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僻静的一段小路,小区的大门出现在少年的眼眸中。不起眼的瘦弱男子低着头,捂着嘴打哈欠,像是无数平凡的路人般,悄无声息的越过少年,融入潮流中。
小区内部,十一栋楼二十一层。
楚源挂断电话,将手机放到兜里,走进厨房。厨房大概很久没有人用过,干净的像是售楼部的样板房,东西都放的整整齐齐,切菜的刀在灯光下泛着锋利的光芒。
他从中抽出一把切水果的匕首,在右手的食指上比划了一下。
不对,太假。
琥珀色的双眸扫过四周,将菜板拿出来,厨房里没有蔬菜,干脆用水果代替,食指和拇指摁住苹果,像是切菜一样的手势,再用刀划过去。
锋利的刀片轻而易举便将食指上方划出一道两厘米左右的伤口,鲜血涌现,滴答的落在菜板上,荡漾出一朵朵猩红的玫瑰花。
楚源面不改色的抽出两张纸,直到血液渗透过纸巾,再才用力按压住,防止血液流通。
打开房门,走出去,看都不看一眼电梯,直接从消防通道往下面走,他体力好,下这么多层楼,连点儿虚汗都没出。直到走到二楼与一楼的连接处,他的脚步徒然停了下来。
静静地屹立在转角处,等待着。
过了约莫两三分钟,一楼传来开门的声音。
***
季安正在做菜,厨房里弥漫着一股子土豆鸡翅的味道,手机的屏幕亮着,季安瞄一眼菜谱,估算一下时间,觉得还不够,又继续切着手里的小青菜。
他做菜的手艺着实一般,只能说不难吃,和美食还差很长一段距离。
叮咚。
客厅的门铃响起,季安将菜刀放下,快步走过去,一把将门打开,嘴里带着点甜蜜的抱怨:季燃,你又不带钥匙,下次注意点,每次都让我过来开门。
抱歉抱歉。季燃举起双手投降,这不是一周回来一次嘛,我怕带着钥匙弄丢了,干脆就放家里了。
行了,进来吧。
季安的话说到一半,目光正好和下楼的男人对上了。楚源今天穿着一套浅色的居家服,脚上还踩着拖鞋,头发略有些凌乱的翘起,小口的喘息着,一只手捂住另一只手,隐隐有猩红的血色透露出来,着实有些狼狈。
当然,这都无损于他的俊美,反而增添了几分性感的慵懒。
天哪。季安惊呼一声,大步走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这是怎么回事?受伤了吗?
男人低垂着眸,静静地看着他,笑容坚强:没关系的,只是切菜时不小心受伤了,家里没有医药箱,我去小区的医院买个创口贴包扎一下就好了。
季安想起家里常备的医药箱,说:楚源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家里有创口贴。
这男人看了看季安,又转而看向季燃,打扰你们兄弟团聚,会不会不太好?
没关系的啦。季燃笑容爽朗,快进来,我去拿医药箱。
楚源为难的点点头:那好吧。
真是好一朵儿纯洁无瑕的白莲花呢。
医药箱是季家必不可少的东西,以前是因为季安的身体,后面则是习惯了。里面配备的有常用的退烧药、消炎药、碘酒、创口贴、棉签和纱布。
经过了一段时间,楚源的伤口周边已经有些发白了,柔软的纸巾有小部分□□涸的血渍黏在一起,明明是个小伤口,看起来却十足的狰狞。
季安脸色发白,感觉手指头隐隐作痛。
伤口很难看吧,你不用为难,我自己来处理就好。
楚源当即体贴的表示着,自己动手要去拿创口贴。季安抬起头,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像是一只奶声奶气的小猫儿,毫无威慑感:别动,你当自己是超人啊!一只手怎么处理。
楚源抿了抿唇角,哦了一声,乖巧的坐在沙发上,享受着青年的服务。
下次切菜的时候小心点,不会就慢慢来,别着急。季安用棉签沾上碘酒,小心翼翼的清理着伤口周围,将沾染上的纸巾沫沫全都弄掉了,正准备贴上创口贴,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啊对了,伤到你的菜刀,上面有没有污渍或者生锈。
没有。楚源摇头,是新买的,太锋利了,所以才会伤到。
那就好,如果生锈的话,就要去医院打破伤风疫苗了。
季安松了一口气,撕开创口贴,小心翼翼的贴上去。
季燃趴在一旁的沙发上,打量着两个人,脸上带着老妈子式的笑容,大哥你竟然在学校交到朋友了,可喜可贺,太让我欣慰了。
到底谁是哥哥啊喂。
季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将医药箱收好,放了回去后:等等你们有没有闻到奇怪的味道。
???
楚源嗅了嗅鼻子,用完好的右手指着厨房:安安,你是不是在做饭?
季安:??!!啊啊啊啊!!!我的菜!!!
快速跑到厨房,关火,掀开锅盖,露出一锅乌黑麻漆的东西,只有外面浅浅的一点儿黄色,能看出原本的模样。他做了很久的土豆炖鸡翅,还没尝一口儿味道,就没了!!!
季安灵魂出窍,大受打击。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楚源一脸歉意,如果不是帮我包扎伤口,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和你无关,是我自己忘了关火。
正好我的午餐也没了,不如一起出去吃?