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了下铃铛,浮碧和风絮便进屋来伺候她梳洗,浮碧撩起帐子,见朱鸾坐在床榻上,没被遮掩的身子上痕迹斑驳,浮碧瞬间就红了脸,又惊又急道:“殿下,您这是……”
风絮在旁边,有些话她也说不出口。
只得咬咬牙,眼底情绪起伏。
朱鸾见状,神色淡定的将二人扫了一眼道:“此事不许外传。”
风絮虽还有些糊涂,浮碧却不傻,猜着是陆谨昨夜里来过了,见主子对陆谨如此纵容,眼底透着无奈之色,幸亏白芷姑姑不在,若是她在此看到朱鸾这般模样,定然会被气的半死。
她这样嘱咐,两人便只能将一肚子话都吞回肚中。
接下来两人伺候她梳洗,朱鸾皮肤嫩,轻轻捏一下都会留下红印,何况是用力,浮碧暗暗埋怨陆谨不知道怜惜自家主子,却也只能认命的将粉往她脖子上扑,将那些露出的痕迹都盖住。
待梳妆完毕,朱鸾便问:“昨夜里,你们可听到尖叫声?”
浮碧岂止听到,还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道:“昨夜里芳沁阁不知怎么地就爬进了一条蛇,将豫王妃给咬了,奴婢听说,那可是条剧毒无比的眼镜蛇,幸亏当时林指挥使去的及时,替豫王妃将毒液吸出来,否则王妃这条命变没了,尽管如此,豫王妃的脚也还是肿成了大包,现在太医正在给她拔毒。”
朱鸾听完后,神色倒是十分冷静,难怪昨夜里陆谨让她别管了,原来是这个事。
所以,他已经知道是谁害了她,现在是替她报仇呢。
想到这里,朱鸾内心便隐隐有些高兴。
她道:“一会儿咱们去看看。”
用完早膳后,朱鸾便往豫王妃的芳沁阁来了。
芳沁阁前院住着豫王的侧妃吴氏,后院才是苏湘容的住处。
朱鸾进去时,便见苏湘容躺在床上,一只脚像裹粽子一般裹起来,脸色苍白没有血色。
她身边的丫鬟青霜搬了条凳子给朱鸾坐下,苏湘容看到她,先是一怔,见她嘴角挂着微微笑意,心里便生出一股怒意来。
她本意是要害朱鸾,让她在林中被毒蛇咬死,或者惊马背摔死,可一样都没成,反倒是自己跟林绍晟说的话被陆谨听到了,那个人为了给朱鸾出气,想出这样的法子来对付她。
苏湘容不悦道:“公主殿下,是来看本妃的笑话?”
朱鸾好整以暇的坐在她面前,看到苏湘容这个样子,她实在是开心,她摇了摇白纨扇,不客气的说道:“七嫂,还真了解本宫。”
苏湘容气的一噎,心口发堵,她咬牙道:“公主殿下,本妃之所以被咬,皆是被陆谨所害,是陆谨让人往本妃屋内蛇,殿下未婚夫婿,可真够狠的!”
朱鸾不屑笑了笑道:“七嫂说的话无凭无据,凭白冤枉朝廷命官可是犯罪,再说了,这蛇不咬别人,偏偏咬你,莫不是你亏心事做的太多了?”
陆谨是谁,刑部尚书,掌管大梁的刑狱案件这么多年,他若是真动手,不可能留下任何痕迹。
苏湘容的脸气的一阵红一阵白,胸脯一起一伏,她怒道:“嘉懿,你休要污蔑本妃!”
朱鸾神色平静道:“本宫是不是在污蔑七嫂,七嫂心里有数,我劝七嫂还是莫要动怒为好,你这怒急攻心,小心毒性蔓延得更快。”
苏湘容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她从前一直当朱鸾是个空有美貌的绣花枕头,可她和母亲都看错了,朱鸾就是个害人精!
就在这时,豫王侧妃吴氏也来了,那侧妃身姿袅娜,媚眼如丝,一看就是会勾人的。
吴侧妃上前就请了安,嘴里笑盈盈的说道:“王妃娘娘,听说您被蛇咬了,妾身特地来看看您。”
那愉悦的声音,甚至透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苏湘容气就不打一处来,她蹙眉道:“本妃请的是王爷,谁让你来的?”
在苏湘容眼里,府上所有的侧妃侍妾都是狐狸精托生的,让她极为厌恶。
吴侧妃柔柔道:“王爷去前头打猎了,没空过来,便嘱托妾身过来看看王妃,瞧瞧王妃这精神这么好,应该也没什么大碍。”
吴侧妃如此嚣张,不就是仗着豫王对她还有几分新鲜感么。
苏湘容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她的目光在朱鸾和吴侧妃身上扫了一眼,心中顿时伸出一个歹毒的念头。
朱鸾的戏也看的差不多了,告辞离开。
吴侧妃在苏湘容这儿耀武扬威了一下之后,也离开了,等她们都走了,青霜便替主子不平道:“主子,那嘉懿公主也就罢了,您瞧瞧这吴侧妃,这狐媚子下贱东西也敢爬到您的头上撒野,这口气您怎么就忍得下去!”
苏湘容眼底闪过一抹阴沉之色道:“本妃有的是法子对付她,不过是一个侧妃,本宫捏死她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青霜听了这话,顿时打了个机灵。
跟着,苏湘容又道:“本宫记得吴侧妃身边有个丫鬟叫梅英,你去将她叫过来,本宫有事情要吩咐。”
朱鸾回到住处,她本就受到了惊吓,淑妃特地派人来嘱咐她,今日就莫要去猎场了,在屋内好生歇息。
朱鸾也不想去,便顺了淑妃娘娘的心意。
然而,朱鸾在猎场惊马之事还没有完。
这日午后,朱鸾躺在美人靠上昏昏欲睡,浮碧上前来将她给推醒来,朱鸾眸子半开,神色迷糊的瞧着浮碧,只听浮碧说道:“殿下,给马喂食疯马草的幕后黑手已经找到了,是豫王殿下的吴侧妃。”
朱鸾听了这句话后,睡意顿时就减去了大半,她陡然睁大眼睛,微微张嘴道:“怎么会是她?”
浮碧道:“奴婢也不知道,只听说今日飞鹰卫在行宫附近巡逻时,看到吴侧妃身边的一个丫鬟拿着包袱鬼鬼祟祟的从后门出来正好被飞鹰卫逮住,飞鹰卫夺过她手里的包袱一看,里头全部都是疯马草,在飞鹰卫的审讯之下,那个丫鬟便将什么都招了,说她自个只是替主子办事,这疯马草是吴侧妃让她给养马太监送的,目的是为了害豫王妃,可谁成想,养马太监却将马牵给了公主殿下,这才让公主殿下受惊。”
朱鸾皱了皱眉,这明显是栽赃陷害,这世上哪个凶手会那么蠢,生怕别人不知道事情是自己做的,拿着证物招摇过市:“那吴侧妃现在如何?”
苏湘容可当真歹毒,比之长公主有过之而无不及,就是因为吴侧妃恃宠而骄,不将她放在眼里,她就要将吴侧妃除掉,并且还拿她当成替罪羊。
浮碧道:“吴侧妃如今已被飞鹰卫给抓起来了,现在关押在行宫的牢房里,等候圣上发落。”
朱鸾再无半分睡意,在房内一直等到天黑,直到前头派公公过来传话,说今日打了许多猎物,皇上下旨将猎物做成食物款待众卿家,请朱鸾一同过去享华宫用膳。
朱鸾自然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