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好只有苏鸢和楚辞能看到江寒,不然以江寒的口才,他也不知道要如何作答。
“苏……苏鸢?好名字,小妹妹今年多大啊。”
“回元帅,按阳历应该是七岁,阴历的话……这个还有点算不过来。”苏鸢说的年龄是按她在这个历史时代幻境里的身份算的,所以才说阳历,若是阴历,那在起码和楚辞差不多都六百多岁了。
“这么小?就……就一个人勇闯江湖?”元一则也是很吃惊。
“家里父母过世得早,也是情非得已罢了。”
“唉,和辞儿一样,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来,老夫敬你一杯!”元一则说完举起酒杯满上后一饮而尽,放下酒杯看见苏鸢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这才想起来,瞧着苏鸢的模样,这女孩年龄估计要比楚辞还小,“是老夫唐突了,忘了你还太小不得饮酒,这人老了,记性都不好了,唐突唐突了。”
“元帅言重了,只是苏鸢不喜欢汉800里城的烈酒才赔了元帅的脸面,并非不能喝。”
“哦?”元一则倒是有些意外,“那你喜欢那里的酒?”
“江南苏子坡的枇杷酒,清新入喉,很适合女孩家。汉城甘酒就像是北方英勇儿郎一般豪爽果敢,苏鸢觉得太辣便不喝。”
“苏子坡的枇杷酒,那确实也很有名。”元一则说道。
江寒听苏鸢说完后下巴都要落在胸口上了,什么?!妹子……你你你…你才多大啊,对酒就这么了解?WTF?
苏鸢听到江寒的吐槽后回头白了她一眼,拜托,姑奶奶我都多少岁了,经历了那么多朝代更替,知道多一点也不足为奇好吧。
头发短见识也短的傻嫂子。苏鸢对江寒的评价。
元一则也是个性情中人,一趟宴席下来喝得通醉,眼看都要眼冒金星站不稳了,还举着酒杯对月当歌来句“来!继续!给本帅满上!哈哈哈…”
楚辞吩咐人把元帅扶下去好生照料着,苏鸢也吃完最后一口菜后放下筷子。
“你没喝几口啊?怎么和你对酒的元帅就喝成那样了?”江寒好奇,一个七岁小姑娘和一个成年人对酒,竟然完胜?!
果真活久见,佩服佩服。
“我没喝啊,一直都是他在喝罢了,就连我哥都没喝几口。”她瞪着江寒,“你别看我样子小,可算起年龄来和我哥一样,都能做你老祖宗了好吧,别瞧不起我行吗?我可是我哥娘家人。”
“对对对,您是。”江寒应付道,“可是你说楚辞是你表哥,你们俩……这哪来的血缘关系啊?”楚辞自幼父母双亡,估计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亲戚吧,苏鸢也差不多啊,那这哪来的表哥表妹这称呼?
“我舅舅,也就是冥帝,冥帝在楚辞死后收养了楚辞,这也是他现在能成为冥界摄政王的原因,他是代我舅舅行使管理权的。我也没说过我们俩有血缘关系吧?”
“还可以这么操作?”
“昂。”苏鸢再次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向江寒。
“那你不是说你父母双亡,也……”江寒还没组织好剩下的话语,用眼神示意苏鸢,你品,你细品,你能懂我意思吧?
“能。”苏鸢的目光已经离死鱼眼越来越相似了,整天看着傻嫂子,害,也不知道楚辞怎么受得了的。
反正苏鸢只是嗑一下辞寒cp罢了,腐女之魂,经久不息。
“你说的意思是我也自幼父母双亡,怎么就知道冥帝是我舅舅了是吧?”
“对!”妹子你的阅读理解能力很强啊!
