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上车辆川流不息,人群接踵擦肩,都是为生计而奔波忙碌的人,就像许多年前的先辈,头顶苍天,脚踩黄土,汗水砸落地面,溅起尘埃无数,是大多数人卑微且平凡的生命。
有人身处繁华念平庸,有人身处平庸念繁华。
陈亿微眯了一小会儿,再睁开眼时,车子已经停到了傅修年家小区楼下,他用手肘抵住车窗,撑着下巴看向傅修年,声音懒洋洋的问道:你怎么把我带你家来了。
阳光落在挡风玻璃上,出现一圈圈炫彩的光影,傅修年垂眸刷了刷手机,并不直视陈亿意味深长的眼神:我不知道你家住哪儿。
陈亿:你昨天不还去我家接我了么。
傅修年手一顿:我忘了。
他手心冒汗,已经快拿不住手机,正四处找纸巾准备擦一擦,只听陈亿在一旁忽然问道:傅修年,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傅修年,
你是不是喜欢我。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被他这么轻易的问出来,忽然有了重若千钧的力道,傅修年闻言找纸的动作一顿,动作就那么倏的定格住了。
空气有了片刻凝滞。
车内一时静的能听见冷气声在响,陈亿也不追问,就那么静静看着他,最后不知是过了十秒还是十分钟,傅修年终于有了动作。
他先是把纸巾从车门储物格拿出来,然后缓慢的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然后又擦了擦手机,如此往复几遍,最后才对陈亿笑着道:我喜欢你啊,哪家粉丝不喜欢自家偶像的。
是吗?
陈亿略微挑了挑眉,神色让人捉摸不透,只见他对傅修年勾了勾手,而后者犹豫片刻,倾身靠了过去。
傅修年,
陈亿贴近了他耳畔,低声问道:他们说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是真的还是假的?
傅修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个,只能抿唇保持沉默,陈亿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颈间,一直烫到了心底,他指尖无意识用力,在真皮座椅上留下几道浅浅的指甲印。
陈亿见他不回答,又换了一个问题:那你为什么喜欢我?
为什么喜欢
傅修年也说不清是为什么。
他只觉得陈亿肆意张扬,比天上的烈阳还要夺目,对方一出现,自己就怎么都移不开眼,外面那么多人讨厌陈亿,他偏偏就讨厌不起来。
陈亿多好啊一千种一万种说不上来的好。
眼角眉梢都是勾人心弦的痞坏,傅修年被他骂了也生不起来气。
陈亿骂他笨,但会下水帮他捉鱼,陈亿嫌他做饭难吃,但每次都吃的很干净,陈亿嫌他性子太软,但每次被李思露找茬他都会护着自己。
人们惯于把感情想的太刻骨铭心,但其实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对方为你生为你死。
就好像在校园时的青葱岁月,班上学习好的乖乖女似乎都会偷偷喜欢班上的坏小子,明明对方什么也没有替自己做,但只要看一眼,就是喜欢的无可救药。
傅修年动了动唇:我也不知道
陈亿静静望着他,就像狼在望着自己的猎物,忽然问道。
我帅吗?
帅。
我酷吗?
酷。
我好吗?
好。
想当我对象吗?
想。
话一出口,傅修年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他瞳孔一缩,下意识就想去看陈亿,结果被对方扣住后脑动弹不得。
好吧,
在傅修年看不见的地方,陈亿嘴角微微勾起,但语气仍是惯常的不耐:我这个人要求也不高,勤俭持家就行,虽然你做饭挺难吃,但看在最近手艺有所上升的份上,我就委屈一下。
傅修年现在的心情大概就像是一个穷鬼忽然中了千万彩票一样,落差太大让人感觉像在做梦,连带着空气也稀薄起来,他动了动脖子想逃开陈亿的禁锢,结果对方微微用力就把他整个人拉到了怀里。
傅修年被陈亿按在车窗上,眼尾泛红,白皙的耳尖红的能滴出血来,就像兔子一样软弱可欺。
而陈亿天生坏种,最喜欢欺负别人。
他双手落在傅修年纤细的腰间,指尖勾勒着腰线,带起一阵莫名的痒意,引得对方无措的抬手推拒,陈亿挑眉,嘴角是让人脸红心跳的坏笑:你不愿意?不愿意可以说,我不强迫人。
说着就要抽身离开,傅修年吓的赶紧按住了他落在自己腰间的手,结结巴巴的道:我没没不愿意
对方是陈亿啊,他怎么会
怎么会不愿意呢
陈亿闻言,复又好整以暇的靠近他,五官俊朗,迷得人头晕目眩,傅修年隐隐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睫毛颤个不停,最后在唇瓣覆上一片灼热时陡然停止颤动。
陈亿的吻毫无章法,却又像他的人一样肆意霸道,唇舌交缠间发出微妙的暧昧声响,傅修年感觉自己似要被他吞吃入腹,却又控制不住的想要更多,被动承受着一切,任陈亿为所欲为。
陈亿胆子大,并不怕有狗仔偷拍,将傅修年按在车窗上翻来覆去的亲了个遍,直到舌根微微发痛的时候才堪堪停下。
陈亿
傅修年搂住他的脖子,密密喘着气,眼尾因为方才的刺激而沁出些许泪意,眼眶微红,像猫儿一样轻轻蹭了他两下。
陈亿捏着他下巴,偏头又亲了亲他,傅修年唇瓣殷红微肿,似要滴血一般,只听陈亿在耳边道: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傅修年闻言,搂住他脖子的手微微收紧:什么事?
陈亿:我以后可能糊了。
今天当着那么多记者的面说实话,周铭不整死自己才怪。
傅修年闻言一怔:你以前不糊吗?
陈亿手掌在他腰间来回摩挲:以前糊还有饭吃,现在糊就是被雪藏,只能吃糠咽菜了。
傅修年被他弄的浑身发软,红着耳尖抱住了他:没没关系,我可以养你的
系统适时响起:【叮!】
陈亿心中冷声: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