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要问太子想干什么?”珵王不屑地打量着生气的太子,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风卿宁。
“你看看她,长得那么好看,看起来就不太聪明,身边也不带个随从。”珵王一本正经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沈渊,又看看太子:“再看看太子,玩世不恭,京城恶霸,贪财好色,身边还带着高手,不是有所企图是什么?”
“嗯?”风卿宁看了一眼两人,笑着上了马车,回头冲珵王招招手:“上车吧,你当我的随从。”
沈渊愣了一下,惊讶地看着风卿宁,要知道面前的人可是珵王,说是天下谁人不怕皇上有人信,但是说有人不怕珵王,那是绝无可能的。
珵王得意地摊摊手看着太子,从他身边走过上了马车,太子深呼一口气,转身上马车,马车摇摇晃晃往凤阳城走。
车厢内太子和珵王不发一言,风卿宁爱不释手拿着珵王送的匕首:“这个做工和我十两银子买的果然不同。”
“当然了,这可是天下仅有,用极其珍贵的玄铁打造,你看剑柄的做工,这可是出自江南铸剑世家杨家老头子之手。”
“难怪这么锋利,外观也非常精致。”风卿宁宝贝地收了起来。
太子坐在一旁嫌弃地看着她:“我真怀疑风家的人是不是对你不好,这种东西也把你宝贝成这样。”
“说起宝贝,确实谁也比不上太子。”珵王笑着看着太子:“太子殿下府里的宝贝多得数不胜数,这种东西在你府里,怕是扔在地上都没人捡吧?”
“根本不入流。”太子瞥了一眼风卿宁腰上的匕首。
珵王挑衅起来:“不知道太子那么多宝贝,可有送什么给她?”
太子愣了一下,风卿宁看着太子笑着摇头:“这么说来,太子很抠门啊。”
“你那个不是我送的吗?”太子看着风卿宁脖子上的红色玉坠。
“这是我自己抢的。”
珵王看着风卿宁笑着,“我还以为太子真的喜欢风姑娘呢,没想到连喜欢的东西都不愿给她。”
“就是。”风卿宁笑着叹了口气:“小气鬼。”
“这把匕首可是跟了我许久,对本王有特别的意义,是十分珍贵的东西。”珵王说着看了一眼吃瘪的太子,笑着:“本王心甘情愿乐意送给你,如此对比,太子的喜欢,还不及本王对你的喜欢呢。”
“就是就是。”风卿宁调皮地笑着看着脸色阴沉着的太子。
太子气得直咬后槽牙,看了一眼幸灾乐祸的珵王,一把将风卿宁拽到身边,随即低头在腰上烦躁地找了起来。
风卿宁立刻捂着脸,“你要干什么?”
太子拉下她的手,将一块玉佩塞到她手中:“这是我出生时父皇赐我的玉佩!”
太子说着又取下手腕上的银色配饰:“去年江南进贡的。”
太子在身上摸着,去下一堆金银首饰,“这个是东海夜明珠,磨小了配在腰上的,还有这个扳指,从西洋人手里得来的,还有这个,这个,这个,每一样拿去换钱你一辈子都花不完!”
风卿宁眨巴着眼睛看着双手捧满的宝贝,珵王坐在一旁看热闹看着两人,拍手叫好:“不愧是太子,身上带的东西,无一不是价值连城啊。”
风卿宁拿起扳指带上试了试:“不错不错。”
说着又把其他东西全都带在生气,累的气喘吁吁,长舒一口气,坏笑着在侧身看着太子故意在他面前炫耀:“好看吗?”
“你喜欢我府里的都是你的。”太子挑眉笑着,挑衅似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珵王。
珵王依靠着车窗漫不经心地笑着看着两人,风卿宁得意地笑着:“那不岂不是发财了?”
太子嫌弃地看着她摇摇头,叹息着:“看你那副样子。”
风卿宁笑吟吟地看了他一眼,靠着座位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马车容易里犯困。”
珵王愣了一下看着太子,太子看着闭着眼睛的人,立刻从身后拿下大氅盖住,挡着珵王的视线。
珵王笑着别开脸,没有计较,他猜到他们要去的地方或许和自己一样,便故意找理由同行,也好搞清楚这两个人在干什么?
