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你以前就对太子最好了,是个特别好的人,虽然失忆了,我们也会像从前一样对你好的。”
连樽深呼一口气,无奈地看着对面认真地忽悠珵王的人。
“真的?”珵王满眼疑惑地看着她。
“当然!”风卿宁坚定得自己都快信了,急忙给珵王倒茶水,随即眼眶泛红,声音哽咽起来,“殿下,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我还当什么你最好的朋友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风卿宁哭着一下靠到他怀里,大声呜噎,“呜呜呜呜呜……你一直对我们那么好,你一定要快点想起我们来啊呜呜呜呜呜……”
连樽满眼惊愕地看着风卿宁脸上真的挂着泪,珵王僵硬地坐着,对眼前的突发情况有些措手不及,犹豫了一下抬手拍拍怀里抽噎的人,“不要哭了,我没事。”
“啊?”风卿宁立刻从他怀里出来擦了擦眼泪,“你没事?骗我们的?”
“哦,不是,是真的不记得了。”珵王抱歉地忙着还不是抽噎的人。
“哦。”风卿宁松了一口气,毕竟还要用他保命,现在可不能想起来。
连樽看在眼里满眼无奈,珵王看着连樽,“我们是兄弟。”
连樽嗯了一声,风卿宁急忙插话,“他是你最喜欢的兄弟。”
珵王回头看着身边还红着眼眶的人,那份真诚和,是他的朋友的得意,实在是让人无法不去相信。
于是珵王轻笑着看着连樽,“刚才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连樽看着神情不安的风卿宁,犹豫了一下,“昨晚莫空叫我去他屋里,给我施了个阵法,我们都很虚弱的时候,突然一个蒙面黑衣人冲进来,把毫无还手之力的莫空杀了,然后就跑了。我当时也没力气,就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被第五绑了起来。”
“第五又是谁?”珵王仿佛有千百万个问题。
风卿宁急忙打断他,“就一个很厉害的人,你不要问那么多。”
珵王有些委屈地看着风卿宁,“你干嘛那么凶?你不是我最好的朋友吗?”
“啊?”风卿宁立刻笑嘻嘻地拉着他的手臂安抚,“好了好了,不生气,我这也是着急嘛,不是要凶你,再说了,我可啥不得凶你,乖啊。”
“……”连樽表情僵住,眉峰微挑,满眼不满地看着风卿宁。
“你很喜欢哄人吗?”
风卿宁愣了一下,看着对面的冷着脸满脸不开心的人,立刻缩回手,笑嘻嘻地挪了挪了,离珵王远一点,“人家失忆了吗?当然要哄着了。”
珵王打量着两人,随即浅笑着,“太子喜欢你?”
还没等风卿宁摇头,连樽道,“当然。”
声音冷冷清清的,却又极其坚定,不容半点质疑。
风卿宁惊讶地看着连樽,总感觉他有些不同了,可又异常熟悉。
珵王点头笑着看着两人,调侃,“那太子可要加把劲了,卿宁对你可不一定喜欢。”
“啊?”风卿宁不可思议地看着珵王颇为得意地冲连樽挑眉,“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果然够了解我。”
珵王被夸后,开心地低头笑着,又看了对面冷着脸的连樽,“我怎么觉得她喜欢我,比喜欢你还要多些?”
“胡说八道!”连樽目光如冰一般冷嗖嗖地看着珵王,那是雄性动物对掠夺者的警惕和防备,并且随时准备着应战的神情。
风卿宁急忙拦住两人,笑嘻嘻地说着,“哎呀,你怎么还和个失忆的人计较呢,他是开玩笑的,再说了,我这是朋友和喜欢的人分的可清了,对他就说朋友之情。”
“朋友之情!”风卿宁说着点头拍着珵王的肩。
对面的连樽愣了一下,随即低头倒茶,满脸笑意。
珵王看着对面的人,又看看紧张地解释的风卿宁,满脸欣慰。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珵王看了一眼楼下开始戒备的风家人。
风卿宁看了一眼对面的连樽,“啧~逃呗,别人故意设这个圈套让我们钻,怎么可能让我们查到凶手,我估计那个凶手现在都被让他杀人的幕后之人灭口了。”
连樽紧皱眉头,犹豫了一下,满眼愧疚地看着风卿宁,“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莫空。”
风卿宁愣了一下,疑惑你眨巴着眼睛望着连樽,“对不起?什么意思?”
连樽心中一怔急忙解释,“我眼睁睁看着他被杀,却与能力,没看见凶手的模样,还连累你被赶出来。”
“我那是自己出来的,再说了,莫空的武功比你高多了,哪里要你保护,只不过我不明白,他对面使什么阵法,为什么会任人宰割?”
珵王满脸狐疑看着两人,连樽犹豫着,摇摇头,“只是一个窥探未来的阵法,他是为了我好,所以才施法的,是我对不起他,我一定会找到真凶替他报仇!”