“你搞错了啦。我在人间,也就是幻境里,楚辞的回忆幻境里的身份是父母双亡一个人闯荡天下的弱女子,可这不是我本来的身份啊,我本来的身份是冥帝妹妹的女儿。每个回忆幻境里我的身份都不一样,就当是考验演技一样,之前我和你第一次见面在饿鬼邬氏的回忆幻境里是吧,在哪里我的身份是邬氏的女儿邬二楼,所以懂了没?每个回忆幻境里我的身份都不一样。”
“原来如此。”敢情这是小号啊,还安排的这么好,身份之间都是无缝衔接,高!这个回忆幻境挺不错的。
以上是来自用户江寒的五星好评。
“只是,现在你哥……”江寒有些一言难尽地指了指门外的楚辞,“你哥得啥时候才到17岁啊,挺想看他长发飘飘是啥模样。”
他刚说完便陷入了想象中。
长头发的楚辞……走路带风,微笑露齿,长发齐腰,一颦一笑,尽态极妍。
“你在想桃子吗?”
他的思路被打断,转头看见苏鸢的白眼外加嫌弃得不能再嫌弃的目光。
“没没没,就……就脑补一下男朋友古装的样子嘛。”他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哎对了,楚辞现在才9岁啊,那咋们还要等几年啊?”
“你就那么盼望着我哥早点死?”
“不是你这……你这小朋友胡说什么呢,我是记得你哥说过,他之前喜欢过一个人,所以我想快点知道那个人是谁,才不是盼着你哥早死呢,我可心疼了。”江寒一脸委屈。
“滚!”苏鸢果断起身离他远远的,“秀恩爱别在我一个母胎solo面前秀ok?”
“okok。”江寒果断收住了话柄。
第50章醉酒
…幻境里今晚的夜色很…美,一轮洁白无暇的月光静静地照在大地上,露在表面的地皮都被渡上了一层浅浅的银光。
江寒一个人孤孤单单地飘在元帅府里,好生寂寞,反正也没人能看到他。他终于懂做一个孤魂野鬼是什么感觉了,世界那么大,还是没人能看到你。
“江兄?”
他正感慨着,就听见身后有人叫他,还这么文绉绉的。
“楚辞?”他条件反射喊了楚辞现在的名字,却见站在他面前的人揉了揉脑袋,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江兄可是记错了我的名字?我姓元,元辞。”
“哦抱歉,是我记错了。”听楚辞和苏鸢的话夹在一起,就是说楚辞生前叫元辞,死掉之后就改成楚辞了。都说换名不换姓,可他为什么只换姓不换名?
而且为什么偏偏是楚呢?难道楚辞喜欢屈原?屈原就有本《楚辞》。
楚辞看见他微微皱了皱眉头,便细心地问他道:“江兄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有啊,一大堆呢,我这苦水都没地方倒。”江寒无力地抱怨着。
“那江兄可否跟我说说?如果方便的话。”楚辞那张还未长开的脸蛋上露出了担忧的表情,小眉毛一皱,越发得可爱。
“当然方便,就是我可能话多,这苦水倒起来也没完没了的,麻烦元兄你多担待了。”他学着今天苏鸢的样子双手抱在一起,作了个揖道。“哦对了,还有你别老叫我什么江兄的,我有名字,直接叫我江寒就行。”
“嗯,江寒。”楚辞笑着说。
“既然你要找我倒苦水,那咋们就换个地方说吧。”说完楚辞一只胳膊拉住江寒的肩膀,往上一跃,再一落地,两人便稳稳当当地站在了屋顶上。
“坐这里就没人能看到了,你有什么心事就尽管给我说吧,我一定保密。”
“有啤酒吗?”江寒问。
“什…什么酒?皮酒?”楚辞反问。
“抱歉我忘了,忘了这儿没有那玩意儿,那就不喝酒了,直接开聊吧。”
“嗯。”
“我………”江寒我了半天,没我出个所以然来,“算了,你这儿有啥酒?随便来点,没酒我说不出口,怕你觉得我矫情。”
“那行,你等我。”楚辞一跃而下,跑去厨房搬酒去了。