一个看起来单纯得有点傻,一个看起来一无是处,缺点多得有辱皇家颜面。但是总觉得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若是他们真的是去凤阳城查玉予安的案子,那么,证明他猜的没错,这两个人都不简单。
马车在客栈外停下,风卿宁睡眼惺忪跳下马车,四下一片荒芜,杳无人烟,唯独眼前的客栈亮着灯。
刚跨进院子,旁边的大黄狗突然拼命叫了起来,风卿宁吓一跳躲到太子身后。
太子回头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拴着的。”
珵王在后面笑着看着两人,风卿宁瞪了不依不饶的大黄狗一眼,故作镇定地走在一旁。
店里小二推开门,夜色蒙蒙,看清楚来人急忙笑着张罗:“几位大人请。”
沈渊跟在后面,打量着客栈,觉得没什么不妥的地方才放松警惕。
夜里渐凉,风卿宁蜷缩在被子里,听着远处的狗吠,很快竟然就睡着了。
夜里狂风大作,风卿宁眉头紧蹙,紧紧握着被子,狂风吹开窗户,夜色一下黑色的身影站在风卿宁床前,他抬手,风卿宁额上出现一个金色符咒。
风卿宁脸色惨白,痛苦地挣扎着,浑身如同火灼一样痛苦,张着嘴却叫不出声来,眼前出现个白发老者,远远地朝风卿宁虔诚地三跪九叩。
他身后走来一个黑衣人,他握着剑,剑上往下滴着血,他举起剑朝老者走去。
风卿宁拼命朝他跑,可是仍旧停留在原地,她开口大叫,可是无法发出声音,眼睁睁看着黑衣人从身后一剑封侯,杀了虔诚跪拜的老者。
风卿宁痛苦地摇头,黑衣人朝着他走来,风卿宁想要退后,可是脚却动不了。
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风卿宁回头,太子站在一片废墟上,身后升起燃过的轻烟,满天乌云,一束光从太子头顶射下来,照着他的模样。
他一身锦缎黑袍,头上戴着束发嵌宝黑金冠,墨发如瀑,玉貌雪肤,眉目如画,生得风流韵致,俊逸非凡,幽深的眸子悲天悯人般望着风卿宁,薄唇微启,好像在说着什么。
黑衣人无视风卿宁,从她身边走过,风卿宁惊恐地看着朝太子走去的黑衣人,风卿宁拼命的喊,太子仿佛什么也听不见,只看见他的嘴在动,无声地冲他说着什么。
黑衣人握着剑,朝太子胸膛刺去,阳光洒在喷洒出的鲜血上,太子倒在一片血光之中,身后的废墟顿时燃起熊熊烈火。
风卿宁拼地跑,无力地跌坐在原地,什么也做不了。
太子突然一脚踹开门,黑衣人一下从窗户逃走,太子急忙跑到床边,风卿宁痛苦地挣扎着。
“卿宁,卿宁!”太子焦急地叫着脸色煞白满头冷汗的风卿宁。
风卿宁瞬间惊醒,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太子紧张地搂着她,后怕地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风卿宁回头,看着面前的太子鼻子酸一下扑到他怀里,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珵王和沈渊听见动静赶来,看着眼前的景象吓一跳,相视一眼急忙跑过去,沈渊查看了一眼敞开的窗户。
太子身子僵硬地坐在床边,忐忑地搂着怀里哭得颤抖的人。
沈渊站在窗户跑,此刻已风平浪静,夜晚安静的鸦雀无声,珵王看了一眼桌上的书信,拿起来看着上面的字眉头紧蹙。
太子抬眸看着他,珵王走上前递过去,信上画着奇怪的图腾,只写了一行字:“杀太子。”
太子眉头微蹙,风卿宁回过神来,抽噎着抬头,推开太子抹抹眼泪,看着他手上的信愣了一下,惊讶地看着太子。
“刚才你床边有个黑衣人,你梦见什么了?”太子不安地看着满脸泪痕的人。
风卿宁哽咽着,珵王神色凌冽地看了一眼敞开的窗户,这才动身就有人安耐不住了?
沈渊担心地看着风卿宁,太子心疼地抬手擦擦风卿宁脸上的泪痕:“没事的,只是一个他想让你看见的梦而已,不要怕。”
风卿宁愣了一下,看着面前温柔的人,逞强地咧嘴笑着。
太子无奈地看着故作轻松的人,风卿宁接过信,手中的信瞬间燃烬,她冷着脸,拉住太子的胳膊反倒安慰起太子:“我好像想起什么来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
太子唇角抽了一下,苦笑着看着满眼泪花的人,珵王笑着看着两人,转身出去:“明天还要赶路,都早点休息。”
沈渊愣了一下,笑着上前行礼:“属下告退。”说着又补充道:“属下离得远远的,绝不打扰你们。”
“……”
“……”
☆、珵王身中剧毒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到屋内,风卿宁偷偷摸摸打开门出去,刚巧撞见旁边房间打开门出来的太子。
风卿宁吓一跳,急忙转身躲开。
太子看在眼里,坏笑着急忙跟了上去,一下挡在风卿宁面前,风卿宁吓一跳抬头望着满眼得意的人。
“看见我了躲?”
风卿宁没有离他,从他身边走过,太子急忙往后退了一步,抬手挡住准备下楼的人。
楼下吃东西的珵王和沈渊表情复杂地看着楼上的两人,风卿宁无奈低着头无奈推了推太子:“我要下去!”
“你这是什么态度?”太子满脸幽怨地往后退了几个楼梯,抬头恰好看见风卿宁低着的脸。
风卿宁后悔地抬手挡着脸歪开头,“再不让开我踹人了!”