风卿宁叹了口气,满眼悲伤,“只怕会和玉予安一样,毫无线索。”
风卿宁苦笑着,“现在我都不知道对方到底是冲着我来的,还是你?”
“无论对方有什么目的,这一次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风卿宁眨巴着眼睛,看着对面坚定的人,幽深的眸子满眼深情,让人有一种要沉溺在那温柔如水的深情眼眸里,却毫无怨言的感觉。
这种感觉和之前纨绔子弟随随便便说着喜欢,言语时而轻浮时而深情完全不同。风卿宁更加奇怪了。
珵王干咳一声,看着盯着连樽愣住的风卿宁,温柔地笑着,一副天真纯良贵公子的模样,“还有我,我也一定会保护好你。”
风卿宁愣了一下,随即得意地笑着,“那我是不是不用怕了,以后横着走都没人敢说我。”
“当然。”珵王说着摸摸他的头。
连樽多少怔住,脸色阴沉着看着珵王,声音冷冽地命令,“把你的手给我伸开!”
“哎哟,小气。”珵王立刻缩回手。
风卿宁笑着,心下好奇地打量着连樽,总感觉他不一样了,昨天晚上一定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一个男人的声音想起,柳子颜冷着脸回头,“昨晚莫空被他杀了。”
男人看着面前沾沾自喜的杀手,缓缓上前,一道寒光闪过,杀手满眼惊恐地倒地,“玉,玉公子,为,为什么?”
“只有死人才最安全。”柳子颜回头目光冷漠地看着气绝的杀手,“拖下去,处理了。”
门口两个仆人进来,玉予安立刻背过身去,不让别人认出他。
“你想通了?”
“在我假死的时候,你就该知道,我已经选择了和你合作。”玉予安表情和从前一样,一副谦谦君子的笑容。
柳子颜打量了他一眼笑着,“我还以你真的爱上风卿宁,要为了她去死呢。”
“风家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怎么可能爱上杀我全族的人的女儿,不过是被冷江明盯上了,借此机会金蝉脱壳而已。”
“合作愉快!”柳子颜冲玉予安笑着。
“小姐可不要因为连樽违,背你我约定。”
“哼!”柳子颜冷笑,满眼苦涩,“我在他那里一直都只是颗棋子,以前或许还有些情意,现在为了风卿宁,他对我如此羞辱,是要彻底踢开我们柳家啊。”
“这个太子不简单啊,你一直在他身边也没看透。”玉予安眼底难免有些轻蔑。
柳子颜自嘲地笑着摊摊手,“感情容易让人迷失,我也一样,不过我现在想通了,我一开始要做的就是太子妃,未来皇后。我对他固然有情,那也是在他能稳坐太子之位,并且登上皇位的前提下。”
“我就喜欢你这样目标明确的聪明女人。”玉予安颇为得意地笑着,他没看错人,柳子颜有野心并且不择手段,心狠,是最好的帮手。
更重要的是不太聪明,还自私,好掌控。
柳子颜想的是找一个能够帮助自己更快实现梦想的人,这个人显然不是连樽了,除此之外只要珵王。珵王有勇有谋,野心勃勃,手握重兵,并且在朝中势利雄厚,想要夺位易如反掌,只是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
“阿泽。”风卿宁故意逗身边生气的人,亲密地称呼他。
珵王脸刷的一下竟然红了,连樽坐在对面石头上,愣了一下,捡起旁边的树枝扔过去,“你脸红个什么劲儿!”
珵王回过神来,捡起扔到身上的树枝,满眼幽怨地看着风卿宁,“好大的醋味。”
风卿宁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太子,急忙往旁边挪了一下,和珵王保持距离。
珵王笑着冲连樽道,“看,她还是在乎你的,否则才不管你吃不吃醋呢。”
连樽扶额,迟早要被这两个人气死,起身摇着头往河边走去。
风卿宁打量着连樽,满脸疑惑,“这如果是在昨天,他不和你动手也得和我生气。”
“有什么不同吗?”珵王全然忘了之前的事,现在只觉得风卿宁很单纯善良,太子虽然心事重重的样子,但是看起来对自己倒也还不错,至少没有坐视不管。
“昨天……”风卿宁犹豫了下,表情复杂地打量着珵王,深呼一口气,嫌弃地起身跟上去,叹息着,“今天之前有的人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有的人是吊儿郎当的少年人。”
“那现在呢?”珵王急忙跟上。
风卿宁回头白了他一眼,“没心没肺的少年。”风卿宁看着前面背着落寞的人不满地嘟囔着嘴,“思绪万千的阴沉男人。”
“哦。”珵王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看着前面的连樽。
连樽没有回头,他从来没想过要她去死,也不想她死,可是权力,让他们互相防备着,再难交心,与其说是忌惮她,不如说是埋怨她的疏远,他成了皇帝,却不是他的相公了。
风卿宁歪着头看着满脸悲怆的人,连樽吓一跳,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坏笑着别开脸的连珵泽。
“到底怎么了?一句话也不说我们怎么帮你啊,现在我们仨可是一条船上的人,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互相帮助。”
“我没事,我们还是快点远离凤阳城,去庆州,那里的庆军是能够保护我们。”连樽说着加快了脚步。
风卿宁翻了个白眼,气鼓鼓地跟上去,又回头冲珵王大声嚷嚷,“阿泽,快跟上!”