江寒本性有点傲娇,在喜欢的人面前就喜欢撒娇,可奈何喜欢的人在自己面前却不记得自己,就像第一次见面一样,要多生疏就有多生疏,也没事,就当是养成。这小楚辞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楚辞许是听到了江寒的召唤,耳根子有些热。他快去快回,取了两小坛烈酒,是元一则自己酿的粮食酒,可以辣进骨子里的那种,可那种喝着也带感。
江寒接过来猛喝了一大口,被这猝不及防的辣味呛了喉咙,连连咳嗽了起来。
“你慢点喝啊,这酒不能喝太快,入喉变成刀,割喉咙眼儿呢。”楚辞贴心地拍了拍他的背。
江寒被刚才的那口酒呛得已经有了些醉意,嘴里迷迷糊糊地说着一堆楚辞听不懂的话。
“我呢,就…就是一苦逼高中生,梦想是拯救世界哈哈哈,谁年轻时还没做过想当超人的美梦啊,可那他妈的就是梦!我被作业压榨得都……都忘记了那个我想拯救的世界长啥样来着…”此时是一个醉酒学渣的内心陈述时间。
他继续自顾自地说着:“我没日没夜勤勤恳恳地读书写字。我觉得我够努力了,可他妈物理数学我还是全班倒一,我那么努力有用吗?没用!没用我还不如哪凉快待哪儿呢,还图个清净……”
楚辞坐在他身边静静地听他发着牢骚,他也并不知道江寒口中的“高中生”“物理”什么的是何物,应该是私塾?刚刚有听到他说读书写字的。
楚辞也不太懂,不就上个私塾嘛?这么痛苦。
江寒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嗝,还在不自觉地灌着自己,他大概明白现在给楚辞说什么他大概都不知道,这都不是一个朝代的人,六百多年的时差,原来对牛弹琴这个样子啊……不对,不是牛,楚辞是我的小可爱,嗝……才不是什么牛……
幸好此时的楚辞并不会什么读心术,要是让楚辞听到江寒此时在说什么的话,十足十估计他得哭笑不得。
楚辞在他旁边一直没说过话,就静静地听他说着。
他对他说自己的理想,说自己的未来,也说着两人共同的经历。
说到他和楚辞经历时,幻境系统特地屏蔽掉了有关泄露未来的话语,所以楚辞听地一直很懵逼。
楚辞地内心:“他在说什么啊?好奇怪的人。”
突然,江寒伸手捧着楚辞的脸颊,烈酒的醉意涌上心头,他的眼角红红的,脸蛋也是红扑扑的。
“楚辞你知道吗……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可是我真的好喜欢你,虽然你一直……一直对我不冷不热,搞得我好……好像个舔狗一样……唉不对,不是舔狗,如果我是舔?那不就是说你是狗吗哈哈哈,说错了说错了,你别生气别生气……我换个词……就搞得我好像……好像你不喜欢我,只是为了那个……那个…负责任一样,如果…如果你不喜欢我,也…也没关系的,我不强求,毕竟我也是男的,就算我喜欢你,也不能强求你不喜欢女生喜欢我是吧,对你不公平…不公平呢……”断断续续的一大串话终于说完了,江寒趴在楚辞双膝上沉沉睡了过去。
楚辞轻轻的抚摸着膝上人的头发,软软的,像小猫一样,留长了估计很好看吧。
他轻轻笑着,尽管他很想说一句:兄弟你刚刚说了个啥我没听懂,但看着江寒趴在自己膝盖上睡得正熟,便什么话都问不出口了。
就像是他本来就是要这么睡得一样,远远看过去应该很安详很自然的一副画面,没有半点突兀。
他看了看江寒后抬头望着夜空,星星一眨一眨地在云海里遨游。
今天交到了很不错的朋友嘛。烧火棍
他勾唇笑着。
一旁已经换好自己的HELLOKitty睡衣正准备入睡的苏鸢起身去关窗子,正巧看到远处屋顶上的两人,背影倒是格外的唯美,皓月当空,一派安然的模样。
虽然嫂子傻傻的,但和表哥挺般配的。
她也笑着关紧了窗子,之后一秒变脸,妈的又不是我对象我笑啥,母胎solo只配看别人恋爱吃狗粮,睡觉睡觉!