“你昨天晚上不是这样的。”太子满眼幽怨地看着风卿宁。
风卿宁愣了一下,羞得满脸通红回头放下手,故作凶恶地瞪着他:“什么不一样?我一直都这样!昨天晚上的事你最好忘记,不,是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
太子嘴角上挑,满眼温柔地笑着看着死不承认的人:“可是我明明记得昨天晚上某人吓哭了扑到本宫怀里,本宫哄了一晚上呢。”
“滚!”风卿宁一脚踢了过去,太子坏笑着立刻侧身躲开,随即开心地跟着气呼呼下楼的人。
珵王走上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风卿宁气鼓鼓地走出客栈。
沈渊笑着跟在身后,出了客栈沈渊便和他们分道扬镳,珵王看着骑马离开的沈渊,瞥了一眼旁边的太子:“那么厉害的护卫都不留在身边,太子就不怕遇见危险?”
太子回头瞥了一眼珵王:“有王兄在,我怎么可能会有危险?”
风卿宁看着两人无奈地摇摇头:“走吧。”
太子转身跟了上去,笑吟吟地看着身边的人:“累不累?”
风卿宁没有理他,太子朝他伸出手:“累的话,本宫不嫌弃你拉着我的手。”
风卿宁嫌弃地瞪了他一眼,拍掉他的手加快脚步往前走。
珵王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走上前看着满脸幽怨的太子,“看着王兄教你。”
珵王上前拉起风卿宁的手,满眼温柔地看着愣住的人:“跟着本王,本王保护你。”
“啧……”风卿宁嫌弃地扳开他的手指,在身上擦了把手,躲瘟|疫似的躲得老远,警惕地看着他往前走。
“哼。”太子冷笑着看了一眼愣住的珵王,回头笑吟吟地跟上风卿宁。
珵王无奈地耸耸肩,深呼一口气跟上前。
京城内。
皇帝对太子出京的事丝毫不在意,珵王的去留他更是没办法干预了,不识好歹的大臣上书弹劾珵王擅自离京,皇帝也是视若无睹。
反倒是国师和徐昌宗一个比一个冷静,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下,没有任何动静。
柳子颜气得脸色煞白,砸了面前的茶杯:“可恶!他凭什么带着风卿宁一起出去?他凭什么那样对我!”
柳子颜吼着,柳大人走了进来,让丫鬟退下,柳子颜一下哭了起来:“爹,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我从小照顾他,他受欺负了都是我在帮他,要不是我们柳家罩着他,他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行了。”柳大人心疼地上前拍拍柳子颜的肩,无奈地深呼一口气:“他现在已经用不用柳家作他的庇护了,翅膀硬了,哪里还会顾及你的感受?”
“爹~”柳子颜越发委屈地哭了起来:“我那么喜欢他,对他掏心掏肺的,为了他我连死都不怕,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好了,一个男人而已,你可是我唯一的女儿,不要为一点儿女情长的事坏了大事!”
看着严厉的父亲,柳子颜擦擦眼泪抽噎着:“女儿只是不服气,凭什么她风卿宁什么都比我好,凭什么所有人都围着他转啊?就连玉予安都背叛了我。”
“行了,别哭哭啼啼的。”柳大人在一旁坐下,满脸愁虑:“我只是觉得太子所为未免太过胆大,现在朝中支持他的大多都是我们柳家的势力,他要和我们撇清关系的话,朝中基本等于无人。”
“他还有风卿宁,风家。”柳子颜苦笑着看着父亲。
“不,据我所知,风卿宁对他可没有多喜欢,并且风家在朝中的势力大多都听徐昌宗的,徐昌宗和风卿宁的关系,可是复杂的很。”
柳子颜眉头微蹙,满眼疑惑地看着父亲:“那太子凭什么敢这样对我?”
“这个太子可复杂的很。”柳大人起身看了一眼满地碎瓷片,又看看脸上还挂着眼泪的女儿:“我把你从小就安排在他身边,你不也没搞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吗?”
“我……”柳子颜委屈地垂头。
“我早就提醒过你,想要做大事,就不能太儿女情长。”
“可是女儿真的喜欢他。”柳子颜小声抽噎起来。
柳大人眉头微蹙,“自己喜欢的东西就要努力去得到,而不是在这里自怨自艾,只知道哭的人,可不是我们柳家人。”
柳子颜愣了一下,抬头满眼期待地看着父亲:“爹,你帮帮女儿。”
“你是我女儿,爹当然要帮你。”柳大人拍拍她的肩:“好好养伤,等爹查清楚太子,一定让他乖乖娶你,一定让你成为你想成为的人。”
柳子颜连连点头,抹了把眼泪笑着:“谢谢爹。”
柳子颜神色坚定地看着出去的父亲,从小就听说过风家的事迹,她的梦想就是成为风家先祖风先生那样的女人。
权倾朝野,大杀四方,八方来朝,万世留芳。
傍晚气温开始下降,风卿宁回头看了一眼慢悠悠的两人:“你们两个再不快点今晚就只能露宿街头了。”
珵王和太子相视一眼,加快脚步跟上去,“你不累吗?”
风卿宁看了一眼太子,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为了不和你们两个走一起,所以才走前面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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