于鉴轻轻叹息,看着头上的星空,在心里说道:这种事,谁也说不准啊。
聚散离合,人间常事,谁也无法保证未来,人们连自己的心意会不会变更都无法预料。
gu903();欧阳莫喜欢他,喜欢过他,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