“……”连樽眉峰微挑,瞥了一眼身边的人,阴恻恻地说着,“不许叫得这么亲密。”
“你管我!哼!”风卿宁笑嘻嘻走在前面,“两位殿下快点跟上哦,走丢了我可不负责。”
珵王无奈地笑着看了一眼连樽,耸耸肩,急忙应着,“等等我啊,我还受着伤呢。”
“你可是久经沙场的将军,那点伤不过皮毛,不碍事。”
“好狠心的女人啊。”珵王回头看着连樽,“太子也该管管吧。”
太子汗颜,嫌弃地扫了一样冲自己告状的人,一言不发跟上风卿宁。
“……”珵王聋拉着脑袋跟在两人后面。
凤阳城内,由于莫空的死,失去了主心骨,群龙无首,以柳四海为首的一群人和以第五为首的一群人,相对而立。
“第五师父什么时候也开始觊觎家主之位了?再说了少主还在呢。”
第五看着表情威严的柳四海,满眼嫌弃,“柳四叔向来不了解风家的事物,突然那么在意家主之位才让人怀疑吧,再说了,风家的人不能只要入了朝堂就不能当家主,这是规矩!少主是太子妃,已经没有资格当家主了。”
“八字没一撇,第五师父别把话说满了。”柳四海看了一眼众人,“再说了,家主之位至关重要,徐昌宗还在不知道莫空家主的死,邓墨依身为国师也该有话语权吧。”
“我已经派人通知他们了,很快家主之死就会传遍整个江湖,家主之位空缺对我们朝中的人还是江湖的人都不利,所以柳四叔还是早些做好打算,别把一切希望寄托在一个孩子身上,风卿宁对家主之位可是一点也不在乎。”
柳四叔眉头紧锁,风卿宁对家主之位的态度从她做出那样的保证就看得出来,家主之位已经不在她的选项之中了,和以往的风家人不同,风卿宁对权力并不在意。
可如今无论谁当家主,都有人不服,到时候难免一场血雨腥风,风家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现在至关重要的是查明凶手,莫空的人有些已经安耐不住了,我们必须赶在他们之前给大家一个交代,阻止他们杀太子泄愤。”
“嗯。”柳四海点头,“这点我同意你的做法,我会亲自跟去,保护他们。”
“他们已经出城,准备赶往庆州,这一路上必定危机四伏,柳四叔再不动身就来不及了。”
柳四海看了一眼群龙无首的众人,又看看表情严肃的第五,急忙退下。
只一天的时间,莫空的死就传遍了整个江湖,凤阳城百姓一片忧心,若京城有人来收回凤阳城,那就失去了风家的庇护。
柳四海刚走到门口就被百姓围住,“四叔,您这是要去哪儿?风家是不是要舍去凤阳城了?”
“听说风少主已经被赶出风家了,风家还是风家吗?”
“风家永远都是姓风!少主永远都是少主!”柳四海铿锵有力地大声说道。
百姓相视一眼,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您们不会舍去我们的对不对?”
“凤阳百姓是风家的百姓,更是朝廷的百姓,不存在舍弃的说法,就算没了风家,朝廷也会爱护他的百姓,当今皇帝爱民如子,诸位不必担心。”
柳四海不顾百姓的议论,趁机出了凤阳,身边跟了几个心腹弟子。
柳四海回头远远地望着湮灭在夜幕里的凤阳城,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凤阳城的百姓大多数都是风家的后代,早就形成了那份与众不同的自豪感,如果真的没了风家的庇护,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身边的弟子满脸愁容,“师父,少主是什么意思?”
“但愿她选救太子没有选错。”柳四海勒马回头,马蹄声远去,一群人追随风卿宁的脚步远去。
“哎哟,好累啊。”风卿宁气喘吁吁看着前面并肩而行的兄弟俩。
珵王笑着回头,看着满脸幽怨的人,又看看身边气质冷清面无表情的连樽,“你背一下?”
连樽瞥了一眼风卿宁,“前面就是庆州的地界了,那里有个村庄,到了就可以休息了。”
“不要,咳咳……”风卿宁难受地咳了起来,冷风拂过,打了个激灵,浑身直冒冷汗。
珵王看着冷漠的人,故意挑衅地笑道,“本王向来最有怜香惜玉的君子之心了,特别是如此娇弱的美人儿,不如本王屈尊背你吧。”
“好好好。”风卿宁倒也不客气,没明白珵王是在故意刺激连樽,竟然破不记得地伸手,示意他过去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