她连忙钻进了自己的被窝里。
第51章元辞
幻境里的日子过得很快,自那晚开始江寒楚辞两人的关系可以说是更近一步了,虽然……他们之间相遇有六百多年的时差,不过好在,心里有互相就不错。
可当江寒反应过来,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现在的楚辞,哦不是,现在的元辞多少岁?九岁……
天呐江寒你在犯罪,你在干什么?
人家才多大啊你就拉着人家谈恋爱……
正当江寒一个人蹲在角落瑟瑟发抖时,苏鸢从门口进来就看到他狼狈的背影,不禁抱臂问他:“你在这儿干嘛呢?”
“啊?”江寒刚刚在想事情,被苏鸢这么一句吓了一跳,“我啊……哈哈哈没事没事,我…我没干嘛呢。”
没干嘛你结巴什么?腿抖什么?!
苏鸢第N次用看弱智的目光看他,她叹了口气:“走吧,是时候要离开了。”
“离开?离开去哪儿啊?”
“废话,我离开了这个环境的时间进度才会加剧啊,不然你真打算在这儿呆八年?等我哥长大?”
“这样也不错……”他刚都囊着说,被苏鸢一瞪后连忙收住了话柄,“那要向楚辞辞行的。”
苏鸢大手一挥,凭空变出了一张纸符,纸符快速燃烧了起来,火烧过后化成的纸灰洋洋洒洒有灵性般,被苏鸢的灵力控制着围绕在两人身旁,眨眼间江寒和苏鸢已经离开了元帅府到了一个江寒从来没见过的地方。
四处满是流动的画面像万花筒一般,好似一幕一幕流逝的时间一样。
“这是哪儿啊?”江寒好奇地四处看看。
“幻境的控制室。”苏鸢闷声说道。
苏鸢刚刚已经用消止符消除了幻境里有关自己和江寒对楚辞的所有记忆。
为了不影响后面历史的发展,这是最方便的方法,他现在只能忘记自己和江寒。
“来这儿干嘛啊?”江寒盯着一处正在流转的画面问她,画面上是楚辞留着长发舞剑的模样。
“为了方便你更好的看嘛。”
苏鸢说着,慢慢地从四周流动的万花筒里调出一帧又一帧流动的画面放在江寒面前。
元辞遇到了元一则,从九岁至十七岁。
十七岁那年,上古冤魂现世,天灾降临,大旱三年,地里颗粒无收,无数百姓流离失所。
大朝的巫师早就运用天象推算出了这个劫难,他告诉大帝,天灾会毁灭整个大元朝,化解之法便是用灵力满溢的少年祭天,当少年的心头血在地方汇流成河时,冤魂尝到了少年干净的血后,会再次陷入沉睡。
巫师是个藏头藏尾的人,只因三年前治理水患有功才被大帝一直留在朝里。
大帝听到有破解之术,大喜,忙安排巫师去找他口中所说的那个少年。
巫师在茫茫无边的汉800里城里挑中了元辞。
那个中元节几乎是所有人一辈子的噩梦。
汉800里城城前今日人满为患,楼底是巫师用朱砂画成的镇压封印阵法,少年被绑在最中间,他始终低着头,陷入昏迷中。
天灾导致的大朝荒废了数万亩庄稼,百姓颗粒无收,颠沛流离。
祭天仪式开始,从各处绵绵不断涌来的百姓聚在汉800里城城门口,他们祈求上苍能当过自己,饶恕自己。
巫师一身黑袍,用低压的语调一遍一遍唱着悲鸿的哀歌。
他用一把匕首,在万人的呼喊中插进了元辞的胸口。
gu903();他胸前的鲜血喷涌而出,心头血一滴一滴落在法阵上,被风带到四处的血味儿勾引起了人类最原始的血性,祭坛底下的人们在呼喊,在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